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死对头要养我(84)
“看……看我干什么?”喻书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他真的有点心虚,觉得哥哥看出自己不对劲了。
“脸上。”陆行舟提醒他,自己随手抽了纸帮他擦。
喻书松了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哥哥的动作很利落,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擦完了。
他们的位置正在窗户旁,动作也不算很明显。只是陆行舟明显对那个话题不感兴趣——事实上,他很少对什么话题感兴趣。
能出来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除了被老师安排任务合作写程序的时候,什么时候能听到陆行舟多说话。大家也已经习惯了,林淼也不觉得尴尬,他笑着说:“学长其实一点也不凶,李主任第一次叫我写程序的时候,我出了问题,有个bug查不出来,程序运行不了。我那时候都觉得完蛋了,肯定进不了组了。”
他说着,看了看陆行舟:“还好有学长,他什么都没说,帮我检查修正了。”
“那当然了,不看看这是谁。这可是我们计算器学院的台柱子。”梳马尾辫的学姐接过话:“他大一那年教授就注意到他了,那时候我们背后偷偷说他自己就是调试器,只要看一下代码,bug就会自己出现。”
陆行舟这种人,出众的外表和气质让他一出现,周围的其他人就会自动沦为背景板,大家的视线会不自觉地看向他。而出色的能力又让他很容易成为大家的话题中心。
喻书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他一直在悄悄地听着。他喜欢听哥哥这些出彩的时候,一听就能想象到那种场景。
只是当事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陆行舟像是一潭深水,别人的夸奖也没能在他这里溅起一丝涟漪。他没有骄傲,也没有谦虚,喻书甚至觉得他好像都没有听。
他们这个小组人不多,所以结束得早。
回去的路上,喻书比往常沉默,哥哥比他大了两岁,明明只有两岁,却好像永远走在他前面。他小学的时候,哥哥初中,他初中了,哥哥高中。而他高中的时候,哥哥在大学已经做了很多事了。
哥哥可能会结婚,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也可能会对其他学弟好,比如今天一起吃饭的那个男同学。
喻书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被动,他和陆行舟也没有什么法律上的关系,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哥哥会和别人牵手,拥抱,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
像是纠缠在一起的铁丝,坚硬又杂乱,使劲儿地拉着他往里面拽。
“在想什么?”哥哥的声音突然响起,被夜风吹得好像都温柔了几分,喻书从思绪里脱身,脑子里其实还是很乱,一部分想法像是被摇了很久的气泡水,叫嚣着冲出去,一部分是刚才吃饭发生的事情,它们争先往后向外冲,最后说出口的是一个问题。
“哥哥,假设,”喻书加重了假设这两个字的发音,继续说道:“假设有一天,我做了你不是很能理解的、可能是错误的事,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不是很能理解”、“错误的”、他每多说一个词,陆行舟的脸色就微不可查地沉下去一分。
“不会。”
他没有问为什么明知道是错的还去做,但是他说不会。
虽然知道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问这些也没有多大用处。可是喻书还是好像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稍微轻松了点。
“去对面店里看看。”陆行舟视线看向马路对面,喻书顺着看过去,是个装潢漂亮的店面。野.Y
“要买什么吗?”他有点好奇,哥哥从来都不会逛这些店。
“你屋子里没有台灯。”陆行舟面不改色地给出一个理由。
喻书没有很长的思考时间,因为哥哥已经开始带他过马路了。店里放着好听的音乐,喻书都开始挑选东西了,这才想起来,台灯为什么要来这里买,品牌店里不是更好吗?
不过,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喻书开始挑台灯。
他对于这类用品没有很高的标准,看着好看就可以,所以很快就挑好了。准备去柜台结账的时候,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喻书?”对方先给他打招呼:“你来买什么呢?”
喻书也微微睁大眼睛,江淮左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一看就是送给女孩子的。他身边也确实跟了一个女孩子,是陌生面孔。
“你……”
“我来买东西!”江淮左截住喻书的话头,手搭上他的肩膀:“好了乖,回去再说哈,台灯哥给你结账了。对了今晚我不回去住啊。”
话音刚落,他就立刻收回了手,因为他看到喻书的真哥了。
“我哥哥和我一起。”喻书声音也很小:“等回去再说吧。”
江淮佐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很快出了这个店。
“我应该也不会在家里学习,这个够用了。反正屋子里还有灯。”喻书出了门以后还在说台灯。陆行舟一直留意着他的状态,过了好几分钟,问他:“不生气吗?”
喻书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室友。”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喻书的声音有点软:“他人就是挺好的,不过对女孩子有点渣。我已经劝过他了,但是他好像不听。”
陆行舟的眉毛微微蹙起,得出一个结论:不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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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喻书进房间没多久就又拿着台灯出来了:“哥哥,里面已经有一个台灯了。”
“是吗?”陆行舟一边换鞋一边很随意地回道:“可能是我忘记了。”
周末像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过去了,很多人都不喜欢周一,大概就连天气也不怎么喜欢它,风刮着树叶,带来了第一场秋雨。
“真是说冷就冷,”江淮左穿着短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边翻书一边说:“顶不住了。”
“你怎么不穿外套?”喻书身上穿着一件长袖,回完哥哥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
江淮左一边哆嗦一边说:“你不懂,这叫春捂秋冻,冻一冻身体……好……阿嚏!”
“你真的没事吗?”喻书拧着眉看他。
“没事没事。”江淮左摆摆手,趁老师没来,和喻书说小话:“你有没有觉得你哥哥不太对劲?”
喻书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护:“你才不对劲。”
“你怎么还骂我呢。”江淮左叫屈:“我给你说,你们那天遇到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哥都要揍我了。如果不是我刚来学校没多久,我简直要怀疑我是不是抢你哥女朋友了。”
“对了,你哥和你不一个姓,你们不是亲兄弟啊?”
外面雨打树叶淅淅沥沥的,喻书不是很想聊这个,垂眼翻了翻书。
“我说真的,”江淮左还在和他商量:“你回头问问你哥,是不是我招什么不该招的人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可不想以后见到陆行舟就绕着走。
哥哥有什么喜欢的人自己怎么会知道呢?喻书不想聊这个,提醒江淮左:“老师来了。”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两三天,不止有雨还有风,喻书的衣服湿了干不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头很难受,只能给哥哥发消息说晚上要回去。
但是哥哥可能在忙,没有回他。一直到下午第四节下课还是没什么动静。
喻书拿出手机看哥哥的课表,他手机是早上充的电,平时都是刚好足够下午回去。但是今天他难受得很,也没打算回宿舍,刚看完哥哥的课表没来得及打电话手机就关机了。
傍晚六点,有人开始进来打扫教室。
喻书拿着伞头重脚轻地站起来,准备去计算器学院找陆行舟。刚才课表上他看到是哪个教室了。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撑伞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压低了伞檐,避免被风吹翻。其实作用也不大,雨顺着风吹在身上,喻书竟然不觉得冷,他身上很热,被风一吹反而舒服了些。
进了计算器学院的大楼,找到那间微机室,都这个点了,里面还有几个人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