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都觉得自己是真爱[系统](19)
“嗯?……你说……什么?”声音含混沙哑,薛晚沉努力撑开眼皮去看他,但是脑子一片嗡嗡响而且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段纯宵究竟说了些什么。
段纯宵见他神情恍惚,眼神飘忽,似乎是烧得有些糊涂了。
不由地皱了皱眉,他们习武之人,体质向来都很好,怎么会一场雨就淋病了。
段纯宵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温知南的身上。
薛晚沉脑袋靠着石壁,无意识地低喃了一句,“&@#$\%……”
他声音又低又沙哑,根本听不清,段纯宵以为他要干些什么,便将头凑近了一些,这才断断续续听到了,“师弟……师兄……”
段纯宵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声音越来越低,段纯宵想他大概是在发梦说胡话呢。
过了会儿薛晚沉又动了动,伸手将段纯宵给他盖好的衣服往下扯了扯,慢慢蹭到了地上,
段纯宵:“……”,摇摇头十分无奈,只能伸手去捡那衣服。
“师弟……”
“嗯?”段纯宵不知他又要干什么,但难得好脾气地回了一声,抬头去看他,发现他眼睛还闭着,才知那又只是他的梦话。
怎么睡着了还一直叫自己,真是……真是……段纯宵觉得他师兄奇怪得很但想着想着却又觉得有点好笑。
将衣服上的灰尘拍了拍,段纯宵想了想,还是重新替他盖上了。
山间的深夜还是有几分凉意,段纯宵也没什么睡意,他没什么经验更不知如何照顾病人,只能不停地添柴火,将火烧得更旺些。
然而他师兄的烧却一点都没有退下来的痕迹,到了后半夜甚至除了额头和脸颊是滚烫的,其他地方都冷得像冰块,还在不停地发抖。
段纯宵这才慌张起来,他从来不知发烧竟然是这样严重的事情,他向来身体都很好,即使发个烧也是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了,哪里会像这样。
薛晚沉意识朦胧,只觉得自己身体一半在冰里,一半在火里,十分难受,像是有一只巨爪在他五脏六腑里用力地撕扯。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么难受?]薛晚沉牙齿都在打架,忍不住有蜷缩成一团的冲动。
[宿主,你等等,我觉得你这个症状有点像我之前看到的一则新闻里面描述的,我去找一找。]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急吼吼道,[宿主你上次是不是吃了编号Kf58353586的药?!]
[什么东西?]
[据统计,总共有539个宿主吃了这批药后都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宿主您这样的症状,据说是一个系统掌握了核心科技,入侵了系统商城的终端,篡改了这批药的编号,现在那个高价倒卖假药的系统已经被逮捕了,盘查下来足足贪污了10000000000000000000000积分,估计这下得把牢底坐穿了。]系统唏嘘道,这么多积分,可以买好多东西啊,他粗略计算了一下,像他这种老老实实打工的系统,不吃不喝得干五百年。
[……]薛晚沉勉强听完后,心里只剩下日了狗了这几个字,他竟然吃了假药?这金手指还敢不敢再不靠谱一点!
第二十六章
薛晚沉想了一会儿,努力想象了一下没有实体的系统坐牢是什么样的,却发现根本想象不出来,也是生生要被气笑,这都是个什么鬼。
[这下真的要唱铁窗泪了,真搞不懂他要那么多积分干嘛,他一个系统也用不了多少,还坑了那么多宿主,真是统心难测……]系统似乎十分惋惜,一句话说的愣是抑扬顿挫,很是共情的样子。
[诶,兄弟,我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薛晚沉这边难受得死去活来,而系统那边还是完完全全一副吃瓜群众的态度,真是非常欠揍了。
系统表示他也没办法,商城瘫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维护好。
[……]薛晚沉想了想也的确不是自己系统的错,他也只是个打工的而已。
叹了口气,都没办法那只能咬牙继续忍着,明明是在炎炎夏日,他却觉得他自己正处在冰天雪地里,四肢都冻得僵硬,似乎寒意都渗入了骨缝中一样,一寸寸地疼。
段纯宵也渐渐觉得不对劲,看他师兄冻得脸色青白,眉睫都要覆上一层霜雪,整个人似乎十分痛苦。
段纯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也不敢贸然做些什么,只能咬咬牙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一件,全部盖在了他师兄的身上,期间不小心还碰到了他师兄的手,那温度寒凉得可怕。
时冷时热,段纯宵眸色深沉,深深地皱了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这究竟是为何。师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沉疴旧疾,而这也并非是中毒的迹象,却为何来势汹汹没有任何征兆。
好在,不多时薛晚沉便感觉那种连肺腑都要冻住的痛苦如潮水般渐渐消散了些,虽然还是冷,但总算不像之前那么难以忍受,薛晚沉松了口气,意识也渐渐回笼。
薛晚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段纯宵的衣袍,而对方正皱眉看着自己。
一双眸子在夜色中,黑得如同能浸透那最清澈的湖水。
“师兄,你怎么样?”段纯宵眉头紧锁,不自觉地脱口问道。
薛晚沉摇了摇头,慢慢坐直了缓缓道,“还好。”
“从小便有的,只偶尔会发作,看过许多名医也没治好,不过也没什么大影响,只熬过去就好了。”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早已习惯了一样。
这种程度的小谎,还不是信手拈来。
段纯宵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自小就有,偶尔会发作,那便不是第一次了。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段纯宵有些生硬地安慰道,“总归能找到办法医治的……”
不要放弃治疗对吧,薛晚沉连忙打断道,“师弟,你应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段纯宵被他截去了话头,也只抿了抿嘴唇,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
薛晚沉将衣服重新要给他披上,“夜深露重,师弟莫要着凉了才好。”
他师兄脸色有一种苍白到透明的冰川寒气,但眼神却又似那柔情的温水,清澈纯粹近乎剔透,要潺潺地渗入别人的心里去。
段纯宵指尖狠狠颤了下,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陌生得很,但脸上却仍然平静如常。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由于昨夜的大雨,山林中还笼罩着清凉的雾气,枝叶藤蔓青翠如洗。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薛晚沉在后面仿若闲庭漫步一样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段纯宵本是个急性子,步子又大又快背着一堆东西仍走在前面,看薛晚沉如老太太散步一样的速度竟难得也不催,还不时地停下来假装环顾周围的风景,与后面的人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脚下碾过瘦小的花枝,不时有两滴冰凉的雨水顺着树叶滴在脖子里,还好昨夜的风够大,不然这山路满是泥泞,绝对没有现在好走。
走了大概半个钟,才终于见到了九华山的山门,耸立在云峰之中,钟音袅袅,响彻山谷。
薛晚沉回了自己住处,将身上的脏衣服都换了,再舒服地泡了个澡,说来奇怪,本来六月的天气,他竟然觉得泡热水澡真的很舒服。
他以前可是冬天都能洗冷水澡的真男人啊。
*
九华山戒律堂。
清一色的着蓝白服的弟子,薛晚沉趴在桌子上,眼睛却盯着了段纯宵的后脑勺,无聊地数着他的头发。
九华山每个学期期末都有考试,文考,武考和实践,三门课综合,平均分达到六十分才算及格。
实验考已经考过了,温知南因为受伤加请假实践的分数非常低,所以现在必须在文考和武考上多花点心思了。
武考他自然不担心,他可是魔教教主啊,论武功,段纯宵都是他弟弟呢!
可做试卷?他那狗爬字就不说了,光是九华山那上千条的门规,就够让他吃一壶的了!
教授理论的教习老师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长须白髯,白袍青衫,一看就是个文化人。那老者在台上来回踱步,口中还念念有词,伴着窗外的蝉鸣鸟叫,煦阳微风,十分催人入睡。
关键说的还都是文言文,mmp!
那老者讲得十分投入,一念三叹,摇头晃脑,后排的几个眼皮都在打架,还有一个角落的小胖子在往嘴里不停地塞零食。
低头一口包住,然后双手捂住嘴默默地咀嚼,吃得极其认真。
薛晚沉想了想,从底下抽出一张纸,蘸了墨水,一笔一画的画了起来。
教习老师讲一章的功夫,他就已经画好了,吹了口气将上面的墨水吹干。薛晚沉笑了笑,果然宝刀未老。
那小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圆鼓鼓的包子脸,粗粗的小短腿,但表情却很严肃,看起来真是十二分的反差萌。
薛晚沉点了点段纯宵的肩膀,后者有些疑惑地回了头,却看到了他师兄笑得极其灿烂,用压低了的声音说道,“师弟,你看我画的画。”
说完就将那张纸塞给了他。
段纯宵看了薛晚沉一眼,见对方极其期待的样子,便依言将那纸展开了,但只一看,登时就愣住了,随后一张俊脸腾地就红了,当即就转过了身。
段纯宵心如擂鼓,仍然不敢相信。
于是复又将那画打开看了一眼,那小人身上穿着一件蓝白色的弟子服,衣襟衣摆的花纹都画的细致,摆了一个“长虹贯日”的剑招,憨态可掬,又十分形象。
可那眉毛那嘴巴,头上的发冠,脸上的表情,还有手中握着的那把剑,分明就是他啊!
段纯宵立刻将那画压在了书下,一颗心狂跳不止。
第二十七章
教习老师自顾着将三章内容讲完了,再又布置了些功课,拿着戒尺敲了敲桌案,“这些都是考点,大家回去要好好背,每年期末的题目都万变不离其宗,基础得很,一通百通,大家都知道了吗?”
薛晚沉拿毛笔在书上将教习老师画的重点都圈了,圈完以后粗略地翻了下直接两眼一黑……要背的内容足足有二十多页,还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文言文,他连意思都不懂,还做题?!
怪不得拂衣宫这几年都不行了,天天只知道搞文娱活动,看看人家九华山,多重视弟子的文理教育!
教习老师一走,薛晚沉就将书反手往桌子上一扣,直接趴在上面了。
这考核也是没人性,要是没合格,就要直接由内门弟子变成外门弟子了。
大家都说题目都不难,可薛晚沉是真情实感的觉得难。
“温师弟。”
薛晚沉苦恼着呢,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们的大师兄。
容山手中拿着一张名单,眉头微皱,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温师弟,前些天林教习布置的三篇作文,似乎……只剩你一个人没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