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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29)

作者:壑舟须臾 时间:2018-07-31 08:56 标签:甜文 快穿 系统 穿越时空

  陈辞想的越多,就越忍不住内心的怜爱。他伸手把小孩抱着的枕头抽了出来,双臂一箍,把小孩整个儿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揉着小孩的脑袋。
  小孩的后背靠在他胸口,眼睛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眼珠一转也不转。
  陈辞想着自己反正已经吩咐下人备好了东西,原本打算是给孔洲用的,既然孔洲用不到了,扔了也是浪费,正好给小孩儿用两天。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找一家靠谱的孤儿院或者慈善机构,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愿意领养小孩的人家,以小孩的模样,想要找到人家应该不难……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自己领养了他得了,但是他没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爱人,且不说带着个小孩会给他添多少麻烦,万一日后和爱人相逢了,小孩和爱人不对付,他夹在中间要怎么处理?
  权衡再三,陈辞还是觉得,把小孩交托给慈善机构另寻一户人家收养是最好的选择。
  陈辞抱起小孩,让他站在床上,自己抬起头看向他道,“你先在叔叔家住两天,过段时间叔叔再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孩垂眼时目光有些冰冷,根本不像是个这种年纪的人该有的眼神。
  一晃神,小孩竟然伸出了一只小手,抵在了他的眉心。
  那只手没用上多大的力,却像一块粘人的软糖般没法甩脱。小孩的右眼一亮,缓缓开口道,“叔叔。”
  陈辞觉得四肢有片刻的发麻,像是全身血液都被冻结,随后赶忙活动了活动手脚,担心是淋雨留下了病症。他低下头时看到小孩还赤着脚,怕他也因此着凉,把人横抱起来,找了双棉袜,弯腰给他套上。小孩的手脚都是一样的冰冷,刚洗完热水澡就冻得跟石块似的,陈辞又搓手给他捂了捂。
  小孩伸手按在自己遮住了的左眼上,最终还是没把眼罩摘下来。他低头看着脚边弯着腰的人,目光闪了又闪,满是疑惑不解。
  他的能力……对这个人失效了?


第39章 他眼里有星光03
  陈辞被小孩一声“叔叔”叫乐了, 那滋味就像是把刚摘下的新鲜山楂放在糖霜里滚了一圈,再伸出舌尖去舔, 丝丝黏黏的都是甜味儿。他用下巴扎了扎对方的脸蛋儿,道, “乖, 再叫一声听听。”
  可惜小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抿起嘴唇不说话了。
  第二天, 他按着私人医生说的话, 带小孩去医院做了一趟全面体检。
  原本这种活儿不需要他亲自做,再说他也觉得既然不打算收养小孩,就不该和对方接触太多,免得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依赖。但这些“原本”、“再说”,都抵不上在他出门前,小孩站在门边伸手递来的一件外套。
  成人的西装外套对营养不良的小孩儿来说太长了, 足足遮住了半个身子,他费劲地踮脚举着, 细瘦的胳膊抻得笔直, 像是两根光秃秃没有叶片的树枝。张开的外套把小孩的脸蛋儿都遮住了,露出的那只眼睛扑眨扑眨,让陈辞一下就想到了路旁的流浪犬, 听到行人匆匆的脚步声也会停下来, 好像凄惶的心会因为这丁点儿动静腾出一股期待来。
  陈辞弯下腰,穿上外套,再直起身子时, 怀里已经多抱了个人了。
  “把我的行程重新安排一下。”陈辞抱起小孩,对秘书说,“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
  两人很快到了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收费高,设施好,面向的患者非富即贵,看起来非但不拥挤,还有些过分冷清。两人走在大厅,能听到脚步的响声在空荡白亮的四壁中撞来撞去。
  陈辞明显察觉到小孩往他的裤腿边缩了缩,他牵住对方的小手,安慰道,“别怕。”
  各项检查都是事先预约好的,难得的是小孩表现的非常配合,让躺下就躺下,让张口就张口,连采血的时候都没哭没闹。护士把针尖扎进小孩细细的血管时,陈辞的胳膊倒是没征兆的麻了一下,小孩的眼睛一眨也没眨,就好像那一点点从倒流进针管的血液不是他的一样。
  抽完血,护士照例奖励了一颗糖。圆滚滚的硬糖,指甲盖大小,被小孩捏在手里,像是一颗玻璃珠。
  陈辞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头去看体检单,做完血常规检查之后,他们只剩下最后一项检查了。他把体检单折好放进口袋候,发现小孩还捏着那颗糖,有些好奇似的凑在右眼前,看得十分专注。
  “吃呀。”陈辞以为他是舍不得吃,心底软的一塌糊涂。“想吃的话,等会儿给你买,买一整罐。”
  小孩偏了偏头,眼睛比那颗硬糖还要亮。
  陈辞夺过那颗糖,不容分说地塞进小孩嘴里。然后他一把抱起了小孩,大步朝最后一个科室走去。小孩乖巧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上,舌尖将那颗硬糖顶在了齿槽上。咬合肌有一瞬间的紧绷,似乎想要将那颗硬糖咬作两半,最后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用舌尖卷起糖球,轻柔细缓的一下下舔舐着。
  硬糖最终被舔食干净的时候,最后一项检查也做完了。陈辞正要离开,被医生喊住了。
  “先生,能和您聊聊吗?”
  陈辞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检查结果出了问题吗?”
  医生道,“检查结果最早要明天才能出来,您不要着急。”
  陈辞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让他去一旁的座位上坐好。小孩的手指虚虚搭在他的手掌边缘,显然是舍不得离开,不过在他重复了一遍要听话之后,还是乖顺地迈着小步子走开了。
  “医生,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如果他的身子有什么问题,请你务必不要隐瞒我。”陈辞远远看了眼小孩,对方低头坐在靠椅上,安静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时而并拢,时而绞在一块儿,没有显出一点烦躁不耐。
  医生也朝那边看了看,“先生,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您可以作为参考,也可以权当随意听听。您……有没有考虑过带他去看看心理科?”
  陈辞预约的是常规的儿童全面体检,并不包括心理方面的检查。他费解地看着医生,心理科难道不是歇斯底里 、狂躁难控的人才需要去看的吗?在他看来小孩简直乖的不得了,怎么会需要去看心理科?
  大概是陈辞的眼神让医生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他神情一肃,认真道,“先生,您也许会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但是您的孩子,很有可能有儿童孤独症的倾向。”
  “儿童孤独症?”这个病名陈辞从未听过。
  “就是俗称的自闭症。”医生道,“临床表现通常为语言障碍、社会交往障碍……病因和遗传有关,很大程度上也受到幼年经历的影响……”
  医生说的越多,陈辞的脸色就越沉重。如果换一种病症,也许他会觉得医生言过其词,但是这一种……和小孩的表现实在是太像了。
  其实这一天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小孩乖巧的有些过分了,像是暴风眼中的平静,隐隐透露着让人不安的迹象。
  陈辞别墅中的客卧是为了孔洲提前布置过的,摆放着许多专门给小孩儿玩的玩具,毛绒布偶、遥控飞机,小孩住进去之后,一样也没碰过,甚至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早上陈辞去喊他起床时,小孩早早就醒来坐在了床边,被子床单都叠好铺好,穿着的衣服还是陈辞昨天给他换上的那一套。
  还有吃饭的时候……小孩吃完饭就放下碗筷,双手交叠摆在桌上,碗中干干净净,没有一粒剩下的米饭,两只筷子摆在碗沿,对齐靠拢,没有丝毫偏差。
  陈辞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不敢多想。他怕他想得越多,就越不舍得把小孩送走。他甚至没敢再问一遍小孩的名字。名字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一种标识,不如说是一种联系,它在无数张不同的面孔、成千上万个不同的个体之间建立起丝丝缕缕的联系。他既然不打算长久收留小孩,就不该让两人之间被这种无形的绳索所牵绊。
  “先生,先生?”
  陈辞沉浸在愧疚的情绪中,过了很久才听到医生的声音。
  “建议您还是带他去看看这方面的专业医生吧。如果真的是儿童孤独症,拖延下去不治疗,可能造成不可逆的精神和智力损伤,严重的还可能产生自残的行为……”
  “好。”
  心理科的检查,部分项目需要医生和患者单独相处,陈辞作为陪同者只能坐门外等着。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进去,能看见中年女医生表情温和地问着小孩问题,小孩正背对着他,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陈辞等着等着莫名焦躁起来,脱下外套,扔在椅座上,又站起身来回踱步,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几乎恨不得推门进去问问怎么还没结束了。期间他的手机震动了几次,他都没留意到,最后一次也是响了足足半分钟,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什么事?”
  他的口气一听就十足不耐烦,电话那头的秘书忙简洁道,“陈总,您让我们去查的那对夫妻查到了,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可能和爱人有关的事终于吸引了他,他暂时将烦躁的心情压抑下来,挂断电话,打开手机邮箱查收那封邮件。领养孔洲的是一对中产夫妇,家境殷实,夫妻和睦,因为身体原因要不了孩子,才萌生出了领养的念头。双方都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丈夫宽厚,妻子温和,应该能成为很好的父母……
  陈辞应该为孔洲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小孩还在一墙之隔的科室里接受着心理方面的检查,他就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来。
  医生的话在他脑海里不轻不重的回响着。自闭症……很大程度上受到幼年经历的影响……虽然他不知道小孩从前都经历过什么,但看两人初次相遇的场景,想也知道那多半不是美好的回忆。
  在遇上他之前的无数个雨天,小孩都是那样孤零零地坐在街角吗?他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干燥的、温暖的地方躲雨?宁可淋着雨也要坐在显眼的地方,是为了等一个可能停下脚步收留他的人吗?
  陈辞心不在焉地关上手机,霍的站起身。
  诊室的门正巧开了。
  确诊是重度儿童孤独症,需要药物治疗,还需要配合积极的心理治疗。女医生在一项一项交代着注意事项的时候,小孩就一声不响地靠在陈辞腿边,手指只敢抓住了他西装裤的裤缝。
  陈辞听完后,沉默了片刻,问,“这种情况,如果换一个环境,对他来说……”
  “哦,我们是非常不建议您这么做的。对于儿童孤独症患者来说,每次适应环境的变动都比常人困难很多,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病情恶化。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他们需要重新适应周围的一切事物,从床到书桌需要走几步,吃饭用的碗是瓷的还是铁的……”
  “我能理解。”陈辞抱起小孩,对医生道,“麻烦您了,明天我们来取体检报告,到时候再向您详细咨询。”
  在走廊上走了几步,一直没吱声的小孩突然趴在肩头,细不可闻地问了一句,“我生病了吗?”
  陈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事实上他的心中正在进行剧烈的挣扎,一种声音在逐渐加强,并且慢慢占据了他的内心。孔洲已经被一对和善的夫妻领养了,他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父母,给予孔洲一个美好而温暖的童年。就算孔洲是他的爱人,在这个年纪,他最需要的也不是他,真正需要他的人是一一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十来岁的小孩抱膝坐在床头,在一片漆黑之中与房中的那只毛绒布偶对视。他的神情阴鸷,目光冷漠,然而没有人会看到。黑暗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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