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15)
这是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浓眉大眼,阳刚健气,穿着皇家侍卫的浅灰色制度也不显得沉闷阴郁。陈辞瞥他一眼,扭了扭手腕道,“你是谁?”
男人两条粗浓的眉毛耷了下来,“皇帝陛下的侍卫长,安卡拉。”
“哦。”陈辞淡淡应了一声,“你走开。”
那群贵族妇人还叽叽喳喳地看他笑话,他得好好和她们聊聊。
侍卫长安卡拉一脸丧气样的拦在陈辞身前,全身肌肉绷得像花岗岩一样硬,生怕自己拦路的手多施一丁点力,这个脆皮皇后就会伤了折了。他更不能让皇后和那群贵族夫人吵起来,否则以皇后的身子骨,一巴掌就能被呼出几米远……天知道皇帝陛下怎么会派他过来看着皇后,明明十个他也不够随便哪个夫人打的好吗?
“皇后陛下……”安卡拉急中生智道,“是皇帝陛下派我过来的!”
陈辞停下了想要越过他的动作,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他让你找我做什么?”
安卡拉擦了擦手心的汗,“陛下他……他让我来……”
“他让我来先带皇后下去休息!”
面色潮红、手心发汗,这些细微的表征都说明这个叫安卡拉的侍卫长在说谎。陈辞深深看了他两眼,“是吗?”
安卡拉心中叫苦,嘴上又一个字都不能说。皇帝陛下只让他看好皇后,别让皇后乱跑,也别让皇后惹事,看大厅里这就要动手的氛围,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先把皇后带下去了。
“呃……皇帝陛下担心皇后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安卡拉绞尽脑汁编着理由。
陈辞压根没打算听他这些支支吾吾的解释,打断道,“下去休息……是和皇帝一起休息吗?”
“啊……这……”
兽人受到本能影响,往往在某些事上异常的开放,但安卡拉和他的陛下一样都是其中的另类,听到这暗示性意味极强的话,登时惊得结巴了。
陈辞道,“我就是在问你,今晚我和皇帝,是睡一间房么?”
安卡拉扭过头,脖子抻得极长,恨不得能拐出十里八湾似的。“是!”
陈辞道,“那你带我下去休息吧。”
安卡拉松了口气。在他转身带着陈辞离开时,背后仿佛收到了几道冰冷的目光凝视,他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却只看到费南多伯爵冲他优雅地笑了笑。
“我问你,”陈辞跟着安卡拉走在宫廷的回廊上,嫌弃裙摆妨碍迈步,索性撩了起来,“你跟在皇帝身边多久了?”
安卡拉见陈辞提起裙摆,脸颊就涨得紫红,哼了半天才道,“跟着陛下四五年了吧……”
陈辞道,“你是他的侍卫长,想必对他很了解吧?”
“这要看……”
陈辞单刀直入道,“和我成婚前,他有没有过别人?”
安卡拉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道,“没有!”
正直的侍卫长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暂时不泄露皇帝的隐疾。他努力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把不让人省心的皇后送到了寝宫门口。
安卡拉逃也似的跑了,陈辞一个人推开寝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的是名副其实的“寝宫”,入眼所见几乎都是那张宽的没边的大床。金属感十足的床架,银灰纯色被单,两只相同大小的枕头一丝不苟地摆在床头。陈辞走到床边,用脚步丈量了下这张床的尺寸,少说也有正常卧床的五六倍宽。
这么大的床……用来做什么?
陈辞脱下礼服,赤.裸着身子在衣柜中翻找,随手挑出一件朴素的睡袍。衣柜里应该都是为盖维斯准备的衣物,风格简单,合他胃口。
他在寝宫的浴室中随意冲洗了遍身子,换上睡袍,躺在床上等着盖维斯回来。他想自己有个办法,可以检验对方是不是他的爱人……
陈辞等到昏昏欲睡也不见盖维斯回来,依稀做梦梦到从前的事时,忽然感觉床垫一沉,身边有人躺了下来。
他偏头看去,看见盖维斯半靠在床头,拨弄着手腕上的光脑。
盖维斯应该刚刚洗过澡,发丝上还沾着没有擦干的水珠。水珠沿着柔顺的短发滑落,无声滴在了他硬峭的锁骨上,仿佛站在悬崖边孤立无援的逃亡者,最终纵身跃下那深不见底的峡谷。
盖维斯胸前的衣襟被水打湿,紧紧黏贴在了皮肤上,坚实迸张的肌肉像是要撑破那一层薄薄的衣料,空气中荷尔蒙的浓度极速上升……
偏偏他极其淡定地调出了一幅行星图,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光脑上点击缩放,像个在正经备课的高校教授。
陈辞咽了口口水,问道,“你在看什么?”
盖维斯头也没偏,将光脑上的那颗暗蓝色行星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你看不出?”
“……”
盖维斯说完又打开了光表盘,一层又一层不同的行星图像叠加在一起,数值看得人眼花缭乱。
陈辞蹙眉看了很久,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其中一幅图的标题:《努瓦星表层大气环流图》。
努瓦星……似乎是他这个身体的母星?
第23章 独角兽的婚礼05
盖维斯似乎对陈辞身为努瓦星的王子却认不出母星星图这件事不感兴趣,或许他对陈辞整个人都提不起多大兴致,看完一幅气层图后,又点开了另一幅。
陈辞侧过身,一支胳膊斜撑着,似懂非懂地跟着看那些地图。他在心里计算着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趁盖维斯全神贯注地看图,每过一段时间就靠近一点点。盖维斯不动如山。
陈辞觉得自己都快趴到盖维斯的肩头了,对方还是不避不躲,犹如老僧入定。
“你……是要攻打努瓦星吗?”陈辞看他后面翻查的都是军事地图,想出了个符合自己小王子身份的问题。
盖维斯将虚拟的三维地图折叠好,银色光点消湮在手心,这才偏过头道,“不是。”
“哦……”
“放心。”
盖维斯这两个字说的很轻,要不是离得那么近,陈辞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盯着那双深邃的碧眼,手掌发力向下一按,上身凑了过去。
盖维斯的瞳孔猛地缩紧。种族的战斗天性让他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近十分敏感,双臂横荡勾弯,眨眼间就把陈辞擒住了扣在怀里。
“嘶——”陈辞吃痛地低哼了一声。
盖维斯卸下手臂的力,顺抚着陈辞的后背,平静道,“抱歉。你不应该离我——”
陈辞在他的怀里敏捷地转了身,右手勾住脖颈,毫不迟疑地仰头吻了上去。
盖维斯的十指骤然绷直,很快僵硬地蜷缩起来,一把扶住了床头的金属栏杆,能够抵抗八级震荡的合金顷刻间深深凹陷。
合金的弯曲变形无声无息,陈辞完全没有察觉。
亲吻盖维斯的感觉就像是在盛夏端起一碗冰镇酸梅汤,让他着迷。唇瓣贴着唇瓣时是浅尝一口,酸中带甜,忍不住又再伸出舌尖细细品味。再深入一些,是舀起了碗中的碎冰,脆硬冷冽的冰块咬在齿间,既可以等着它慢慢融化,将冰水一丝丝吞咽,也可以决然咬碎,听听碎玉裂金的清脆响声。
陈辞偏好后者,咧牙在盖维斯的下唇咬了一口。
盖维斯终于把他推开。
陈辞舔了舔被磕破的嘴皮,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条棉被当头罩下。盖维斯用被子把人蒙了个扎扎实实,一手箍死,一手关闭了所有照明设备。
黑暗之中,他的声音发紧,命令道,“睡觉。”
陈辞被捂在被子里,支吾几声。他越是挣扎,对方就抱得越紧,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陈辞心想,都说身体的记忆往往比精神更绵长不易消磨,如果盖维斯是他的爱人,为什么会抗拒他的接近,连一个亲吻都如此排斥?如果盖维斯不是他的爱人,为什么这种亲吻的感觉……会像是他们曾唇齿厮磨过无数次,对对方下一刻究竟是要浅吻还是舔咬都有反射性的回应?
他想不通。
箍着他的臂弯强壮有力,他左右挣脱不开,也就放弃地安静下来,熬了许久后沉沉入睡。
盖维斯竖着双耳,如果此时在寝宫点起一盏烛火,就能看到他的脸侧高高耸起的分明是一对兽耳,耳廓尖挺,覆着绵软纯白的绒毛。
兽人战斗时可以将身体的某些部位兽化,虽然比不上完全兽化,但在只需要提升部分特殊能力时非常实用。盖维斯此时就是为了强化听觉,将双耳暂时恢复了兽态。
陈辞的呼吸声落在他耳中有擂鼓那么响。他耐心地等待着这阵狂敲滥击的鼓声过去,变成平缓有节奏的轻敲后,才放松了如同铁铸般的双臂。
身体里升起异样的热潮,尤其是额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地要甩脱身体的束缚。盖维斯低喝一声,陡然翻身下床。
落地的瞬间,他已经完全兽化。
体长约五六米的独角兽昂首站在床边,柔顺光滑的银色毛发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如同萤火。它的体型精壮健美,四肢有力,背脊线条流畅,头颅更是接近了审美的极限,显露出傲慢的贵气。美中不足的是,它的头顶正中,本该生长着高贵的兽角的地方,现在只有一道丑陋的剜口。
它略显暴躁地绕着大床转了几圈,掌垫有时拍打得重了,就会收在半空等上片刻,确认床上的人没有被吵醒,便故态复萌地继续绕圈。
走近衣柜时,它忽然停了下来。衣柜的把手上挂着一件皱巴巴的礼服,礼服的下摆还有许多泥印,显然穿着的人十分粗心。
独角兽抬起前爪,勾住礼服领口,把整件礼服都拖到了地上。它低下高贵的头颅,将鼻尖贴在礼服的衣料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很淡的、很熟悉的味道。
它能够从上百人中分辨出身上带着硝烟味的那个,任何一种具有独特性的气味都会被解析为因子,牢牢记在它的记忆库中。它能肯定,在那成千上万个因子中绝对没有这一种。
今日之前没有。
今日之后……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光是闻见他的气息就会燥热不已的人。哪怕置身花海之中,他的味道也不会被浓郁馥郁的香气遮盖。”
“遇上他之后,你就会发现,世上的气味只有两种,一种是他,一种是其它所有。”
“遇到这样的人,你要做的,就是占为己有,绝不松手。”
独角兽勾起利爪,礼服登时被划开一道口子。先前还陶醉地埋首在其间,这时它却毫不留恋地抛下了这块布料,原地腾跃,轻盈地落在了床上。
它不应该被那团破布料迷住,那道气味的主人就躺在床上,它应该守在他的身边。就像它还是一头幼兽时接收到兽神的神启所说的那样,占为己有。
微风吹动窗帘,一缕月光偷偷沿缝隙钻进房中。月光下那团鼓起的棉被像是个小小的山包,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独角兽翩然走到山包边,蹲了下来。它的尾巴自动拐了个弯,将山包包连同里头的人都圈了起来。
被它圈住的就都是它的。
怀着这样的惬意与满足,独角兽把下颌搁在了山包的隆起处,闭上双目。躁动的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只有睫毛还偶尔轻轻颤动。在跳动时被气流吹起的毛发都贴服下来,像是被梳理过一样纹丝不乱。
它额头上那道创伤色泽暗沉,断口处凹凸不平十分粗糙,但已经多年不曾再感到疼痛。今夜,断口不时传来锐利的刺痛,灰黑色的角根上缓慢地生出一层浅色软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