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穿越重生>

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74)

作者:妾在山阳 时间:2018-11-04 19:04 标签:甜文 系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徐禾心道,她安分可不是因为失去亲爱的弟弟伤心过度。而是没人护着,不敢再作妖了。但这些不方便说与顾惜欢听。
  转过回廊,迎面而来一行人。
  漫漫宫墙柳下,为首的,是神色忧愁、布满戾气的杨婉儿。
  徐禾停下了脚步,顾惜欢也跟着他前面望过去,眉一挑:“又是她?”
  徐禾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杨婉儿气都要气疯了——什么帮她嫁入徐家,苏双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一了百了,还牵连她被昭敏惦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昭敏不傻,此番苏双戌没得逞,事后冷静下来,肯定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别说嫁给徐禾,别被徐家要了命她都是庆幸的。
  整整一个月,她提心吊胆在英国公府不敢出去,等风波平静才入宫来质问苏佩玉下一步该怎么办。
  结果!这个贱人,直接叫宫女把她撵了出来。
  苏佩玉这么有恃无恐,是算定了自己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么?
  杨婉儿气的牙痒痒,却也没法。当初答应这事的自己,就是脑子进水。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气又怕,咬牙咒骂苏佩玉。忽然视野里就出现两个人。定眼一看,是徐禾和顾惜欢。
  杨婉儿脸色瞬间煞白。
  她现在看到任何一个徐家的人都跟老鼠见猫一样,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牙齿打颤:“顾公子……徐公子……”
  顾惜欢脸色都懒得给她摆,英国公府这一对母女,地位不尴不尬,在整个京城都是笑话。徐禾冷淡又厌恶看她一眼,往前走。他会找她的麻烦,不过不是现在。
  杨婉儿握紧拳头,眼眶泛了圈红。
  她现在也只是个初初及笄的少女,面对爱慕之人的厌恶,心里同样针扎般难受。
  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做什么事都不择手段,但她也是真心的喜欢徐禾。
  她觉得她和徐禾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人。他出生尊贵、备受宠爱,而她身份尴尬,从小活在各种带刺的话里。什么情绪到了极致都会变质,嫉妒羡慕,成了渴望——要是嫁到徐家,她有自信她会成为一位好的主母,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给她的夫君足够的温柔和安静。她们会相敬如宾,成为佳话!
  毁了!
  都毁了!
  她真的好恨啊!
  恨自己!
  更恨苏佩玉!
  *
  静心殿内,燃着安神的香。
  徐禾一过来,就见外婆在抄佛经,她那么大把年纪了,握一会儿笔估计就要手酸。他直走到桌案边,接了这项任务。
  徐禾从小到大,抄佛经也抄了不少次。爹爹和兄长常年征战在外,长公主隔段时间就会去寺庙祈福求平安,一般都会带上他,而他在寺里,日常做的就是听木鱼声抄佛经。
  宣德太后素来疼爱徐禾,见他来,面上都带了笑意,坐在一旁看他抄佛经,揶揄道,“怎么那么多年,你的字还是没点长进,歪歪扭扭的。”
  徐禾悬腕握笔,笑:“字都定型了,哪那么好改啊。”
  宣德太后道:“叫你小时候吊儿郎当的。”
  徐禾应她声道:“是是,我现在后悔死了。”
  宣德太后哪听不出他的敷衍,笑着点了下徐禾的头,而后笑意转淡,叹了口气:“你和你娘你姐,还有你三表姐,性子倒是如出一辙的倔,听不进劝。”
  宣德太后道:“她们年岁相近,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时人好事还给按了个什么京城双姝的名号。及笄之年求婚的人络绎不绝,什么家世相貌都有。非倔着,熬到现在,拖成老姑娘,现在找个人家都难。”
  徐禾干笑:“哈哈哈,三表姐不还得守孝么?”
  宣德太后道:“是啊,她昨天来跟我说,想去皇陵守孝三年,被我骂回去了。琉月这丫头,就是太重情,小时候死一只兔子都能哭半月,这回生母死了,不知多久才能缓过来。”
  宣德太后说:“那时候不是评价她和你姐么,说一个是天上不食烟火的仙子,一个是人间富贵花。其实琉月性子不冷,只是在某些方面,太单纯也太倔,显得有点不合世俗。”
  徐禾停了停笔,不知该说什么,叹息一声。现在大街小巷,京城双姝成为过去,新的四大美人开始活跃于众人视线。长公主非常中意四美之一的,大理寺少卿之女,江诗画。看那架势,是想撮合他的婚事。不过徐禾任她天天说道,没一丝兴趣。
  等抄完佛经,天色也晚了。徐禾不方便出宫,就住在了静心殿旁的院子里。
  他半夜是被侍女的尖叫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听到“杀人了!杀人了!”,巡逻的侍卫被惊动,守夜的宫女们也纷纷往出事的地方赶。
  徐禾揉着眼,披上衣服。
  等他赶到时。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是御花园的山洞里。
  杨婉儿活活被人掐死,靠着墙壁,眼睛瞪出眶来。而宫灯照应处,苏佩玉和英国公府的二老爷,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面色青白。
  穿越重重人群,步琉月一袭素衣,黑发静落,神色讥讽又冷漠。


第87章 高楼塌
  小的时候,她就爱慕虚荣,喜欢世间所有华贵的东西。
  四岁那年,她看上了嫡姐配在腰间的玉佩。青色的、光泽熠熠,一眼就挪不开神。知道嫡姐讨厌她至极,她自然不会去讨没趣,于是仗着年纪小,跟母亲撒娇,央着要。
  但母亲呵斥她一顿:说那是你阿姐自幼带在身边的,怎可轻易赠予他人?
  她暗自撇嘴。心里还是不甘。
  于是暗中偷了那块玉,又把她姐姐推进水里,看着阿姐在水中濒死挣扎的神情,她心里想:这样一来,人们都只会以为玉佩是掉进池子里被泥淹了,不会以为是她偷的,哈哈。
  她抱着玉佩得意洋洋地回去。当天晚上却被祖母叫到房里,支开所有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又狠又厉害,打得她脑子都懵了。
  祖母的眼神极冰冷极厌恶,刺得她浑身颤抖。
  祖母说她年纪轻轻就心思如此恶毒,云家留不得她,要把她送出燕北。
  她整个人吓哭了。
  母亲也在一旁六神无主,垂泪劝祖母:“娘,你消消火,玉儿还小,只是不懂事。她打小就在府上金尊玉贵长大,送到外面,哪里活得下去。”
  祖母气得浑身颤抖,厉声质问:“她是你女儿,画儿就不是了?!”
  母亲哭道说:“画儿落水不过染了点风寒,现在身子也无大恙。玉儿是她亲妹妹,她不会过多责怪的。娘,你这一回饶过玉儿吧,别把事情传出去……我、我一定把她带在身边好生教导。”
  祖母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苍老的脸上尽是嘲讽,什么也没说,叫她们母女滚。
  她把玉佩还给了姐姐。姐姐把一个花瓶砸到她身边,厌恶至极,花瓶碎的那一刻,她感觉被人隔空打了一巴掌,脸面尽失,心里也恨极了祖母,巴不得她早点死。
  只是后来玉佩还是到了她手里。
  因为爹爹回来了。
  她打小模样生的乖巧机灵,爹爹素来疼她。她撒个娇、卖个乖,爹爹便帮她向阿姐把那玉讨要了过来。家宴上,阿姐的脸色好看极了。她握着那玉,慢慢地张开手,当众摔得粉碎,无辜地笑:“啊,手抖了。”
  玉佩碎裂的那一刻,阿姐眼睛赤红、恨不得扑过来吃了她。
  而她坐在父亲旁边,继续天真的微笑。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个女人的权利,取决于她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例如四岁的那块玉佩,她阿姐,输就输在不如她讨喜、不如她得宠。
  她七岁那年,进燕王宫,跪拜起身抬眼的瞬间,就爱上了正殿中央坐于高位的男人。他和她父亲一样岁数,却那样英俊、威武、气宇轩昂。她心里燃起了火——她要嫁给他,要成为他最爱的女人。只是她年纪太小了,没人把这份喜欢当真。她频频入燕王宫,就是为了见他,却每次都失望而归。伤心之下,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王宫里的秘闻她有所耳闻,侧妃分娩之日的一场大火,来得蹊跷,而王宫里有能力、有胆量对侧妃出手的人,除了正上头那位正妃就没人了。
  燕王有疑心,但毕竟是结发夫妻,又他独有步惊澜一个孩子,便没有戳破这层纸。只是这些年,燕王妃还是备受冷落,连带着世子殿下幼时都不讨喜。
  她把目光放在了小世子的身上。
  故意在大风时将纸鸢的线剪断,由它坠入府内。她穿着青绿色的罗裙,精心打扮,驾着梯子、爬上墙头,和院子里的男孩对视,娇声笑道:“哎呀,你帮我把风筝捡起来好不好?”
  漂亮到有些妖异的男孩,抬起头,乌黑的眼眸没有表情。
  她朝他款款一笑,温柔带着羞涩。
  他还是把燕子模样的风筝还给了她。而她也就此找到了机会,以一个温柔善意的姐姐模样呆在了年岁尚小的世子殿下身边。
  祖母死的那一晚,她高兴得要疯了。拼命压下唇角,低头,才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欢喜。祖母把每一个人都叫到床边,说了些话。轮到她时,是最后一个。祖母叫人都退下,只剩下她。年迈的祖母满头银发,眼眸浑浊却又仿佛洞悉一切,靠在床边,说:“不用装了,你怕不是盼着我死呢。”
  她一愣,也不掩饰,抬起头来,笑得灿烂:“是呀,您可算是死了。”
  祖母沉默看她很久,只说:“云慕玉,你还记得四岁那年我打你的那一巴掌么。”
  她咬牙:“孙女记一辈子。”
  祖母唇角似怜似笑,眼里尽是嘲讽:“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恶毒,才想着把你送出云府的?”
  “难道不是这个么?”
  祖母笑起来:“怎么会是这个呢。”
  她的眼眸嘲讽冰冷散去成了悔恨成了追忆:“怎么会是这个呢……我就是杀了自己亲姐,代她嫁给你祖父的啊。”
  她豁然瞪大眼。
  难以置信地看着快要死去的祖母。
  “我杀了我嫡姐,可能连我嫡姐自己都不知道。”
  “而你,你看,你杀个人都杀不干净。”
  “我让你出云家,不是因为你的狠毒,而是因为你蠢。你推你姐下水的那一天,就在后花园,明里暗里那么多人,我甚至不用打探就有人过来告状。”
  “你野心很大,心思狠辣,但脑子不太好使。”祖母冷笑一声:“你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上,我怕就怕,到时候整个云家,都会被你拖累。”
  她脸涨得通红,戾气焰气被一盆冷水浇灭,却说不出一句话。
  祖母咳了两声,气息越来越虚,苦笑一下,干裂苍白的唇角涌出血来。
  她轻声说:“我这一生在后宅,手上沾染的血,多得都洗不干净了。”
  “……年轻时造孽太多,后来吃斋念佛乐善好施,也无济于补。我让别人骨肉分离,所以我的两个孩子活生生夭折,我让别人不得好死,于是我自己如今病痛缠身。”
  祖母的眼神开始恍惚,说:“这都是因果报应啊。”
  “你是我孙女,你和我性子太像了。明知你听不进去,我还是想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什么都是……报应啊。”
  祖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而她逃似的跑了出去。她撞到了母亲,在母亲怀里吓得哭出来。母亲以为她是太过伤心,而她清楚,她是太害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祖母的眼神如跗骨之蛆,阴冷、潮湿缠绕了她三天三夜。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