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孤岛[末世](149)

　　秦暮过来中州这边，他只交谈过几句，问过周耘在丹林那边的情况，据点。
　　结果他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说，滑不留手。他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但也没追根究底，毕竟秦暮算是周耘的人，如果随便来个什么人一问就都说了，那更不好，倒是这样谨慎又善于交际的好点。
　　至于周耘这边的情况，他自己问周耘就好。
　　天台上下午已经被周耘用水冲洗过了，现在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放了一组户外藤桌椅，是下午冲洗干净后，天台显得空了点，董可心自告奋勇打了个电话，唐安辰就高高兴兴地开了个小皮卡送过来了，还带了些米面粮油。
　　周耘拉了两张舒服的靠背藤椅一张推给秦暮坐，一边把手里的仙人掌果汁给他倒了一杯：“怎么样，过来这些日子。”
　　秦暮道：“卖药的基地分销代理商非常热门，但基本都想自己涨价，知道必须统一控价还要限购以后就没了兴趣了。但那天关队在会务餐厅找我们后，立刻晚上就好几个基地主动联系了我们。”
　　他一想起那天特战队队长带着几个队员从餐厅门口走进来，全副武装，腰间配枪，战术皮带上挂着战刀，都戴着墨镜，一身黑色制服醒目万分，走进来的一刹那，大堂里几乎是立刻静了下来。
　　万众瞩目之下一行人旁若无人直直走到他们桌子前，为首的关大队长低头居高临下隔着墨镜审视他们：“秦暮、秦晟？”
　　整座大堂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一桌，他当时背上的汗直接就冒了出来，那种压迫感和威慑感是前所未有的。对面的秦晟肩背肌肉紧绷着，已下意识侧过身子坐到他身边，不敢把背留给对方，右手放到了桌子底下。
　　他问：“尊驾是？”
　　关远峰道：“来取东西的，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上房间谈吧。”他伸手点了下秦晟右肩：“小兄弟，别紧张，自己人。”
　　秦晟后来说他当时看着像随手一点，他整条手立刻就麻痹了，一动都动不了，手里捏着的飞刀更是差点握不住，后来才知道对方是电系。
　　那天关队长只简单问了几句丹林和北溟的情况，然后取了东西就走了，并没逗留太久。
　　但是当晚立刻先是宫城主来问他怎么会和特战队的大队长认识，然后就开始各基地都主动派人来对接药品代理分销的事。
　　他这才知道这居然是中州基地的特战队的大队长，风电双异能，目前异能者的最强战力巅峰。
　　他和周耘道：“关队长找我后，宫城主就找我问了情况，我只含糊说是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他，我之前也不认识他。但我看宫城主的样子，不太信。”
　　周耘道：“嗯，听关队长说，异能研究所给他的治疗方案，是需要长住中州基地？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早做打算。”
　　秦暮道：“宫城主正在犹豫，询问我青鸟这边是否有更高效一些的抗癌药。他显然并不想离开北溟。”
　　周耘道：“能拿到异能研究所开的药方吗？”
　　秦暮从口袋拿了一叠纸给他：“正是因为需要的变异药方里头就有变异仙人掌提取物，变异红豆杉提取物。袁院长这边提出来，如果能在青鸟这边得到有效的变异草药，那定期到中州检查也就足够了。”
　　他有些得意地一笑：“我们到了中州，他们去异能研究所全面体检过，袁院长这才找了我去摊了牌，开诚布公，说了宫城主的病情。也挑明了，从检查的数据来说，确实吃了我们的药一段时间后，转移的癌细胞病灶有所缩小，然后给我说了一堆支持我们的话。”
　　周耘天台旁的太阳能灯下看了看那药单：“如果宫城主不在北溟，对我们目前的事业、据点，确实有影响。不过，他和你挑明，应该还是因为关队长的出现。他们这是在含蓄的寻求你背后势力的支援。”
　　“呵，异能研究所这是把宫城主当肥羊宰了吧，瞧这开的需要的药方，天上飞的海里养的山里长的珍稀动植物全给列上了啊，好家伙。”周耘翻着那张单子：“宫城主这也是肉在砧板上了，也难怪人家要把他当肥羊。”
　　秦暮笑：“没错，才来中州的时候，异能研究所也有人找上了我，一副非常傲慢的神色和我谈，一要提供配方，他们要验证药效，二是等他们验证有效后，可以让我们标识异能研究所认证标，但他们要三成股份，当然，也可以给我们背后的医师两个进异能研究所的名额。三是可以授权我们售卖他们的一些变异草药，五五分成。”
　　周耘风轻云淡：“真好的算盘。”
　　秦暮哈哈笑了：“我当然拒绝了，他们当时就变了脸色，警告我们未经过他们验证的药，不能确保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影响基因影响后代，不允许在中州基地贩卖，接下来别的基地也不会让我们卖。”
　　“我就问他们，联盟公约上有说吗？现在变异草药对普通人、对异能者的药效，联盟政府的卫生部门、药监部门也并没有一个权威的认定标准出来。”
　　“他们就变了脸色说卫生部马上就要出条款了，异能研究所是最重要最权威的异能研究部门，我们如果执迷不悟，到时候所有基地联合封杀我们青鸟药。”
　　周耘笑：“一手遮天啊。”
　　秦暮其实是有点顾虑，毕竟对方声色俱厉，而且一打听确实异能研究所在中州威名赫赫，所有异能者几乎都和异能研究所有合作，就连宫城主来中州，也是去异能研究所治病。
　　但此刻看周耘脸色如常，便知道周耘不怕，或者说周耘背后的那个势力更强，心也放下了，笑道：“我估计当时别的基地不打算合作，敬而远之，也是异能研究所放了话出去。要不是关队长过来找了我们，很可能这次我们就要空手而归了。”
　　周耘眼睛里带着笑，把那叠药单放在桌面上：“和宫城主说，我们手里有变异红豆杉，有变异灵芝和芦荟、仙人掌，这些药物都有，他可以留在北溟，我们为他提供有关的药物。当然专业治疗的话还是请袁院长派相关专家根据药物治疗起效情况来推进，毕竟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认为，异能研究所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袁院长自己会判断。”
　　秦暮得了许诺，也放了心：“那就好。”
　　周耘倒是耐心为他解释：“如果是末世前，他们确实可以通过把持联盟政府的有关部门，来封杀某个企业，理由可以有很多。但是现在各大基地只是面上响应联盟政府，其实各自为政。变异药这种东西是新事物，生存当前，什么有效就用什么，药理药效验证需要的周期很长。”
　　“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时间的，所以各大基地一定会利益至上，普通人、异能者，也会药效至上。只要没有含有有毒有害成分、致病成分，又确实有效，还有什么副作用都顾不上了。更何况，从理论上说，我们证明不了我们长效使用有没有副作用，对后代基因对生育有没有影响，异能研究所自己卖的药，也一样没办法验证呀。”
　　“从这方面来说，大家的起点是一样的，我们甚至比他们走得更前面一些，至少我们已经做出药来了。”
　　秦暮放心了：“但是，目前各基地只是洽谈对接，应该还是在犹豫中，恐怕还是对我们的药信任不够，也忌惮异能研究所。”
　　周耘想了下：“我来想想办法。”
　　秦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我想确认一下，关大队长对您的支持，能到哪一步……”这关系着他下一步的手段和对异能研究所的态度，是虚以委蛇，还是适当抢一些渠道……
　　周耘一怔，秦暮却忽然转过头，通往下边的楼梯口边上，一只黑猫像轻烟一样消散入了夜色中。关远峰从下边走了上来，看了一眼秦暮，对周耘道：“任将军刚刚来电，说已经在过来的车上了，五分钟后到。”
　　周耘心中其实正是想着从静南基地着手，开口和任将军说说，听到便起身道：“我下去看看，谢谢。”
　　他走下去，关远峰道：“天台风大，你注意点。”周耘笑：“没事，你这外套挺挡风的，我就是和秦暮说说卖药的事，他说现在别的基地忌惮异能研究所，不太敢和我们合作。我想着任将军既然是静南基地的指挥官，那我们先给静南基地驻军一些赞助，应该能打消基地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