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人(23)

　　但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并试着叫了一声：“临临？”
　　“爸爸！”本来还只是乱七八糟趴坐着的临临大王，一下子就直起了小腰杆，睁大了惊喜的双眼，滚圆滚圆的。他现在已经能够搞明白了，这个黑黑的摄像头不是爸爸变得，但爸爸能够在很远的地方操控它。没想到他还可以主动通过它和爸爸说话。
　　小朋友的开心肉眼可见，当下就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沙发，蹲下身，把小小的摄像头“团团”包围，热情地开始叽叽喳喳。虽然大多只是在反复的叫爸爸。
　　聪明的顾爸爸也没觉得烦，反而在搞清楚了状况后，赶在会议开始前抓紧时间和儿子进行亲子互动。问的基本都是他们每天打电话会说的，今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开不开心。
　　临临大王一一作答，在小猫咪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总是有趣的，他的每一天都快乐而又充实。他会不厌其烦地和爸爸分享，今天的奶酪欧姆蛋里放了很多培根，他看见小周哥哥也在喝黑黑的水，还有、还有他又在落地窗前和小鸟进行了视线大战！
　　他赢了！
　　“我们临临可真棒啊。”一直到挂断电话之前，顾非臣的心情都保持在了一个极佳的状态。
　　也因此，当裴不应第一千零一次的来哭诉，他真的不想上班时，他并没有直接终止谈话，而是真诚地建议对方：“有这个哭的时间，也够你写几行报告了。”
　　是的，裴不应来顾非臣身边上班了，这是裴老爷子对裴不应的惩罚。虽然会有裴家人质疑这算哪门子惩罚，他们想进集团中心还进不了呢。但对于一个只想吃喝玩乐的咸鱼来说，这真的够让他痛不欲生的了。
　　偏偏裴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裴不应什么时候能把之前的舆论博弈报告写出来，什么时候惩罚才算结束。
　　裴不应至今还卡在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开头，他真的不能理解幕后黑手的诉求，他们裴氏是一家商业集团，又不是什么娱乐明星，他们的客户和顾客也不是会要求爱豆不能谈恋爱的粉丝，真爆出来他哥有个私生子，又能怎么样呢？是有钱人不能生孩子，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必须要有个妈？
　　“如果真是被迫爆出来的，那下一步就是全网买软文臆测，说你哥抛妻弃子，似是而非的暗示，富二代的圈子就是这么乱，私下里指不定是什么样，甚至可以引导大家觉得他强制囚禁，违法犯罪，乃至是……”
　　杀人灭口。
　　霍南景带人走进会议室时，顺口就解答了裴不应的困惑，在他看来那根本不应该称之为疑问，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原文也确实一如霍南景所说的展开。顾非臣不知道原文中那个无辜的女孩李西西到底是真的承受不住舆论压力选择了跳楼，还是另有隐情。但结果显而易见，一旦上升到了人命的层次，舆论确确实实会对裴氏造成莫大的影响。
　　如今没出事，只是因为对方的计划中道崩殂了而已。
　　连打架都不怎么会的裴大少一脸惊恐，看向阴沉的霍南景，他没认出来对方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反驳：“不、不可能吧？谁敢这么无法无天，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哪怕真的实施了，也不容易成功吧？太不讲逻辑了。”
　　霍南景翻了裴不应一个白眼，这是现实斗争，大哥，谁和你讲逻辑的？
　　所以说，他真的很讨厌这些宛如养在温室里的富二代，占据了最好的社会资源，却屁本事没有，还敢质疑他心理阴暗？
　　实在是太可笑了。
　　顾非臣不得不为自家的傻瓜表弟证明，裴不应并没有说霍南景心理阴暗，他只是受限于从小到大的环境，对这个世界还抱有一种缺心眼的善良。等他遇到能够打破他理想国的节点，就会成长了。
　　原文里，李西西的自杀案就是这个节点，一个过于沉重的节点。摧枯拉朽的网暴，彻底击溃了裴不应。
　　顾非臣放下手机，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还是理想国王子的表弟，觉得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原文里被迫成长的那个要好。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可能发生了。毕竟对方造谣也需要成本，至少得有些所谓的实锤才好进行下去。并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孩子母亲，什么证据都没有的害死对方，再硬说是裴家干的。这个剧情被彻底堵死。
　　裴不应似懂非懂，像极了数学课堂上老师讲了三遍，明明还是没有听懂，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自己懂了的样子。因为再继续问下去，他就要留下参加会议了。
　　他才不要！
　　理想国的傻瓜王子表示：“那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我去看看临临，他刚刚打来电话，说不定还有其他事。”
　　裴大少的借口找得很蹩脚，但顾非臣还是点点头，放过了对方。裴不应也没撒谎，一出会议室，就给小周助理打去了电话，询问对方顾临临在干什么。
　　顾临临……
　　正在嚎啕大哭。
　　是的，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出事了。小朋友总是容易状况百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又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一切的起源还要从顾临临和爸爸提起黑黑的水说起，
　　他两辈子都看到爸爸在喝黑黑的水，上辈子尝过一次，不好喝，这辈子本来是不好奇的。但是！他发现最近总来他家的裴小叔会喝，他的黑水还会冒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小周助理偶尔也喝，甚至他的好朋友霍玦说，连他妈妈都喝。
　　于是乎，临临大王得出了一个结论，两辈子的黑水可能不是一个东西。他也要喝！
　　哪怕爸爸不让，小猫咪不愿意放弃。
　　就像他对三花的追求，他之前身上的小恐龙睡衣变成了如今三花小猫咪的居家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奇心巨大的小朋友，几次潜伏在客厅，于北极熊沙发附近来回活动，就是为了对茶几上属于小周助理的咖啡杯伺机而动。一点点地靠近，几次试探又不碰，等彻底降低了看着他的大人的警惕，才在一个不经意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抱起杯子便是一大口。
　　然后，小猫咪就给苦哭了。
　　他不能理解，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苦的水？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喝？这些两脚兽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说：
　　瞎扯淡小剧场：
　　小猫咪这辈子尝过的最大的苦，大概就是冰美式了。
　　PS：顾爹上辈子喝的是中药，这辈子是咖啡，小周哥哥和霍玦的妈妈沈女士都是咖啡，裴不应是可乐。
　　小猫咪眼中统一都是黑黑的水。


第20章 变成人类的第二十天：
　　临临大王必须得为自己正名，他哭，不只是因为被冰美式制裁了。
　　事实上，小朋友在喝第一口的时候就被王妈发现并制止了。王阿姨年芳五十，身手却依旧矫健，还极擅长奶奶辈用一个“不”字就能硬控小朋友十五秒的神奇技能。顾临临猛然端起的美式有大半都撒到了围兜上，真进到嘴里的并没有多少。
　　王妈第一时间递了牛奶过来给小朋友漱口：“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可不兴喝，这是大人喝的。咱们小朋友喝牛奶啊，牛奶是甜的。”
　　顾临临的脑海里，迅速构建起了一个逻辑：
　　爸爸、裴小叔、小周哥哥乃至是宋阿姨（霍玦的妈妈宋知夏）都要喝黑水，他和霍玦却不需要。
　　为什么？他和霍玦，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他们还没有长大。
　　也就是说，长大了的两脚兽都是要喝这么苦的黑水的。
　　小猫咪一脸惊恐，他不行的，他真的不行，他没有那么坚强QAQ。顾简州被逼的甚至都要开始质疑自己变成一个人的决定了。
　　然后，万能的小周哥哥，就用一杯加了棉花糖的巧克力冰奶解决了这个问题。
　　同样是黑黑的水，但这杯水却是甜的！
　　临临大王睁大了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透亮清澈，在午后和煦阳光的折射下，就像是流淌的蜜糖。
　　小朋友成功复活！
　　当两脚兽可真好啊，至少他在当小猫咪的时候，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