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渣受的自我修养[快穿](68)
舒乐便将刚刚自己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的生宣随意折了折,丢了下去:“别偷看,给本将军封好,传给陛下。”
战事相关向来都是八百里急报。
没过多久,这封信便放在周绥的御案上。
与书信一同传回来的还有锦袋中的药材,御医院主事王太医辨认之后,当日下午便为周绥配好了解药。
周绥身为一国之主,中毒之后各种名贵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入宫中,就算此时方才解了毒,除了面色有些苍白,身体看上去并无太大问题。
正是晚膳的时间,喝了一小碗银耳燕窝,周绥问身旁的福全道:“林季同还在宫中吗?”
福全又为周绥布了些清淡的小菜,闻言躬身答道:“回陛下,林大学士已经知晓您醒来的消息。方才传了信进来,说明日一早便来探望。”
周绥“嗯”了一声,又道:“朝中事务如何?”
福全笑着为周绥添了茶水:“陛下放心,林大学士主理朝中政事,舒小将军在外征战,百姓十分安稳,朝臣也没有异常举动。”
周绥皱了皱眉,刚恢复后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林季同与舒乐并非夫妻,何来主内主外之说。”
福全当即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神色一变,当下跪了下来:“陛下恕罪!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
周绥摆了摆手:“以后此话勿要再提。”
福全立即又磕了个头,试探性的道:“奴才知晓了,陛下……林大学士说朝中还有些要事待陛下定夺,知道陛下醒来后他便全数呈在了御书房,陛下可是要去看看?”
周绥还未大好,只得慢慢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道:“去备玉撵过来。”
舒乐的信就放在所有奏折的最上面。
以军中特有的漆蜡简单的堵住了封口,看上去很是惨不忍睹。
周绥笑了一下,又大抵是因为卧床太久,猛地咳嗽了一阵。
福全帮着周绥顺了顺气,接着便听到周绥在一旁道:“朕看这封信肯定是他自己封的,你说呢?”
福全暗自偷偷瞥了一眼周绥的神色,虽说是有些抱怨的语气,但面上却是柔和的。
柔和的泛着一丝特有的情意缠绵。
福全便笑着应道:“寄给陛下的信,舒小将军肯定是要亲自封的,陛下快拆开看看吧!”
周绥却没有立即去拆,反而有些犹豫的将信封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问福全道:“你说他会给朕写些什么?”
福全揣摩了一下周绥的心思,道:“将军在外征战,肯定甚为想念陛下……”
“他想念朕?”
周绥兀自又念了两遍,面上的表情越发温柔起来。
他将封口的漆蜡揭了下来,将信展开。
舒乐的字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羁,带着几分他本人张扬的意味。
……
陛下亲启。
若陛下得见此信……想必已经解毒,在此恭喜陛下了。
臣身在边关,不能亲自回去庆祝陛下龙体康健,只得以信遥寄心中祝福。
祝陛下眼光清亮,加强判断,远佞选贤;祝陛下神色清明,分清善恶,勿要妄加揣测,中奸不辨。
最后祝陛下能够加强技术,愿陛下宫中的娘娘都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舒乐,敬上。
……
周绥:“……”
福全:“……”
福全:许久不见,舒小将军的风格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而清奇。
周绥捏着信纸,双手颤抖着看了好半天,才猛地将纸拍在了御案上:“福全!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福全生怕周绥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身子再一生气背过气儿去,赶忙上前劝道:“陛下,如今舒家父子全在边关,联系之前的误会,有所不满也是人之常情……陛下莫要动怒……”
周绥却指着那张纸道:“朕说的不是前两句!朕说的是最后这句!”
“你给朕说说!什么叫做让朕加强技术?!”
周绥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他将信纸捏起来又看了一遍,将信纸恶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福全伸手要去捡。
还没碰到,却发现周绥一边气得抖着手,一边先他一步将那张信纸又捡了起来。
福全:“……”
周绥将信纸重新拍在了桌上,怒气冲冲的道:“福全!你说说,朕哪里不行了?!你哪一次清早喊朕起床的时候他不是被朕做的昏睡过去,现在却要朕加强技术?!朕——”
福全:“……”
福全能怎么办,福全觉得自己比皇帝还要绝望。
他甚至不敢空口夸,怕一不小心夸塌了陛下要他的命。
更不能说陛下不行啊……
福全面临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危急,他酝酿了半晌,也没有酝酿出来该怎么回答已经处于暴怒中的周绥。
而周绥原本惨白的面色已经因为怒气而涨出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
他再次猛的一拍桌案,对福全道:“寻常男子一般做此事需要多久?!”
福全:“……”
他也不知道啊,他甚至已经不是寻常男子了……
好委屈。
难过的开不了口。
福全艰难的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便听殿外传来了当值宫人的通传之声:“陛下,惠嫔娘娘到。”
福全:……
从入宫起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深沉的感激着惠嫔娘娘。
第64章 芙蓉帐(64)
芙蓉帐(64)
总而言之,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福全暗搓搓的斟酌了片刻,跪在地上,鼓起勇气问周绥道:“陛下……可是要唤惠嫔进来?”
周绥还在气头上,一张因为中毒本来就显得苍白的脸显得更为煞白。
他也不看福全,直截了当对殿门当值的宫人道:“后宫不得参与前朝议政乃是惯例,不见,让她回去。”
福全:“……”
惠嫔入宫这么多年,周绥一向甚为尊重,像今日丝毫不留面子的这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由此可见,陛下为了自己技术和能力不行这件事,的确是非常懊恼了。
福全下意识的想安慰一下周绥,话到了嘴边,又想起陛下可能其实应该并不想要被一个公公安慰……
福全认真的思考过后,还是闭紧了嘴,跪在地上当一朵蘑菇,佯装自己不存在。
门口通传的宫人又再次进来了一趟,朝周绥拜道:“陛下,惠嫔候在门口不肯离去。她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见您一面。”
周绥怒声道:“朕已经说了不见!这是要如何,她难不成还要像温容一样反了朕?!”
宫人吓得抖了抖身子,赶忙连磕了几个头,断断续续的道:“可是陛下……惠嫔刚刚说,如果您今日不见她,一定会后悔的……”
周绥本就恼羞成怒,此时怒火蹭的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他在龙椅上重重坐了下来,冷笑道:“不错啊,几日不见,连她也学会威胁朕了?!”
福全眼见着气氛越发不妙,只得瞅准时机凑上前劝道:“陛下,奴才还是头一回见惠嫔娘娘如此着急,再者此时又是特殊时刻,您才刚恢复,说不定的确有要事相报。不若奴才为您去请惠嫔娘娘进来见见?”
周绥发了一通火出来,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冷静。
他在龙椅上坐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眉缴,对福全道:“也罢,朕对她撒什么气。你去传她进来罢。”
福全当即飞快的小跑到殿门前,朝惠嫔行了个礼:“娘娘请,陛下在里边等您。”
惠嫔一身淡黄色宫装,闻言看了福全一眼。
她穿着鹅黄色绣花鞋的脚慢慢迈过御书房的门槛,然后从福全身边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刚刚周绥在殿内暴怒的声音一般。
福全跟在惠嫔身后,不由得往面前这个女人身上看了两眼。
这名女子是周绥新帝登基后迎进宫的第一个女人,甚至比宫中德妃与叶美人的时间还要更早。
在见到面具后的舒乐之前,福全一直觉得惠嫔的姿容当真如市井传言一般,乃天下第一绝色。
可是周绥却似乎也从未将天下第一角色放在眼中。
虽然整个宫中上下皆认为周绥最为宠爱惠嫔,频频宿于惠嫔殿中,赏赐亦是不断。
但直到伺候过与舒乐共度欢愉的周绥卯时晨起之后,福全才发现曾经在周绥身上寻到的违和感究竟为何。
从舒乐床上起来的周绥面上明显有着姓事之后的慵懒与欢愉,甚至翌日清晨连对待宫人的态度都会和缓不少。
而从惠嫔宫中出来却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周绥登基三年,从未有过子嗣,朝臣皆以为他子嗣稀薄,劝周绥广纳后宫。
而福全却依稀觉得,也许周绥从头到尾,只有过舒乐一个人。
若是不然,哪怕有过其他一点经验,也不至于被舒乐从头嫌弃到尾。
福全抽了抽嘴角,又看了走在前面的惠嫔一眼。
自从舒乐被陛下重新囚于宫中,原本在惠嫔身上的宠爱似乎一点点被抽了干净,虽然陛下依旧不断赏赐——
却甚少再去惠嫔宫中。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此刻已经到了御书房殿中。
福全默默退在周绥身边侍候,视线偷偷向前望了一眼,终于看清了惠嫔的正脸。
福全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和以前不一样的神态。
而此刻惠嫔跪在周绥面前,微微扬起脸,那张容色上乘的面上露出一个幽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