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43)
哟,无妄之灾,欲加之罪。
根本没做过这档子事儿的乔易年认准了就是这个死秃子想找事儿打自己,才随口编出这么个可笑的借口来。
乔易年倒是不怕打架。自己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是好歹也不怕跟人硬刚。可他就怕自己身侧这个弱不禁风的梁景行。现在梁景行就站在自己身边,在对面眼里就是和自己蹬一条裤子的同党。
到时候拳脚无眼,这个书呆子又不会打架,可真得打出个三长两短。
于是乔易年左边肩膀往下一顺,挂在肩上的书包便滑落在他手上。
他把拿书包的手朝后一递,对梁景行说道。“没你的事儿,包拿着,边儿上站着去。”
梁景行默不作声地接过他的包,但并没像乔易年吩咐的那样,而是连带着自己的包一起,随手放在了一边地上。
乔易年并没注意到梁景行的动静。他正眯眼觑着赵建军,脸上的笑容痞气而冷冽,嗤笑道:“就你手底下那仨瓜俩枣,有什么可搅和的?”
赵建军原本想学学文化人那一套先礼后兵,可是面前这人一副真流氓的模样,压根儿不配合自己当这个文化人。
赵建军觉得,那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一声令下,内围的小弟就抄着棍棒和啤酒瓶冲向了乔易年。
乔易年还没动手,便看到旁边上来了一个人,稳准狠地一脚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结巴踹开,顺便抽走了他手里的棍子,顺势拿棍子在乔易年面前一拦,挡住了另一个冲上前来的小弟。
哟,这哪来的壮士身手不凡,还侠肝义胆地拔剑相向呢?
乔易年诧异地侧过头去,就看到这身手不凡的壮士赫然长着梁景行的脸。
恍惚之间,他像是回到了当时在魂墟之畔,戚洌将他护在怀里的场景。
短暂的一愣,没注意到脑后的风声。
在他反应过来时,梁景行已经抬起左臂,结结实实地替他挡住了脑后的攻击。
乔易年下意识地去看梁景行,意外地对上了梁景行看向自己的目光。
从他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
☆、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14)
乔易年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么个成天捏着笔杆子跟自己较劲、总被自己威胁要揍他的清北之星, 此刻驾熟就轻地抄着棍棒, 和一群辍了十来年学、字儿都快不认识了的小流氓打成一团。
“愣什么呢。”梁景行反手一棍, 将方才那个企图从后头袭击乔易年的小混混捶开,在乔易年耳畔提醒道。
那温暖的热气带着似曾相识感, 落在乔易年耳畔, 惹得他一个激灵。
他耳根发烫, 却也顿时反应了过来。
果然美色误国。要是身边没有这么一个小妖精的话,金戈铁马一生辉煌的乔大哥能在打架这种关键时刻开小差吗?
不过, 乔大哥现在也不敢喊梁景行为小妖精了。
因为这个小妖精打起人来, 通身都带着一股拼命的狠劲儿, 尤其是见着哪个人是专门冲乔易年来的时候, 小妖精手里的棍子就更加呼呼带风,棍棍到肉, 毫不含糊。
乔大哥生怕一会儿事后因为消极怠工被梁景行痛打, 赶紧积极地加入了街头打群架的光荣行动中。
乔易年虽说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哥,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打架。
上个世界打架多爽啊?合体期老祖, 那就是满级满装备的大号去新手村打人。闭着眼睛瞎念法诀,就能血流成河。
而这个世界,管你手头有多少小弟任你支使,只要你现在是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 那人家一大群人就是可以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尤其乔易年本人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没当过这种社会古惑仔。
他循着乔大哥的本能,东还一棍,西踹一脚。可是这一大撮人足有三十来个, 将他们两个在安静无人的路边上堵了个水泄不通。乔易年不出片刻便觉得有些顾不过来了。
尤其是,冤有头债有主,面前戳着这俩人,小混混们下意识地都朝着乔易年招呼。
而梁景行这儿试探了几下便看出来是个硬茬,好几个小混混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得伤筋动骨的,便有些吃不消。
几个来回下来,乔易年微喘着气,抬起手挡住了身侧打来的棍子,而另一头的攻击却无暇顾上,眼看着便要迎头落下来。
原本被逼到他半步开外的梁景行一眼便暼到了那即将落在乔易年肩上的棍子,顿时便顾不上周围胶着的几人,纵身而去紧握住那棍子,将他逼停。
紧接着,便一声脆响,一个墨绿色的啤酒瓶应声碎在梁景行耳后。
“梁景行!”乔易年回身,便看到了玻璃渣飞溅的一幕。
虽说梁景行并没露处什么痛苦的神情,可乔易年却控制不住地心口一揪,紧接着便不由得红了眼睛。
“听不懂人话吗?有他妈什么仇,冲我来,别动他!”乔易年紧咬着牙齿,一脚踹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混混,一把将拿着酒瓶的那个扯过来,当着他胸口便使劲踹了一脚,踹得这个小混混后退了几步。乔易年紧接着便一棍子招呼向那个小混混。小混混本来就脚下不稳,此时忙不迭地躲闪,便朝后摔去,连带着撞倒了好几个。
撞倒的那一片小混混里,就有那个刚才被梁景行夺走了棍子的、先前接话的那个小结巴。
小结巴本来被夺了武器,又是个又瘦又小的身材,被梁景行一脚踹到了人群外,刚好撞在了赵建军身上。
“你他妈的废物!”小结巴下意识地就跟大哥咧着嘴抱歉地瞎乐,正撞在心情颇差的大哥枪口上。大哥理都不理他脸上讨好的笑容,吹胡子瞪眼地骂他。“家伙都被人抢走,还笑得出来?赶紧给老子滚蛋!”
小结巴赶紧冲到刚才吃饭的小馆子里去,随手超起了一瓶还没开的啤酒,又冲出去。
这小子家里条件不好,从小比别人少了妈,亲爹又比别人的爹多个酗酒的毛病。
他爹人高马大的,喝多了就总觉得这个瘦小的跟猴儿似的小子不像自己的种,更应该跟隔壁老王姓。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是真的,也就越生气。
所以小结巴从小活得不好,还总遭打。被吓唬多了,就落了个结巴的毛病。
话都说不利索,人还傻里傻气。这样的小子,是不招人待见的。
小结巴浑浑噩噩地长到十来岁,自以为是野爹的亲爹喝死了,小结巴初中上了五分之一,就提前跳进了社会的大染缸。
大染缸里有个叫赵建军的社会大哥,小结巴阴差阳错地跟着赵建军混起了江湖。这赵大哥人讲义气,对兄弟豪爽,尤其是从来不因为他结巴而表现出看不起他的样子。所以小结巴长这么大,最崇拜的就是他赵哥。
平时说话要讨赵哥开心,打架的时候也不能让赵哥失望。
此时的小结巴手里捏着啤酒瓶,浑身充满了斗志。
而他的斗志随着被撞翻的人群,和他弱小的身体一起翻倒在地上,随着手里的啤酒瓶一起应声而碎,和着那冒着泡沫的啤酒一起流了一地。
小结巴小心地绕开了地上的碎玻璃渣,按了一手的啤酒,连滚带爬地爬起来。
赵建军那里正恼火着。
他本来觉得,自己要和乔易年打那一架,肯定是要损兵折将的。可是上天助他,让他撞见了落单了的乔易年。
可是却没想到,他这一大帮小弟,却打不过那两个人。
胶着了半天也就算了,而今居然被人家一脚踹得乱了阵法,人仰马翻地横了一地。
连带着那几个之前被打伤了胳膊腿而缩在一边哀嚎的,顿时显得他这边哀鸿一片。
赵建军心里生气。
前头几个冲在前线的、挂了彩的小弟他下不了这个口斥责,可是他面前这个狼狈爬起来,豁了一身一地的啤酒的结巴他可不会狠不下这个心。
之前叫阵的时候就蹿出来丢人,开打了以后从头到尾都在掉链子。
他一把扯住小结巴的领子,攥了一手的啤酒沫子。
这一手啤酒沫子就像是一桶汽油一样,毫不留情地浇在他的怒火上,让他的愤怒轰然炸了锅。
“你他妈能不能干好一件事??”赵建军提溜着他,把一米六出头的小矮子掂得脚跟离地,靠着脚尖撑着身体。“尽他妈丢老子的人,你干脆滚蛋算了!”
小结巴隐约之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高大的老爹拎起来的那段岁月。
他倒是顾不上忆苦思甜地去害怕,而是心里充满了难过。
他从自己最崇拜的赵哥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失望。
虽说这个时候赵建军也就是自己气不过,找个软柿子捏一捏撒撒气。可是小结巴一来自卑惯了,二来脑子不好使,便体会不出赵哥此刻的情感来。
赵建军一把将他甩到一边,自己拎着棍子冲了上去。
根本没注意到,小结巴的世界塌陷了。
赵建军心里想着,一群废物,当初赵哥打天下的时候,要是跟你们一样磨叽,早就被人家打死在小巷子里了。
他那棍子呼呼生风,一时间像是带了孙悟空的灵气,重重地朝乔易年招呼过去。
他打这一棍的时候,心里是颇为沾沾自喜的,像是要亲手把这个难收拾的乔易年教训给小弟们看。
结果棍子还没挨着乔易年,便被梁景行一把拦住。还没等赵建军反应过来,梁景行手里的棍棒便落在了他胳膊肘上,打得他胳膊连带着右手都一阵酸麻。
赵哥原本想solo,结果被人家轻轻松松地打了脸。
旁边的小弟们赶紧涌上来护驾。赵建军正甩了甩胳膊要集中精力再战呢,便看到眼前银光一闪。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小结巴手里抄着烧烤店里片羊肉的小匕首,带着小匕首上的一片血腥气、羊膻味和自己理智全失的杀气,像个一米六六的小炮弹,从乔易年后方直向他而去。
赵建军被他这模样吓得愣了愣,正要出声去阻止,可这身体的动静远比大脑的转速要慢得多。
乔易年余光里闪过一片带着红血丝的银光,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便被梁景行朝怀里使劲一扯。
紧接着,便听到了刀刃进入皮肉的声响。
他转过头去,就看到梁景行正垂眼看着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却瞬间白了下去。
梁景行攥紧了手里的棍子,手心里被疼得出了一层冷汗。
这切羊肉的刀虽说既不大,也不怎么锐利,可当时的小结巴带着玉石俱焚的架势,手里头的劲儿像是在用榔头凿岩石。
小结巴手里的匕首滴着血,他盯着匕首看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情况。他握着匕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可越是抖,就握得越紧,想赶紧松开它,却控制不住自己不断用力的手指。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建军。
赵建军虽说混了小十年的社会,可是虽说打架斗殴的事儿没少干,可是最多也就是犯个治安管理处罚法,别的大事儿没敢干过,也从来没干过提刀见血的事儿。
赵建军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小结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下意识地往后退。
周围那一圈小混混也被这阵仗吓得目瞪口呆,捏着棍子站在原地。
小结巴感到了一阵控制不住的迷茫,虽说他自己讲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又垂下目光,盯着自己手里正滴着血的刀。
“……梁景行!?”乔易年的目光登时便从他的脸上挪到他身后,便看到了一步之后的小结巴手里面捏的那把反射着银光的刀。
梁景行有些控制不住的身体前倾,将身体的部分重量压在了乔易年背上。
乔易年赶忙转过身去,手撑着他的身体。
乔易年看着他这模样,便控制不住地鼻头酸涩,眼眶红了起来。他手有些抖,嘴里低声反复问着“你没事吧”,便伸手要去触碰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