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美人[穿书](195)
如果只有司无岫一人,其他人或许压根不敢叫上他,可是唐宁在,他们便知道不管司同学的脸色有多不好,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如果司无岫是一只老虎,那么在唐宁面前的司无岫,那就是只纸老虎。
烤肉将近尾声之时,唐宁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抹嘴巴就站起身帮着于师弟一起收拾烤架。
司无岫就在边上看着他们忙活,常年冰冷的眼眸此时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喜欢看唐宁忙前忙后、额上脸上都是汗水的模样。
尤其是忙热以后,唐宁的两边脸颊还会变得红扑扑的,让人很想上去咬一口。
幸好唐宁并不知道司同学内心所想,不在旁边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口,真是太变态了!
司无岫看得专注,所以唐宁一皱眉,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阿宁,发生什么事了?”
唐宁看向野地前方的树林,眉头皱得更深:“我感觉到有人正从那边过来。”
自从唐宁在大规模使用驭灵术之后,他对这门圣级功法的掌握程度更上一层楼,凡是唐宁周围的活物,都可以成为他驭灵的对象。
所以唐宁也逐渐养成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分出一分神识附着到周围的小动物身上进行戒备,若有人暗中埋伏,或者半夜偷袭,他都能从动物身上得到消息。
这次他将神识放在一只蚂蚁上,蚂蚁小而容易操纵,但有个缺点——看不到来者的真面目,因为蚂蚁太小,一棵草对它来说都是庞然大物,更何况是一个人。
因而唐宁通过蚁目看到的画面都是挺模糊的:“粗略估计这一行不超过二十人,看衣服装束也不像是刺客,需要跟大家说吗?”
司无岫道:“自然是要说的,还要让他们尽快收拾,回营地戒备。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会选择走这条路的,必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人。”
如今元帝要回京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月国传开了,不少势力都在暗中观察,大家都知道元帝的大军会走哪条路,只要挡在路上的人都会被认为是联军的人。
正常人都会想办法避开走上这条路,除非是从来不关心国事的人。
“你说得有道理。”唐宁点点头,“我就去跟大家说,然后让谷哥再去前面调查一下好了。”
营地前很快收拾妥当,兵士们也都武装起来,在营地前站成一排,目不斜视,神情严肃。
谷乐很快就飞回来了,落在一根木桩上,对他们道:“这次来的都是武者,他们没有刻意藏匿行踪,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实力平平,不足为惧。”
连为首之人的实力都不怎么样,可见这二十多人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冲击,唐宁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发现,司无岫的眉头却依然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唐宁悄声问他。
“没什么。”司无岫摇摇头,反而对唐宁道,“阿宁的驭灵术似乎更加出神入化了,连谷乐去打探情况的都回来了,正主却到现在还未出现。”
这说明,唐宁的妖力能够在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维持驭灵术,除了他的妖力深厚这一点外,他对驭灵术的掌握也已臻化境。
唐宁笑了笑道:“有你在,我也要尽力提升实力才行,若是无法配合你的需要,岂不是在拖你的后腿?”
“拖后腿怎么了,我倒是希望阿宁能常常拖我的后腿。”司无岫用略微遗憾的口吻道,“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英雄救美,美人感激涕零,必会以身相许……”
唐宁刚要去捂住他又在乱说话的嘴巴,然而这次却捂了个空,因为他的手被司无岫握住了,并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温柔的司同学简直令人抵挡不住,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饶是心大如唐宁,也会不免心跳微乱,血气上涌。
就在两人互相凝视之时,之前已经被他们探查到行踪的一行人也穿过了树林,策马来到林地前。
“堂兄。”
唐宁转过头一看,发现开口说话的姑娘,正是那二十多人当中率先站出来的司沉烟,司无岫的堂妹。
而在司沉烟的身边,还有一名年纪比她稍小,五官却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那少年一脸阴沉,似乎对唐宁和司无岫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隐隐有些敌意。
司无岫面不改色,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人,最后锁定在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他正是谷乐探查回来时说的那个首领。
“我就猜到没准我们还会见面。”司无岫嘲讽地笑了一下,“但没想到会是这里,司家主。”
唐宁惊讶得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司无岫的舅父,也就是司沉烟从前口中的“伯父”,传说中司夫人的兄长。
司慕华去世后,他便收养了司无岫,把司无岫记在自己名下,从前在司家,司无岫还要称呼他为“父亲”。
不过司无岫从未开口这么叫过,他连元帝都不想认,而这位舅父收养他又是另有居心的,他又怎么可能认贼作父。
后来这位舅父成了司家的家主,具体的姓名原著里不曾提到过,只用“司家主”一词来代替。不过后来玉荷无意中当八卦跟唐宁说过,这位舅父名叫司庸权,人如其名,既庸碌又贪恋权势。
听见司无岫称呼他为司家主,既非舅父也非父亲时,司庸权的脸色便有些挂不住:“无岫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年轻狂妄,单方面说要与司家断绝关系,此举实在是有些幼稚。你毕竟是司家人,又是记在我名下的,血脉是不容分割的,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声‘父亲’?”
司庸权怀抱目的而来,自然不希望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而且他第一个碰上的人就是司无岫,正好可以借司无岫来发挥。
他老早就想教训司无岫一番,凭什么轻描淡写地就给司家、给他泼了一身的污水!以天湘修院的影响力,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这一两年来司家人但凡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当司无岫越爬越高,司庸权就算想去找他算账,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
久而久之,司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司庸权有怨言了,以前是他司庸权虐待、构陷司无岫,可别的没这么干过的司家人却也要承受同样的罪名,受世人的指责,凭什么?
司庸权的家主之位一度险些不保,最后还是族中长老念在他是司无岫的舅父,司慕华的兄长,未来这个身份或许还有用的份上,抱住了司庸权的地位。
司庸权是因为司无岫才得以继续成为家主的,这一点他非但不觉得是沾了侄子的光,反而认为是一种羞辱。
所以当天下书局找上他,请司庸权代为与元帝谈判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天下书局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一块能够影响整个大月帝国的金字招牌!天下书局选中他,那必定是他认为他有那个实力。
司庸权当了几十年的家主,对于谈判也有一定的心得。谈判嘛,一开始就把气场立起来,要在气势上稳压别人一头。
所以司庸权就挑了司无岫作为“立威”的对象,新仇旧恨加起来,他一定要逼着司无岫低头。
不得不说,司庸权和他的侄女司沉烟不愧是一家人,连谴责别人的说辞也都差不多,无非是什么“都是一家人”“虽然你有各种不好但我大度包容你”之类的。
唐宁撇了撇嘴,这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何况司庸权还想逼着司无岫喊他“父亲”,他亲生父亲就在这里呢,司庸权这脸得有多大!
果然,司无岫还没说话,闻讯而来凑热闹的元帝就懒洋洋地对司庸权道:“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还会想要让他叫你父亲吗?”
司庸权虽然没见过元帝,但从元帝身上低调奢华的衣袍,和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就能判断一二,他立即抬起袖子在眼角上抹了抹。
“回陛下,此事乃下官家丑,按理说不该外扬的。家妹其实是未婚先孕,也始终不肯将无岫父亲的身份说出来,真是丢尽了我们司家的脸面。只是家妹临走前把无岫托付给我这个兄长,让我代行父职,下官便将他记在名下,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如今无岫出息了,却变得六亲不认,乖戾阴狠,颠倒黑白,这全都是下官的错,是我没能教养好他……”
看起来是在内疚自责,又体现了他的爱护之心,司庸权心下冷笑,他就是要在元帝面前告司无岫一状,看他还能不能继续成为元帝的心腹,统领天狐军!
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堪当大任?
只是司庸权完全没想到他的话没起到丝毫作用,元帝一开口,就让他愣住了。
“既然你都说是你的错了,你还有何颜面强迫一个不是你儿子的人叫你父亲,是谁给你的脸面?”元帝的声音依旧慵懒,却令人无端地发寒,“明知家丑不可外扬,为什么还要在朕面前抖落出来?”
“这……下官,下官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司庸权只是低头站在元帝面前一小会儿,就被帝王的气势压得满头是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时情急,倒是能让你在朕面前把你口中爱护有加的人抹黑,这个‘情急’倒是挺有意思。司大人是怎么选上的官,你总这般‘情急’,还没把你的上司都得罪光吗?”元帝似乎觉得有点好笑,还笑出了声。
司庸权吓得心肝俱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陛下,不、不是的,下官……微臣不敢。”
司庸权本来还背了不少台词,倘若元帝问起司无岫是如何颠倒黑白反咬司家一口的,他正好可以把司无岫“欺负堂妹”“偷走司家功法”“绑架堂弟”这些模棱两可的罪名都安在司无岫的头上。
他这一趟故意带上了司沉烟、司沉炬姐弟二人,也是存着想用他们来刺激司无岫的心思。
只要司无岫露出破绽,他就会立刻抓住这一点不放,既能让司无岫吃亏,又能完成天下书局交付给他的任务。
只可惜,司庸权精心准备的那些话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他成了在场的人当中第一个跪倒的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连元帝都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他想象了无数种反应,就是没想到,元帝居然不按照他的思路走,反而对他进行严厉的问责!
而且这个问责十分严重,不光是质疑他做人有问题,还觉得他做官也有问题,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他身上的官职给撸掉了?!
司庸权身为世家权贵,身上也是有一官半职的,虽然只是闲职,但也是身份的象征,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表明司家是被世家大族认可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