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还不杀我灭口(14)
系统终于出声了:“你放心,顾悬砚绝对不会弄死你的。”
钟衍愣道:“为什么?”
系统幽幽 道:“因为我一直以为我负责的是修仙频道,昨晚才发现原来是恋爱频道。”
昨晚?钟衍狐疑的眯起眼:“昨晚我喝醉了干什么了?”
系统又不出声了,在钟衍催促了几遍以后才慢吞吞的“滴”了一声:“剧情相关,概不透露。”
“……” 好想投诉。
钟衍只得拼命回忆昨晚的场景,想了半晌无果,于是脚下转变方向,去找顾悬砚。
顾悬砚的住所与他平时做派相称得很,极其简单朴素。钟衍正欲敲门,对方就先出来了。见到钟衍,顾悬砚似乎并不意外,合上门问:“师兄怎么过来了?”
钟衍探头往他身后望去:“不能进去说吗?”
顾悬砚一愣,随即低声道:“师兄想进我的卧房?”
……不知为何,钟衍觉得顾悬砚这语气耐人寻味得很,居然后退了一步,干巴巴道:“算了,在院内说也挺好。”
等钟衍婉转说完来意,顾悬砚居然笑了,问:“师兄不记得了吗?”
见钟衍迷茫的神情,顾悬砚靠在门口,一脸为难道:“昨晚师兄喝醉了,拽着我的袖子不放,说——”
钟衍见他表情有异,生怕自己是暴露了任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说什么?”
顾悬砚眨眨眼:“说此生一定要与我做道侣。”
“…………” 钟衍怒道:“滚!”
顾悬砚逗了人,也知见好就收,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师兄,我错了。你醉倒了就睡着了,什么也没说。”
钟衍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顾悬砚温声道:“师兄,我修为波动,将入小乘。从明日开始要连续闭关三日。在此期间,师兄就安分待在住所,哪也别去,更别惹事。”
顾悬砚这哄小孩的语气让钟衍有些别扭,他飞快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又叮嘱道:“你闭关小心些,可别走火入魔。”
这叮嘱委实不怎么好听,顾悬砚受却用的点点头,眼中含笑,道:“师兄,我送你回去吧。”
钟衍万分无语:“你就在你的住所,现在送我回去,待会又折返回来,闲的吗?”说完似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掠足而去。
顾悬砚等钟衍的身影消失于路的尽头,才敛去脸上的笑意,推门进了房间。屋内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古籍,摊开那一页密密麻麻,全是关于魔修心血誓的记载。
顾悬砚拿起书随口念了个诀,转眼之间,那本书就在空中燃成了灰烬,很快便了无痕迹了。
*
钟衍以前很喜欢在山中闲逛,自从顾悬砚闭关以来,便很少出门了,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吹到自己这边。可即便如此。顾悬砚闭关的第二日午时,一群弟子便等在了他居所门口。
弟子行了礼,道:“秦师兄,掌门请你去试炼场。”
钟衍跟着他们走在路上,恨不得让顾悬砚来看看,并非我到处惹事,实在是事来找我。可惜顾悬砚现在正在破境,两耳不闻窗外事。
钟衍转念又一想,或许正是趁顾悬砚闭关,掌门才想快刀斩乱麻,谁让那一日顾悬砚维护自己时一副生死与共的样子。
青岩的试炼场位于门派中央,由白色石英所筑,大而空旷。是平时弟子练剑之地。此时正该是午休的时候,试炼场前却站了不少弟子。掌门与诸位长老端坐在场前正中央。等到钟衍进场中站定,掌门李旬机上前一步,声若洪钟。
“秦鸣奚,关于你与魔修的谣言,这几日门派之中闲言碎语不断。青岩自有门规在此。自认不该使弟子蒙受冤屈,也不能使叛徒逍遥于世。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一验便知。”
说完,他环顾四周,待窃窃私语声平息了下去,才大喝道:“请如烟剑!”
钟衍眉头一跳,与系统低叹道:“看来我不用等一个月后了。”
如烟剑是青岩镇派的法器,一共七把剑,剑身修长,锋利无比,却细如烟尘。平时毫不起眼,却可寻魔而去,在顷刻间刺穿人的身躯。
钟衍自认不傻,不会真的等七把剑来把自己扎成筛子,索性跪地朗声道:“回掌门,弟子身上确实有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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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此话一出,场内喧哗声四起。李玄机率先暴怒而起,声色俱厉:“果然是你!”
钟衍对着李旬机重重一跪,掷地有声道:“弟子体内有魔气,是在北荒被擒之时,魔修仓栾企图用血誓胁迫弟子。之前纭机长老的死和弟子确实毫无关联,请掌门明察。”
李旬机还在沉吟不语,一旁的长老李玄机冷哼一声道:“死无对证,自然由你狡辩。”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回禀掌门,纭机长老身殒时秦师兄死里逃生,是我施药救治,当时师兄身上确实没有魔气。前几日师兄也才问了我关于血誓的种种,还请掌门明察!”
钟衍抬眼看去,果然是青尤。正带着一脸焦急之色朝钟衍看过来。果然患难见真情,可这话说得不是时候。钟衍轻皱眉头,对青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出声。
果然,李玄机闻言怒气更盛,喝道:“掌门与长老理事,堂下弟子不可妄言!”
这几句话用了修为,如雷贯耳,响彻场内。诸位弟子倾刻间都安静了下来。李玄机才转头看向钟衍:“金丹长老被杀,凝神期的弟子却死里逃生,偏偏又不记得凶手长相了,这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青尤看懂了钟衍的暗示,咬咬牙闭口不再说话,想要退出人群。钟衍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心里什么打算,大喝了一声:“青尤!”
等青尤闻声犹豫了一下,走回刚才的位置,钟衍才含糊其辞的低声说了一句:“不许找人。”
长老站的地方有些远,并未察觉他的小动作。问机长老抬手劝解住了一旁的李玄机,起身道:“秦鸣奚,并非我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先说一说,你既非长老,又非首席,仓栾为何要同你立心血誓?”
可惜,这个问题恰好是钟衍的死穴。
且不说钟衍绝不可能当着数百名弟子与三位长老的面,说仓栾把他当成了顾悬砚的道侣。再者,顾悬砚在门派之中声望极高,又得掌门与诸位长老青眼。若是此言一出,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情形,顾悬砚的名誉也不知道会受什么影响。
更何况,虽然童灵除了在很久以前打过一次酱油之外就再也没出场了。但好歹也是原书里顾悬砚的正牌对象。要是自己和顾悬砚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去了,岂不是破坏别人姻缘?
想到这,钟衍心里突然有些许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又微妙得很,像是心里有一潭水正咕噜咕噜往上冒泡。他想,自己这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道侣名号又是被喂血又是背黑锅,还得考虑顾悬砚的名声和对象,真是大爱无疆。
然而这么久的沉默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心虚的证据。李玄机冷笑道:“让你解释又闭口不言,让人如何信服,难道就凭你的一面之词?”
钟衍又磕了个头,掷地有声道:“我敢向吕祖起誓,纭机长老的死和我绝无关系,我也未曾给魔修暗中勾结,否则就让我修为俱毁,永世不得飞升。”
这誓一出,弟子中又骚动起来。有人不屑哼笑:“证据确凿,还敢厚着脸皮起誓”,也有人犹豫道:“敢以吕祖名义起誓,或许真有隐情也说不定。”
一时间,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台上诸位长老对视一眼,掌门李旬机上前一步,道:“弟子禁言。”
场内立刻安静下来。他望着钟衍,朗声道:“既然你以吕祖之名起誓,那就由吕祖决断。如烟剑除魔卫道,你若能经过它的试炼,自然说明吕祖庇佑道修弟子。若是不能,则说明你已坠魔道,天意难违。”
钟衍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因为不知道你清白与否,不如让你先让如烟剑捅上七剑。如果你没死,说明你是清白的。如果你死了,那就是你自己活该了。
这样的话还能说得如此义正言辞,钟衍气极反笑,道:“掌门既然这么说,那也不必请剑了。直接杀了我,让我去侍奉吕祖吧。”
李旬机闻言面色一沉,大喝道:“拿剑来!”
如烟剑七剑同匣,因剑身细长,剑匣也只有一臂宽。半盏茶的时间,就有弟子奉命抱剑而来。李旬机打开剑匣。七把剑一见天日,便感受到了钟衍身上微弱的魔气,顷刻之间,七把剑剑身微颤,剑鸣呼啸之间,竟然依次向钟衍刺来!
钟衍也不再管什么尊师重道,提剑跃起,先斩下直扑自己面门的第一把剑,随即疾步后撤,躲开了第二把剑。李玄机怒喝道:“秦鸣奚,你居然敢在长老面前拔剑!”
钟衍又劈开一剑,却不防背后一剑已至。他躲避不及,被刺穿了右肩。如烟本就以剑气制魔,这一剑让钟衍的那点魔气立刻激荡起来,与体内的修为碰撞,逼得他气血翻涌,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钟衍闷哼一声,转身斩落来剑,才擦去唇边的血迹回应道:“弟子不愿蒙冤而死,自然只能奋力一搏。”
李玄机闻言怒气更盛,翻手对着余下的三把如烟剑打出一掌,试图用修为御剑。随即,三把剑的剑鸣凄厉更甚,响彻天地,一齐向钟衍而去!
刚才钟衍与剑对抗,尚能一搏。如今剑上含了李玄机的真元,便如同多了雷霆之力。钟衍勉力斩开一剑,回手再斩已来不及,转眼间,另外两把就来到了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剑突然破风而来,剑鸣清脆响彻天际。
一时场上的人都被吸引过去,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惊叫一声:“是顾师兄的剑,顾师兄出关了!”
钟衍一怔,只见那把剑携着幽蓝的剑气而下,飞速刺向两把如烟!顾悬砚的剑剑势凶狠非常,居然瞬间破开了李玄机的真元,剑身相撞,星火飞溅,两把如烟居然被一剑斩断,碎在钟衍面前。
随后,顾悬砚踏风掠足而来,站在钟衍身旁。钟衍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要明天——”
顾悬砚简洁答道:“提前破境。”随即便看到了钟衍不断流血的右肩。瞬间,顾悬砚威压四溢。
小乘期的压制可怖非常,场内弟子闷哼着后退了几步,几乎站不住脚。顾悬砚却仿佛没看到,直接抬眼看向台上的人。
李旬机看着顾悬砚,语气较刚才好了不少:“悬砚已入小乘,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