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64)
振鹭历八千七百四十二年夏, 时隔一千多年, 魔潮再次暴/乱。
所幸此次暴/乱规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半途终止了。
守在天堑边的几大门派弟子屁滚尿流地跑回去和自己的师门报告, 短时间内甚至没人愿意再驻守南疆。众位掌门宗主问他们在暴/乱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有少数人说似乎看到有人接近天堑崖。驻守的弟子着实懈怠,岑云阔原先还想要天虞山出面替他交涉, 实际上, 他当时带着燕厉等人到了崖边,都没人发现。
所有人都以为魔潮凶名在外,没人显得没事靠近。他们把仅有的精力都放在观察魔物的动静上, 然而当魔潮汹涌地攀上断崖,攀上驻守的小楼——其实在那个时候,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伴随着魔潮的涌动, 燕惊山的分魂像飘荡在海浪中的一簇火焰,被奉到岑云阔面前。一共五缕。分魂们依旧无形,流入岑云阔的胸口佩戴的戒指。
燕厉看到他衣衫下隐约的黑色,抿了抿唇。
就在这个时候,速度最快的魔物已经爬上的燕厉的靴子, 它们以难以用肉眼捕捉的速度将燕厉拖了下去。这之后, 更多的魔物才开始从天堑谷中溢出来,叫驻守小楼里的修士吓得一蹦三尺,溃散而逃。
岑云阔冲动之下差点跟着燕厉一起跳了下去, 但那一瞬,那枚黑灵石一烫,燕厉——或者说燕惊山的虚影站在他身边, 单手搂住他的肩,低声说:“没事,让他下去,这是为他准备的礼物。”
岑云阔猝然回身看向燕惊山,他嘴唇动了动,太多问题想问,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他一个字都尚未说出口,湛蓝晴天便白日惊雷,闪电击来,分魂倏得缩回黑灵石戒指中。
电火灼烧了岑云阔的衣袖,他把那焦黑的碎屑握在掌心,缓缓抬头看向天空。
魔潮退后,燕厉也没有上来。
南疆的天很蓝,云卷云舒,四季轮回。
离天堑不远的平原上,散落着一些修真的门派。这里和城池聚集有着不一样的繁荣,若有凡人求道,踏过下界与中州的那一道天堑,第一时间面对的就是这些门派。
岑云阔用了十年,在这里也建了一座悬辉学府。
平原上的修真各门派态度也很迥异,岑云阔遇见过很多次刺杀,也在无意间看见过有别的门派的人替他挡掉一些刺杀。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觊觎他,一部分保护他,还有一部分就如络绎间里的大部分人一样,他们只管看热闹。
这三部分人在他身边形成了一股错乱的漩涡。
代表着凤先觉的系统消失以后,岑云阔能看到的系统便只有连接着商城的那个。自从他们下天虞山之后,系统沉寂了十年没有发布任何一个任务,商城虽在,但没有任务,岑云阔便不可能获取积分,积分越用越少,他干脆深思熟虑之后大肆兑换了些日后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之后积分彻底告罄,他望着界面,呼出一口气。
自他在平原落脚,沉水香消的人便时不时的来此游荡。
岑云阔跟他们交了几次手,缪吟是其中境界最高也最难缠的,但他现下的实力大约是全盛时期,缪吟不是他的对手。岑云阔在日复一日中产生了一种膨胀的错觉,仿佛他在中州,若论单打独斗,便没有对手。
正因如此,平原来骚扰他的人越来越少,修真界到底弱肉强食,那些曾经试图取他肉喝他血的门派反倒将一些精挑细选的弟子送到了悬辉学府,企图用这样迂回的方式从大妖身上薅下点儿他们想要的东西。
十年,须臾而已。
惊鸿会的消息从昭阳城传到这里,岑云阔冥冥之中有所预感——燕厉是时候回来了。
他去了南疆,坐在断崖边,等了三天。
与十年相比,三天已是十分短暂。
星光璀璨的夜,他看到断崖之下,一个人的影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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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会是中州百年一遇的热闹。几乎大半个中州的人都会在这样的时刻涌向沉烟湖,惊鸿会在沉烟湖畔举行,这样的狂欢会持续一年。通常在惊鸿会上大放异彩的会是红罗帐,红罗帐满足你一切关于性/事的喜好。其次是小桃榭,就像形容万松门有一句话叫“万松门出过最好的剑修,也出过最猖獗的堕魔者”,形容小桃榭也有一句话,“最好的酿酒师傅出自小桃榭,最好的书法家也出自小桃榭。”
小桃榭的人不擅打打杀杀,甚至不专注修炼,他们的兴趣总是在别的地方,但也常常,就是因为这专注在别的地方的兴趣,反倒给了他们修炼极大的进益。
惊鸿会的性质与小桃榭相似。它不像以剑会那样锋利冷硬,它就是个放松的、看热闹的盛会。惊鸿会也有擂台,但规矩与以剑会更是大不相同,惊鸿会只“点到即止”,若是过分,会有人上台制止。总之,这盛会是叫大家来快活的。
照影来的人同样穿梭在惊鸿会的每个角落,捕捉着大家或许会感兴趣的每一个画面。
其中有几个人,专门盯上了岑云阔。
他们一开始堂而皇之地举着玉简,被燕厉凶神恶煞地赶过几次之后,便改为偷偷摸摸地举着玉简。
一路上,岑云阔和燕厉没有为任何繁华停留,甚至红罗帐的漂亮姑娘和俊俏少年朝他们招手,他们都目不斜视地走开了。
照影来的人摩拳擦掌,直觉他们有明确的目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大事。却见两人走到沉烟湖畔,抬手从乾坤囊中挥出一只小舟,放进湖中,两人坐上去,竟是一副要泛舟的样子。
小舟行出去不远,有几个照影来的人已经失望得不准备跟了,唯有一个人,也从他的乾坤囊里拿出一条船来,他正要追出去,一个已经撤了半截的同伴不甘心,又转过身回来了,叫着让他捎一程。
于是两人坐着小船追着前面两人,本以为岑云阔和燕厉要去沉烟湖中央的小洲,没想到他们半途停了。
“这地方……是玉影楼啊。”一人喃喃。
另一个人道:“哈?玉影楼不是晚上才显形么?这大白天的,他们来着做什——”
这人一句话没说完,便见前面两人干脆利落地跳进了湖里。
“……”
“……”
对望片刻,两人动作一致,捏紧了玉简,也跳了下去。
……毕竟,来都来了。
第69章 前奏
几乎没人在玉影楼的这块水面下过水, 大家就是到这里来, 为的也是看夜色下美轮美奂的楼影, 绕着此地泛舟一圈已足以。红罗帐其实就有大船停在不远处, 夜晚降临, 乘着晚风,姑娘少年与客人们搭着窗,看着景色,干些快活事。两个持照影来玉简的人跟着跳下去, 才发觉这水底下颜色很深, 浓郁的幽蓝几乎让人辨不清方向——他们可不是凡人, 修为傍身,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水。跟着岑云阔和燕厉的隐约身形,一直沉到底下,两人倏然看见了一团小小的、圆润的光。
岑云阔低声道:“就是这里了。”
燕厉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 “界珠。”
“没错。”
“这界珠为什么会在湖面上有投影?”
岑云阔轻微摇了摇头, 示意自己不知道。
像在白鹿崖下的山洞一眼, 岑云阔伸手去碰, 在冰凉湖水的包裹中感受到一股灼热。他的另一只手牵着燕厉, 两个人须臾间就消失了。
照影来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空荡的前方。
众所周知, 他人的遗界,若是侥幸遇到, 除非你实力强悍,能将它炼化,否则你就是看着一座宝库而无法摸到里头哪怕一根草叶。
然而岑云阔和燕厉就这样进去了。
一人呆了一霎, 喃喃道:“不愧是大妖啊。”
岑云阔和燕厉能顺利进去并不意外,毕竟他们早前也进过边小雨的界珠。
而眼下的这个界珠中,也残余着一抹魂魄。这抹魂魄比边小雨的魂魄要强大很多,凝着半实的虚影,似乎是提前感知到了岑云阔他们的到来,笑意盈盈地站在入口,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燕厉愣住了。
他望着眼前的分魂,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的神情却不是他会露出的。那样轻松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他只瞥了燕厉一眼就看向了岑云阔,张开双臂过来抱住了他,埋头在岑云阔肩窝蹭了蹭,说:“想你。”
燕厉:“……!?!!!”
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想对大哥做的事情吗!我也想蹭蹭啊!这谁啊!
岑云阔不自在地挣开,他看看大燕,又看看小燕,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介绍。有一种诡异感。
分魂看着本尊,神情中有一种微妙的成分。
岑云阔分辨不出来这微妙是否是因为这看到另一个自己的诡异感。
好在这样的诡异没有持续太久,分魂没有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流入戒指,而是走向燕厉。两个身影在瞬间重合了。
燕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脖子像是不会转了一样,慢吞吞地看向岑云阔。
“咳,”岑云阔试图解释,“是这样的……”
燕厉打断他,“我感觉我刚刚抱了你。”
岑云阔忍不住一笑,说:“是啊,你刚刚抱了我。”
燕厉突然扑上来,将岑云阔紧紧抱住。他像分魂方才做的那样,在岑云阔的脖颈间蹭了两下,而后呢喃道:“一样的。”
岑云阔笑出声来。
燕厉没有松手,他嗓音微哑,似是恍惚:“……我不知道该喊你什么了。”
岑云阔牵紧他的手,说:“去完抚星塔,或许你就知道了。”
“嗯。”
两人从那界珠中出来时,照影来的人正围着界珠发愁。
岑云阔被吓了一颤,他们衣服中的绿色在水中不显,岑云阔有一刹那还以为是沉水香消的人追过来了。
在水中交谈不便,四人一齐冒出了水面,岑云阔带着燕厉上船,另两人也上了他们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