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4)
谢柯以前是剑锋的,但谢柯他爹不忍心自己儿子再去其他峰受罪,干脆就把谢柯记到了自己门下。
重阳道人是门派内的炼器长老,器峰峰主。
这么一弄,器峰内人人自危。
长得好看的女修恨不得往自己脸上糊点泥巴。
长得好看的男修恨不得现在就请示外出游历。
谢柯一个人就霸占了一个洞府,那一夜沈云顾的剑给他造成的都只是皮外伤,稍稍修养就好了。
他躺在床上,手指快速翻阅着从藏经阁借来的书籍,一目十行。
传说中的五蕴火,七情六欲交汇而成。
那么他现在,需要先炼制一个原火。
谢柯的目光在空中某一点稍作停顿,然后起身,披上天蓝外罩,飞快往器峰的炼器阁走去。
练器阁方圆十米之内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传来,草木掩映里,炼器阁高百尺,有滚滚的黑气冲向云霄。
炼器阁的管事看到谢柯,整个人头都大了:“谢柯,你来干什么?”
谢柯懒洋洋笑道:“我借了几本与练器有关的书,但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想着还是要来炼器阁看看才能有收获。”
管事:“......你是个剑修看什么炼器。”
谢柯道:“我既入了器峰,就是器峰的人了,了解一下总不会错的。”
管事:“......那你来吧,我带你去”
管事带他去的地方,在一楼,是峰内弟子练习锻造的地方,有很多小房间,每个小房间放着三个大火炉。
管事道:“在这里你可以随便炼一些东西,运气好可能还能练出黄阶的法器。”
天地玄黄是法器的品阶,天为最高,黄为最次。
整个赤阳宫里天阶的宝物,除了掌门重光道人的重光剑,就只有沈云顾手里的浮霜了。
真的什么好事都被他占了。
谢柯听着管事介绍,唇角挂了笑意,敷衍地应着。
管事说:“这里的火取自地下,用不完的,你往火炉底下那个小坑里放点柴就行了。”
谢柯点头:“好。”
管事道:“那我先走了,你看着你的师弟们怎么操作。”在走之前不忘万般叮嘱:“你不要又整出什么事情,安分点。”
谢柯:“是是是。”
谢柯走到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弟子后面,看着金色火炉微微发红,火炉之下的火熊熊生长,从地下漫出来的火焰,普通纯粹却是恰是他想要的,地心火,容纳性很高。
他的到来,让那名才只有炼气期的小弟子一惊,回来一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谢谢谢谢、谢师兄。”
谢柯笑道:“嗯。”
小弟子被吓的要魂飞魄散:“谢师兄,你你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谢柯看着那火,若有所思。
少年的眉眼精致,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那抹火的红光却映不到脸上。
谢柯微笑,话语散漫:“过来给你们送点材料。”
小弟子:“啊?”啥,谢师兄说了啥?
谢柯这话才说完,突然衣袖一震,一把剑就从袖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个来回,谢柯抬手,握住了剑柄。
他的这把剑是玄阶法器,剑名无妄,只是今日,怕是再无无妄。
小弟子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但是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他只是长大着嘴巴。
看着谢柯往前一步,白色丝袖退出洁白手腕,那只手将无妄剑直接一抛一扔,丢进了火中。
小弟子:“......”
小弟子:救命...谢师兄...疯了...
谢柯低头,俯看着熊熊地心火将无妄剑融化成水,劈兹啪啦的声响里,热浪迎面而来。他却只是覆手在火的上方,静待最后的时刻。
最后,无妄剑融化成水,又在火中凝练成珠,他花费三个月用精血和秘法铸入剑中的神识,此刻苏醒在火里。
谢柯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掌心的热度空前滚烫,他甚至已经感受了到皮肉被火烤开的刺痛感,他站着不动,等那枚剑珠彻底地化成灰飞,消散天地。
轻微的声响回荡耳边,谢柯猛地收手,握紧,然后回头对那位已经完全吓傻了的弟子轻声笑道:“事成了,那我先走了。”
小弟子:???
小弟子:哦,好的,师兄慢走。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玄幻的状态。
谢柯衣袂带风地离开了炼器室。
他在炼器阁前,无尽苍穹下,张开了紧握的手。
被火烤的血肉模糊的掌心,突然有红色的气流盘旋,远山遥映、青空之下,一簇红色的炙热的火苗突然生成,浮于他掌心,蕴藏着巨大的恐怖能量。
千年之前,御火为道。
如今,乾坤再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等我打完排位。么么哒~
☆、论道
谢柯认真琢磨着御火,他自己在千年前所创的道法,自己早就熟烂于心。只是道法再纯粹,他所拥有的火不够强大,一切也是白搭。
他果然不能在赤阳宫内久待,这世界到处都是机缘,他当然要去尝试一回。
在谢柯潜心修炼的日子,七日后的宗门论道会也到了。
谢柯指尖一捻,一簇小小火苗跳动在指尖,他看着那株火。漫不经心想着,宗门论道?或许是个好机会。
这一回主场地在赤阳宫,邀请了武陵源的各大宗门。
武陵源位于大陆中央,周围灵山遍布,基本当世的几大宗门都坐落于此。
武陵源以南是凡人世界,以北则是一片汪洋大海,海的尽头至今没人到达。
各个峰都有人坐阵,谢柯早早地来到了药峰,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的一干小弟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一方草地很宽敞,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有赤阳宫的,也有外面宗门的弟子。
前面立起一个高台,待会儿将会有禅隐谷的佛修来讲经论道。
谢柯的小弟子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哎哟老大,你真打算坐在这里听那群秃驴叨叨?”
“就是!难得论道会期间自在,老大你就不想出去玩玩!”
谢柯用一卷经书,把那个从后面靠过来在他耳边逼逼个不停的人打开,道:“都给我闭嘴。”
一名小弟嘿嘿嘿,看着谢柯手里黄皮的经书,挤眉弄眼:“老大,佛书有什么好看。哟!这还瞎鸡儿裹着个黄皮。来来来,我们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嘿嘿,黄的可不只是皮。”
说着,非常猥琐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写着《三清剑法》的蓝封的书,表情一言难尽。
谢柯:“......”
那个小弟把书悄咪咪翻开,一脸□□指给谢柯看小本本上脱光的男女:“老大你看你看。”
谢柯笑,这笑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凉飕飕的,他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
手夺过那一本书,直接往后一抛,扔得老远。
小弟痛心疾首:“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书!!”
其余弟子:“......老大,你没事吧?”
该不会是那夜在思无崖底被沈云顾折磨得变态了吧。
要知道以前老大早就夺过去一脸□□如饥似渴地看起来了。
其实那一日的事情他们也是半知不解,听到的风声就是,老大在思无崖底和沈云顾独处,又寂寞难耐按捺不住向沈天才伸出了魔爪,最后被沈天才收拾了一阵好的,快把人打死那种,因为被打得实在是太惨了,掌门看了都于心不忍,赦免了他的罪,还重新把他升为内门弟子。
他们站在谢柯这边,当然是要骂一句沈云顾不是东西下手那么重的。
但门派内的其余人,态度都是四个字:谢柯活该!
那本书其实并没有被扔远,落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他弯身捡起,嗓音轻缓,微带笑意,叫人如沐春风:“这是谁的书掉了?”
谢柯和他的小弟们都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僵硬了。
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位佛修正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们。
这位年轻佛修长得非常俊美,一袭道袍,身材颀长,他的瞳孔较之常人都要大一点,清明异常,一眼望去却只让人感受到深远。素淡衣袍,素淡容颜,他微笑时,连唇角都带着慈悲。
谢柯是认识他的,当代佛门最具佛性的弟子,戒慧。
在一干小弟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凝视下,戒慧翻开了那本书,目光淡淡扫过上面的图,表情没有丝毫不自在也没有丝毫变化。他把书合上,往这边走过来。
谢柯若有所思看着他。
戒慧道:“是你们的么。”
众小弟瑟瑟发抖不敢轻举妄动。
谢柯微笑,从容地从他手里接过书,道:“是我的。谢谢戒慧大师。”
戒慧笑了笑,没再说话,从谢柯旁边走过,空中浮动若有若无的檀香。
那名小弟热泪盈眶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谢柯脸上:“哇哇哇,老大老大,你太够意思了!”
谢柯拿他的《三清剑法》直接甩他脸上:“给我滚。”
世间万般道法,终是殊途同归。
戒慧这一回论的,是我执。也就是所谓的执着。
执着于自身,或执着于外物。人我执,执于七情六欲、五蕴虚幻。法我执,执于世间外物、诸般孽相。一主内,一主外。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由执我法,二障俱生。
周围的弟子有的听的昏昏欲睡,有的听的聚精会神,有的不以为然,轻笑着跟同伴讲“这说得都是什么玩意,玄乎其玄,唬人的吧”。
谢柯听着,却很认真。
千年前他的性子一直被人诟病,恶毒残忍,傲慢冷血,行事乖张。然而有一点一直让世人不解的,就是他这样子的恶人,居然对佛门有着一种神奇的执着。
他们哪知道呢,他执着的从来不是佛门。
昔年凤凰座下三千琉璃盏,借醉一一数过,也不过是为了,稍微感知一丝他的气息。感知那个,自生至死,他都没有见过的人。
那个让他从无尽地狱活着出来的九天上神。
一救他命,二解他惑,三渡他......渡他成魔。
他执着的,一直都是他。
谢柯听了一会儿,后来戒慧说到了色与空之上。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天边晚霞渐收,淡天琉璃,高台之上的僧人笑容慈悲,气质如莲。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当世最具佛性的僧人,谢柯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非常深刻的罪孽。
不过,戒慧身上发生了什么,谢柯并不想知道,他关心的只有禅隐谷禁殿内,如来座下的佛火。
这也是他今日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
他要吞噬的第一颗火种。
就是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的事就交代那么多了。这辈子小谢和小顾的相爱(暂时没有)相杀才是关键。记住这是甜宠文2333
☆、森林
戒慧从高台上走下来,谢柯立马迎了上去。
夕阳下,少年衣衫水蓝,眉眼含笑:“戒慧大师留步。”
戒慧盯着他,从容道:“谢道友还有什么事么。”
戒慧当然也认识谢柯。
毕竟谢柯臭名远扬。
对沈云顾做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因着沈云顾的出名程度,他也连带着上天了。
谢柯道:“我就想问问,戒慧大师会在赤阳宫呆多久。”
戒慧眼眸盯着他一会儿,慢吞吞:“论道会有三日,这三日内我都不会离开的,谢道友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