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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20)

作者:妾在山阳 时间:2018-11-04 19:04 标签:甜文 系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她将这张载满少女心事的纸,一点一点撕碎,撕成碎末,扬于空中。
  漫天的纸屑,如漫天的蝴蝶。
  簌簌而下。
  那人骑马过甬道,过城门,过石桥。
  昭敏道,“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帝都呢?”
  徐禾,“我哪知道啊。”
  陪着他姐在这古城楼夕阳下伤感了一会儿。
  徐禾硬扯,才把昭敏扯了下去。
  昭敏从少女情怀里回过神,在返回的路上,就记起来,交代给徐禾道,“父亲十多天后就要回来了。”
  徐禾已经做好了心准备,也不在怕了。
  昭敏好笑道,“国书院的小测,你有把握不?考砸了,那你可就有的瞧得了。”
  徐禾很淡定,“有呀,把握还很大呢。”
  昭敏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第31章 摘星(捉虫)
  国书院小测的前一天。
  徐禾被他后面的那哥们勾搭了,这哥们笑得贱兮兮,给他比了五个手指,“我听说徐将军要回来了,来,这个数,五十两,我包你过如何?”
  徐禾第一次被搭讪,有点懵,礼貌乖巧地转过头。听完他好心好意的提议后,冷下脸,立马转回去,理都没理。
  后桌同学不死心,“诶!就五十两!”
  徐禾干脆捂着耳朵,趴在桌上,不去听他逼逼。
  他看起来像会考砸的人么?!
  小测就在明天,徐禾有外挂,不慌,但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装模作样拿出一叠书来,摆在桌上翻阅。然而,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光顾着出神了,左看右看,实在无聊,干脆趴下去看旁边薛成钰练字。
  薛成钰最近突然练起了字,其实要徐禾来说,他的字已经够好了,没必要练。要他能写成他那样,他都打算写字去卖了。
  但人各有志。
  唾弃一下自己,他真是太俗了。
  薛成钰写字的时候,永远坐姿挺拔,连握笔都风雅至极。
  徐禾无聊地想着,他就不会累么?
  灿烂的午后阳光,落在薛成钰另一侧,有金光在一圈一圈浮动,耀眼而温暖。光依次掠过他的玉冠、黑发、睫毛、鼻梁、嘴唇。如珠如玉。
  这个午后,太过安静。
  徐禾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放学才被薛成钰叫醒。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三月底,四月初。
  桃花始谢,而石榴花初开,簇生在宫道旁,如绿叶里燃起丛丛鲜红的火。
  回去的路上,徐禾的视线就在那些石榴花上停留。
  不由唏嘘岁月的流逝真快,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怎么说服他爹娘让他女装一年。
  妈的,好烦。
  徐禾不由丧了起来。
  薛成钰以为他是担心明日的测试,想了想,出言安慰道:“你这些日里,进步已经很大了。”
  徐禾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还是丧,悻悻应道:“谢谢。”
  薛成钰忽然道,“等小测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徐禾偏过头,眼珠子望着他,有点困惑。
  薛成钰淡淡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嗯好。”
  那我就期待着。毕竟薛成钰说的地方肯定不会简单。
  到房间后,徐禾给自己画了个时间图,他现在十岁。
  十五岁。
  五年。
  他给这个五年重重地画了个圈。
  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十五岁那年,刚好第二轮科举,他要下场考取进士,争取任官锦州。锦州吧,地处淮河一带,比较繁华,也不求什么重要官职,是那边的就好。跟他娘说一下,皇帝叔叔那边
  估计问题也不大。
  所以这个不是事。
  ——重点在女装!女装!
  “我要在任官锦州前把这事搞定,直接穿裙子去锦州,这样也不至于太丢脸!”
  徐禾摁着纸,咬着笔,在灯下,严肃地点了点头。
  国书院的小测将他们的位置都隔得很开,绝了舞弊的事。
  徐禾就求个中规中矩,恰好博士选的题出自四书,薛成钰前段时间还抽了他几个问题,答题得心应手。
  三炷香燃尽,交卷,出考场,非常淡定。
  顾惜欢是扶着桌子出门的,他腿都软了,对上徐禾的视线,鼻子一吸,呜呜呜就扑过来大哭,“徐禾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我要被我爹打死了!兄弟你考的怎么样,我们一起跪板子吧!呜呜呜!”
  谁和你跪板子。
  徐禾用手摁着他的头,一脸嫌弃:“你少来,别咒我,我考的好着呢。”
  直接走人。
  留下大胖娃一个人哭哭啼啼。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小测之后会有一天假。
  时间太短,徐禾也不想回去,就在国书院呆着。
  结果大清早就被薛成钰喊了起来。
  他后知后觉才想起,薛成钰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坐上马车的时候,徐禾困得不行,对目的地都没兴趣问。
  马车内很温暖,熏香淡淡,让他睡意更深。但车身颠簸,他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被震醒很多次。
  薛成钰视线看了他很久,最后合上书,声音清冷,“你靠我肩上吧。”
  徐禾刚被震得撞上车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听了他的话,非常不客气,重重点了点头。
  伴随着薛成钰轻轻浅浅的呼吸,和间或翻页的声音,徐禾就这么睡到了目的地。
  车身突然一抖,停了下来。
  薛成钰用手指点了下徐禾的头,“到了。”
  徐禾揉着眼睛,“到了?”
  薛成钰对他似乎永远睡不饱这件事已经习惯,起身,掀下帘子,下轿,在外面等着他。
  徐禾出了轿子,太阳劈头盖脸洒下来,他吓了一跳,他居然困到了正午。
  薛成钰今日的穿着和在书院里的不同。
  依旧一袭白衣,但袖口衣襟处一层细细的黑边,绣金色云纹,雅致高贵,羊脂玉簪束起如云黑发,立春光里,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
  徐禾道:“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薛成钰,“你也知道。”
  这是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院子,年岁古老,柳树掩映的门匾上,金色的两个大字,摘星。木门大开,暖风徐徐。
  一进园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水池,水池上面一个偌大的水车,吱嘎转动,一点一点把水往上引。
  徐禾要抬头才能看得到水车顶,这像是一件完美的木质工艺品,他内心震撼不已,左右四顾没人,悄悄地站到池边上,碰了碰水车的基地。坚硬的木,清凉的水,徐禾一瞬间肃然起敬,他转过头去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薛成钰皱眉,没有回答,只是叫他下去。
  好吧,徐禾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站到他身边,继续问,“这是哪儿呀。”
  “摘星。”
  徐禾,“……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问这地方的来历——诶诶诶诶!”走两步,徐禾又被放置树下的一个东西吸引了视线。是一架纺织用的织布机,用完的蝉茧都还堆在旁边,踏板上积满了灰。但构造和这个时代的织布机,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徐禾也说不出来。
  他要钻进去看看,却被薛成钰扯了回来,他冷声道,“你能不能安分点。”
  徐禾很识趣,收回头:“好的。”
  院子里有一行竹屋,五六间房全是由竹子编交而成,未靠近,就有一股独特的清香。
  往竹屋走的路上,薛成钰同他解释道,“摘星园是百年前长乐的机关大师阴虚子的住所,后来被工部拿来,当做制造机械的基地。”
  徐禾愣住了,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看薛成钰。
  薛成钰面无表情,冷淡说,“你应该会喜欢。”
  徐禾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他平日里做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因为太闲,实在找不到事干。但在薛成钰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木械了。
  有点感动,徐禾真诚道,“谢谢。”
  薛成钰推开门的手一顿,似有若无应了一声。
  推开竹屋的门,徐禾又惊了一下。
  这里面,较窄的木板拼接而成长长的过道,分布两边,中间一条细细的间隙,能见潺潺流水在脚下,波光粼粼。这一行竹屋之间,没有隔墙,全是这样的设计。朱红木板上,陈列着各种各样,或新或旧的机械。
  像个展览会一样。
  水声风声,竹香木香。
  徐禾走到尽头,看到一个类似于地震仪的东西后,眼睛都直了,扑了过去,“薛成钰!你看这个!”
  我的妈!地震仪!中国古代最杰出的几大发明之一!
  薛成钰望了眼屋外,还是跟了上去。
  徐禾觉得自己捡到了宝,他绕着这个巨大的鼎状东西走啊走,同样是八个方位,但不是龙吐珠的方式预警,而是伸出了八根烟囱似的东西,正下方是一个插入地上的束起的金棒。烟囱内有一个环片,与金棒缝隙非常小。徐禾拿指甲弹了弹,只需要很小的力度,瞬间整个发出了极清极脆的声音。
  所以,它是靠碰撞出声提醒。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啊??”
  古代地震仪的工作主要靠惯性原理。
  借助惯性力,撞击踏板,将甬道打开,任由珠子滚下来。如果像这个一样,靠出声提醒,几次能量消磨,它的检测效果会低很多。
  徐禾想要扒开它的盖子,看看里面的构造,但刚一把他的贼手伸上去,就被人喝住了。
  一个老人家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竹屋外传来,跟鬼哭嚎似的,“放手!不要动我的宝贝!”
  徐禾做贼心虚,被抓个正着,低头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一道影子疯一般地闯进来,是个暴跳如雷的瘦小老头。
  小老头横在徐禾面前,张开双臂护着那个地动仪,凶巴巴吼,“你给我离远点。”
  徐禾讪讪笑,“这不,还没碰着它么。”
  身后薛成钰皱眉,把他往后拉了点。
  小老头一身黑,头发乱糟糟,发上、衣服上全是木屑,听了徐禾的话,又气得跳脚,“你还想碰了!!”
  徐禾被他吓了一跳。
  卧槽,老人家,您这都一把年纪了,又蹦又跳得那么喜庆干什么。
  虽然有错在先,但徐禾贼心不死,满脸渴望道:“你就让我碰一下吧,我保证不弄坏它,我就看看里面。”
  “去去去,”老头脾气倔得跟头牛一样,用手把徐禾往外推,“那边凉快待哪去!”
  徐禾抱着一柱子,挣扎着,“别呀!你那东西是用来测地震方向的对不对!”
  他把话吼出来,试图打动这个老头,“我有办法改进它!要不要听听!”
  老头听他说出“测地震方向”时,还有些愣,毕竟能说出这东西用处的人,也不多。但听到徐禾后面的话,他脸一黑,直接把徐禾推出门,“哪来的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
  薛成钰慢悠悠跟在徐禾后面出来。
  老头明显认识他,指着徐禾,气不打一处来:“看好你的这个小坏蛋!”来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薛成钰没忍住,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好。”
  暴躁老头砰地一下关上门。
  徐禾扼腕,表情非常痛苦。
  薛成钰想着,果然,就该给他一个教训,冷淡道,“现在知道收敛了?”
  徐禾表面虚心受教,“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个毛线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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