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豆南山下(71)
祝炎轻声嗯了一下,停顿片刻又在耳边轻声和袁宵说着,“所以说,这是属于咱俩的秘密,别人是不能知道的。”
“嘿嘿,嗯!只属于咱俩的秘密!”袁宵眼里充满了兴奋,但那兴奋又在下一秒全部消失,他仰着头,看着祝炎双眸里闪烁着担忧,“那阿炎,以后还想回到以前的世界吗?”
祝炎看出了袁宵双眸里闪烁的顾虑,他笑着吻上了袁宵那双带着雾气的灵动双眸,随口反问道:”你说我在这有你有宝宝还有阿奶他们,你觉得我会想着回去?若是能回去,也要拖家带口的带上你们。”
有了祝炎这句话,袁宵心里的顾虑全部消失,他发力把祝炎扑倒在火炕上,伸出舌头去舔祝炎的嘴唇,缠绵的吻过后,他趴在祝炎身上,看向祝炎泛着柔情的双眼,弯如月牙的眼眸里充满了独占与霸道,“阿炎,如果哪天你走了没有带上我,我会变成厉鬼去找你,然后每天缠着你,和你永远不分开。”
祝炎以为自家夫郎在开玩笑,直接抚上袁宵的头,笑着答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祝炎终于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以及自己泉水的所有功能。
袁宵也明白了,为何他家秧苗会突然比别家的好,豆花和豆腐也是无人能及,原来都是祝炎泉水的功劳,他在想到自己越来越好的身体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好哥们儿陆招福,他从祝炎的怀抱里起身,双手托腮眸光闪烁道:“阿炎,你的泉水可以让家里人的身体变好,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可以让招福的身体变好呢?他总是害怕自己的身体不能像大家那样孕育子嗣,所以才不敢面对齐连海,我觉得咱们可以帮帮他。”
不得不说,袁宵的脑袋是很灵光的,每一次都是一点就透,祝炎就是因为袁宵的这股子通透劲儿,才决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毕竟他以后还要靠泉水做事儿的,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露陷儿了,与其那个时候被抓包,倒不如这个时候找一个可靠的人,帮自己把风,这样以后做事才安全。
祝炎思虑过后,注视着袁宵黑夜里都极其晶亮的眸子,微微翘起嘴角答应了袁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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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袁宵帮自己掩护,祝炎使用泉水时也不再那么担惊受怕了,而且每天都会让袁宵用泉水煮茶给陆招福喝,他相信总有一天,陆招福的身体会跟着好起来,他的好兄弟齐连海也就不用再苦哈哈的打光棍儿了。
这一日,齐连海如往常那样,来到老祝家跟着祝炎下厨房学做菜,他在跟着祝炎在厨房洗菜的时候,和祝炎提起了祝有才,“这祝有才自从被我们抓了,那每天都在大牢里喊冤叫屈,那样子几乎快要疯了。”
祝炎知道祝有才的德行,手里的活儿不停,仅是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他也许是受了太多刺激,估计出来还会继续作恶。”
“嗨,那你是多想了。”齐连海爽快的笑了一声,“祝有才纵火蓄意伤人,又用万应丹残害亲人,就这两条罪行,就够他在大牢里蹲到老了,他哪有机会出来啊,咱们县令老爷还是很公道的。”
“那就好,也省着我们惦记了,不然他出来我们还是有些后怕的。”祝炎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半晌,转而叹了口气说道:“希望祝有才好好反省吧,把所有的事情想通了,他兴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兄弟,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啊,以前祝有才和祝老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和袁老六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这云泥之别就足够让他痛苦一生的了,哪里还会想通事实。”齐连海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活儿,看着祝炎说道:“就像那袁家村的袁家兴,被祝有才害得残了一条腿,自打祝有才被抓进了监狱,他这每一天都和自己的爹娘在衙门门口击鼓鸣冤,我看他们是非要弄死祝有才方能安心。”
只要一想起袁老栓和周彩凤一家,祝炎就止不住的膈应,他冷哼了一声,“也就那老袁家能干出这事儿了,罢了,他们和祝有才都是半斤对八两,就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搓磨去吧。”
齐连海听了也不再多说,转而继续跟着祝炎学做菜,祝炎和大家忙过了晌午,送走了齐连海,他就进了自家后院,去看他的乐安和乐宁。
老祝家的后院与自家前面的铺子比起来就安静多了,除了偶尔会发出一阵一阵的石磨转动声之外,其余时间还是很祥和的。
如今已入初秋,但天气仍是热得可怕,祝炎从井里打了盆水,洗好了脸和手,适才笑眯眯的走上前,与袁宵一起看着摇篮里睁着眼睛四处瞧热闹的乐安和乐宁。
乐安比乐宁先出来一步,长得虽然没有乐宁胖乎,但是十足的机灵,在他看到祝炎的时候,如黑葡萄一样纯粹的双眼,立刻来了精神,他不停对祝炎咧嘴笑着,时不时在摇篮里挥舞着自己那犹如莲藕的小胖胳膊,样子十分可人。
饶是祝炎这个钢铁纯汉子见了,都会心动的想要上前抱一抱,他对着袁宵搓搓手,随后把手放在袁宵的脸上,笑着问道:“袁宵我的手凉不凉,刚才用井水洗了下。”
面对自家夫君突然间的动作,袁宵愣愣的回答道:“不凉,你要干啥?”
“当然是抱我的乐安啊。”祝炎又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见手真的热乎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乐安从摇篮里抱出来,声音轻柔的对袁宵说道:“袁宵,你快看咱们的大儿子,是不是比昨天胖了?”
“嗯。”袁宵拉长音的回答了祝炎,眼里酝酿着祝炎未曾察觉的嫉妒,他微嘟着嘴巴,不再去看正做着亲子互动的祝炎和大儿子,低着头哄起了和自己一样情绪不太高涨的乐宁。
乐宁的长相大部分随了袁宵,天生一张小脸盘,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额间朱砂孕痣的映衬下,充满了灵气,薄唇翘鼻子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正在祝炎和袁宵这对夫夫哄孩子的时候,洗好手和脸的祝老太太走了过来,只见她边走边喊道:“我的好曾孙们,快笑一个,让祖奶奶乐呵乐呵。”
随着祝老太太喊完话,那头正赖在祝炎怀里的乐安便咧着嘴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袁宵见状直接起身,走到祝炎身前把乐安抱了过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晃了晃,随后痛快的又把乐安送到了祝老太太的怀里,并在一旁开起了玩笑,“瞧瞧乐安这孩子,刚才不还赖着自己的父亲去看东看西的,如今看见祖奶奶来了,登时就和祖奶奶好了,这个小家伙还是和他祖奶奶亲。”
乐安:“???”
祝炎并不知道袁宵这话里的意思,他仅是傻乎乎的笑了笑,转过身又把摇篮里的乐宁抱了起来,笑着说道:“乐安乐宁都是阿奶的心头肉,他们和阿奶亲很正常,我不嫉妒。”
“阿炎说的对,这乐安和乐宁就是我的心头肉,不和我亲和谁亲。”祝老太太抱着乐安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她说完话就抱着乐安去找堂屋的白珍。
而另一边,袁宵见祝炎又抱着自家乐宁到处逛游,不禁又开始吃起了乐宁的醋,他眼珠儿转了转,又笑呵呵的走上前,对着乐宁说道:“乐宁你这么看着爹爹,这是想让爹爹抱了吧,来爹爹抱你。”
就这样,祝炎怀里的乐宁又被袁宵抢了去,祝炎苦哈哈的看着正不停逗弄乐宁的袁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总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袁宵抱着乐宁对着祝炎笑道:“看看乐宁哦,之前还和父亲好,如今为了爹爹又把父亲抛弃了,父亲好可怜哦,只有爹爹是不抛弃他的。”
这话被袁宵说到这份上,祝炎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看着时不时用眼睛瞟着自己的袁宵,轻笑着走上前,从后面拥住了袁宵和他怀里的乐宁,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袁宵的肩膀上,学着袁宵的口吻对着袁宵和孩子说道:“父亲以后天天抱着爹爹,让他跑也跑不了。”
“嘿嘿,我不会跑的阿炎。”袁宵抱着孩子笑出了声,感受着祝炎怀里的温度,嘴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祝炎听了袁宵的话,准备继续逗逗袁宵,那头孙玉竹就来到了后院,在看到正你侬我侬的祝炎夫夫时,脸立刻红了起来,却又因想到自己来后院的目的,这才揉了揉发红的脸正色说道:“阿炎,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就要给咱们家包场,不让其他食客坐这吃饭,看那样子好像是来找茬儿的。”
第六十九章
老祝家豆食坊自打开始经营到现在, 祝炎就从来没有遇到找茬儿的人,如今他听孙玉竹这么说,俊脸上闲适的神情渐渐被严肃所取代, 他回头嘱咐袁宵道:“袁宵, 我和玉竹哥夫去前面看看, 你抱着乐宁去找阿奶他们, 毕竟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你就在后院保护咱们家的小孩和老人。”
“嗯,我知道。”袁宵不是那种在关键时刻给别人添乱的人, 他见事态紧急, 立马答应了祝炎,抱着自家乐宁去堂屋找祝老太太, 同时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祝炎伸出手拍了拍袁宵的肩膀, 紧接着就尾随孙玉竹一起去了铺子, 这刚一进屋, 祝炎就听到一个霸道又娇蛮的女人声音,在屋子里吵吵嚷嚷。
“我跟你们说, 我许家不缺钱,今天本大小姐就是要包了这家豆食坊, 你们闲杂人等快些离开,免得扰了我吃饭的雅兴。”姓许的女子,大咧咧的坐在屋里最中间的位置,挑眉看着四周正对自己怨声载道的食客们,完全不在乎的勾唇轻蔑一笑, 转过头提醒着身旁的壮汉家丁,“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帮我把他们都赶走?”
得到指令的壮汉家丁对着那许姓女子点头行礼,便要去伸手驱赶在座的食客,祝炎见状适时走上前,制止那群壮汉说道:“我看你们谁敢?这店是我的,我没有开口让我店铺的食客离开,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赶走他们。”
自从祝炎出来了以后,来店铺里吃饭的食客这才安下心来,老祝家的其他人也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把刚到场的祝炎团团围住,祝老大对着祝炎抱怨着,“阿炎,这也不知是哪个许家出来的女土匪,上来就扬言包场,我和你铁蛋堂哥和她理论了半天,那女人就像是没听懂话似的。”
祝炎对祝老大点点头,转过身看向如今正往自己这边看的许姓女子,他走上前面色如平常对待普通客人那般,不卑不亢且又带着自己的气场,“这位小姐我是着豆食坊的店主,请问你有什么需求?”
“需求?我来这当然是吃饭的,我们家刚从皇都城那儿回来,就听闻这镇上有一家豆食坊,做的都是我在皇都城都没有吃到过的新鲜玩意儿,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那许姓女子体态丰盈个头儿稍矮,小方形脸,柳叶细眉丹凤眼,眉眼之间带着一种嚣张之态,姿色不是女子中出挑的,却是最有个性的,她在祝炎看向自己的时候,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她没有小女儿的娇羞,而是大咧咧的任人打量,她抬起手制止了家丁继续驱赶食客的行动,坐在椅子上逡着这豆食坊的四周,没再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