和反派杠上以后我哭了[快穿] 上(165)
马丽娅等着青年看了几秒,悲哀的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怎么忘了,我们走不出这座城市。”
这个认知如同落下的铡刀,斩断了所有希望。
她惊恐的眼神渐渐呆滞,身体僵直,片刻后,肩头垮下来,整个人脱力的靠在床尾。
李鱼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去洗把脸,吃点东西,我们一起想办法。”
“没有办法的……而且我现在好害怕,江沅你知道吗,一想到阿云死了,我就会想到我自己!”
马丽娅眼眶装满泪水,“我在镜子里看见我杀了人了,我拿着一把西餐刀,上面好多血。”
镜子,镜子,这个世界的一起都和镜子有关。
李鱼说,“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马丽娅大声又坚定,“我就是看到我杀人了,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
李鱼起身去床头把纸包那过来,放到马丽娅手里,“不管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实的你。”
他怀疑主宰这座城市镜子,是靠催生和吸收人类戾气为生的。
否则为什么身边的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古怪,暴躁,失控。
那石遇呢,他在这个世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镜子会在哪儿?
是石宅子主物的博古架上吗?
马丽娅无法冷静,她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和安慰,她把自己关进笼子,自顾自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么说!
“我为什么会去看他们,因为阿云跟我说,小微越来越不正常,她的攻击性越来越强,总是发脾气,对了,她还告诉小微,说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过去时候,阿云刚和小微大吵了一架,我真是愚蠢,我竟然还指责阿云不够包容,拒绝她想暂时搬过来跟我住的请求……”
小微的情况和马丽娅太相似了。
李鱼想之前坐公车时,看到的被人压制在地上,发疯失控的男人。
“江沅,我是帮凶,我手上也有阿云的血。”马丽娅的声音弱下去,怔忪地盯着自己摊开的手。
恍惚间,她发现掌心皮肉下的血色逐渐加深,有血从薄薄的皮肤下渗透出来。
“啊啊啊!”
恐惧的尖叫差点震碎李鱼的耳膜,他一把抓住起身要跑的姑娘。
马丽娅眼前全是血,他看到青年的嘴唇在翕动,却听不见内容,她的耳朵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不,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水声,那是血从西餐刀上低落的声音。
她挣脱不开青年的桎梏,张嘴朝着对方手腕咬去。
浓烈的血腥充斥着口腔,马丽娅忽然安静了,松开牙齿看向青年。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我……”
整个宅子里,就江沅一个正常人,她恐惧自己会遭到青年责怪和怨怼,那是能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只要对方说出一句,你是个疯子,或者别的什么,她就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
李鱼疼得要死,手臂上那圈深刻的牙印中,有两个凹陷正在往外冒血。
“我没事,不疼。”他挤出一个笑脸,“借你卫生间用一下。”
马丽娅的眼眶又红了,“我给你拿创口贴。”
李鱼走进卫生间,拧开水,在手上打上肥皂清洗伤口。
他看向镜子,“1551,这面镜子和我房里的有什么不同吗?”
1551说没有,“至少表面看上去没有,需要做检测吗?”
“不用。”
谁住哪间房是随机的,不只是宿舍,城内所有镜子应该都是正常的,马丽娅他们之所以能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那是因为创造座城市的东西,在通过这些普通镜子汲取养分。
李鱼又想起石遇的两个秘密。
第一个跟目标找媳妇有关,第二个,会不会和目标的身世或者镜子有关?
马丽娅拿着创口贴进来,看到溅到陶瓷面盆中,混着血色水珠,她嘴皮子一抖,“我帮你处理一下。”
李鱼说没事,“我去拿下医药箱,用双氧水消消毒就行。”
1551严肃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未免伤口发炎,可以在伤口处涂上消炎药。”
李鱼说知道了,“1551,马丽娅应该没有被狗咬过,或者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吧?”
“你稍等,我扫描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飞速流淌的时间,忽然慢了下来。
从马丽娅手里接过创口贴贴上,李鱼扫了眼小姑娘,惊慌失措,满脸愧疚,算了,问不出口。
对方现在精神脆弱,他怕一句你有没有狂犬病会直接把人逼得跳楼。
还是等等系统的扫描结果吧。
见青年一连给自己贴了三张创口贴才把伤口遮住,马丽娅肩膀又开始抽动,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马丽娅吞咽了下口水,纠结来去,选择说实话,“我看到了血,还听到了水声。”
她闭上眼睛,皱眉回忆,“我上一次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我时,也听到这种声音,滴答,滴答,血珠滑过刀锋,落到了地板上。”
“别再想了。”青年的声音夹裹着少有的严厉。
马丽娅睁开眼,愣愣的望过去,看见青年那双暗含严肃的眼睛时,她忽然冷静下,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化为齑粉,消失了。
是的,我要冷静,我不要变成杀人的魔鬼。
李鱼甩甩胳膊,“我先过去换身衣服。”
马丽娅有些害怕,眼巴巴的望着。
李鱼头疼,“别呆在卫生间里,别看镜子,去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瞥见对方身上皱巴巴的,带血的白衬衣,马丽娅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再胡思乱想。”
可有时候,嘴上越是说不想,心里就越是想去做。
把青年送出房间后,马丽娅又来到卫生间。
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想起青年离开前的嘱咐,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镜子的秘密。
好奇要命的在心头抓挠,马丽娅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一步一步的,倒退着来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正好也在看她。
空气静谧,流淌着莫名的紧张。
马丽娅听到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鬼使神差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僵硬的扯起嘴角。
镜子里的人同样对她露出牵强的笑容。
马丽娅松了口气,心想,江沅叮嘱不准看镜子,会不会是在故意吓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逗着我好玩儿吗?这样不好。
念头冒出来,怎没也无法遏制,拳头缓慢握紧,眉宇间泄漏出一丝厌烦。
当时她那么害怕,完全把青年当成了救命的浮起木,对方却故意用神秘的语气哄骗她,害她战战兢兢。
本来以为江沅是个好人,原来不是。
镜子前的姑娘戾气越来越重,她眼皮一跳,下意识抬手按住,视线正好落到镜面上。
光洁镜面中的人,仍旧保持着马丽娅之前僵硬的笑容。
马丽娅惊慌的后退一步,视线和镜子里自己对接上了。
那人的嘴越咧越大,眼睛鼓出,眼白里不何时多了许多血丝。
马丽娅看见她缓慢的抬起一只手,嘴唇动了几下。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听见声音,却奇异的懂得对方的意思。
她说,“我就是你。”
李鱼进房间后先冲了个澡,再去洗衣服,晾衣服的时候特意侧耳听了下,隔壁没有任何动静,想来应该没事。
把晾衣杆放到边上,低头把缠在手上,用来防水的保鲜膜拆掉。
手背上的束缚消失,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跟着松弛下来。
李鱼调整了下歪掉的创口贴,准备回屋,就听一声崩溃的尖叫。
厨娘正好回家,扯着嗓子在客厅里骂道,“喊什么魂!”
李鱼套上衣服冲出去,跟她打了个照面。
厨娘满脸不耐,“马丽娅又在发什么疯,赶紧让她闭嘴。”
李鱼敲门没反应,卯足劲儿把门撞开跑进去,他背后,厨娘念念叨叨的跟上,像只聒噪的苍蝇。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一声怒吼,厨娘的嘴终于歇停。
她停在原地,瞪着青年的背影,不敢上前。
江沅之前在宅子里之所以能明目张胆的偷懒,一是因为管家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二来他身上有股混社会的痞气。
这种没人看着,又处于躁动时期的青年不好惹,宅子里除了管家,其余人都选择回避他,就连整日碎念的厨娘也不敢太过招惹。
后来江沅突然转性,变得乖顺听话,厨娘对他忌惮日益下降,要不是对方刚刚突然发作,她差点就忘了青年之前的样子。
背后的叽叽喳喳消失,李鱼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紧跟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个菱形的玻璃渣子从卫生间门里飞出,惊险的从他脸颊擦过。
马丽娅手里拿着被拆下来的金属喷头,凶狠的咬紧牙关,探身去砸镜子。
哐哐几声,镜子四飞五裂,龟裂出无数蜘蛛网状的裂缝,盥洗台和地板上到处都是晶莹的玻璃碎片。
厨娘吓得愣了下,挤开青年钻进去,看到满地狼藉和五官扭曲的小姑娘,她捂着嘴尖叫一声。
马丽娅的肢体关节生锈一般,缓慢的,僵硬的转头看向门口。
李鱼拨开脚下的玻璃渣子,把手伸过去,“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处理伤口。”
马丽娅裸露的胳膊被玻璃划出好几道口子,怪吓人的。
“她还在。”她摇了摇头,用手指戳着镜面,“江沅,我刚刚又看到她了,不是幻觉,你相信我那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