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92)
霍垚经过凌息身边,视线仔仔细细打量他洁白的牙齿,真没看出来,瓷娃娃似的小少年,居然和自家老实木讷的大侄子玩得那么花。
啧啧啧,自己果然老了。
“嗯?”凌息回头,谁在看他?
迷茫地挠挠头,凌息打了个哈欠,隐隐绰绰记起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吃到了巧克力味儿的冰淇淋,除了有点硌牙,味道挺不错。
砸吧砸吧嘴,凌息开始想念冰淇淋,如果能做出来一定很受欢迎。
转念一琢磨,又觉不现实。
首先当地养的几乎是耕牛,鲜少有人养奶牛,没有牛奶,换成羊奶也行。
哥儿生产后不似女子能产奶,家里会提前牵头羊回去,以羊奶喂食。
羊奶在此地倒是常见食物,但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冰,能够用得起冰的人家非富即贵,朝廷每年有冰敬,往往是下级官员对上级官僚的孝敬,简而言之是一种常见的行贿。
普通人家断然用不起冰,更别提做冷饮生意,换作太平盛世还有希望,就如今这内忧外患的朝代,还是别瞎折腾,保命为上。
凌息只能等手中宽裕点儿,在家里偷摸制冰,满足下自己的味蕾。
到时候说不定能找到制作巧克力的原材料。
第64章
“砸!给我狠狠地砸!居然敢戏弄我家老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男人粗犷的声音响彻院子。
“哎哟,别别别!别砸了!你们这是要了我老曹家的命啊!”曹老头儿冲上去阻拦,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
曹老太见状立马躺地上撒泼打滚,可她忘了这群人不是村里人,随她撒点泼就会放过她。
“滚开!”曹老太被人一脚踹开,得亏她躲得快否则那一脚下来非去半条命不可,这一脚总算叫她认清了形势。
涕泗横流地抱住领头人的大腿,“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各位要这般糟蹋我家!”
领头人恶狠狠瞪她一眼,冷笑道:“你不晓得你们做错了什么?你再用你的脑子好生回忆回忆呢?”
曹老太闻言懵住,她做了什么?
呆滞的眼睛缓缓瞪大,瞳孔震颤,难道是以次充好的事迹败露了?
钟老板要的酒水家里量不够,曹老婆子又舍不得不挣那份钱,眼珠子一转,干脆往酒里掺水,这样量就够了。
那么多坛酒,谁会一坛坛检查,哪怕事后有人找上门,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了,他们大可不认。
万万没料到东窗事发得如此快。
领头人见曹老太面无人色,嗤笑道,“老子真是开眼了,几个泥腿子竟敢算计我家老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曹家被砸成废墟,别说前面的酒坊,连同后面曹老太儿子住的屋子也没被放过。
一群高壮汉子凶神恶煞进入屋内,一言不发开始砸东西,曹贵直接吓尿了裤子,尿骚味儿将汉子们逼了出来,他因祸得福,成了家里房间保存最完好的那个。
由于钟老板派来的人声势浩大,愣是没人敢靠近瞧热闹,偷偷从自家门缝露出双眼睛,确定那群人浩浩荡荡离开,陆陆续续往曹家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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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曹家被砸得干干净净,连片遮雨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没看见那群人多凶恶,吓得好几个小娃娃当晚发起烧,嘴里说胡话。”赵丹桂和刘淑芬坐在凌息家院子里聊闲天,谈到村里近日的热闹话题。
凌息坐在院子里手搓蚊香,连着下了几天雨,树叶竹叶腐烂在河沟里,滋生了不少蚊虫,昨天夜里他被叮了一手臂包。
霍琚反而没被咬几下,据霍琚说,从前基本他在哪儿,蚊子跟着他飞到哪儿,头一次遇上蚊子不爱叮他的情况。
凌息听得胸口一堵,稍作思索便明白,霍琚血热,体温高更容易招蚊虫叮咬,偏偏最近他热潮期将近,温度更高,可不得把方圆百里的蚊子全招来。
挠了挠脖子上的蚊子包,刘淑芬暧昧地笑了笑,“凌息,真看不出来,你家大郎挺厉害啊。”
凌息茫然抬头,赵丹桂一手肘怼上刘淑芬,“少当着凌息面胡说八道,他那明显是个蚊子包。”
“没到岁数呢,你咋就老眼昏花了。”
刘淑芬凑近仔细瞧,真是蚊子包,“哎哟,擦药了吗?咋这么严重。”
凌息皮肤雪白,在寻常人身上无甚存在感的蚊子包,放他身上又红又肿,中毒似的。
“擦了。”凌息点头,抬了抬手,“这不是被咬怕了吗,赶紧做点驱蚊香出来。”
刘淑芬和赵丹桂双双张大嘴巴,“这是驱蚊香?”
两人看凌息在旁边玩泥巴一样折腾半天,压根儿没敢想他是在做驱蚊香。
这东西县城有卖,但和香一类牵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不便宜,不是平头老百姓用得起的,凌息自己就会做,那得剩多少银钱啊。
二人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药香钻入鼻子,沁人心脾,非但不刺鼻,反而很好闻。
她俩打起眉眼官司,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半天没好意思开口。
哪个女人小哥儿不爱涂脂抹粉,香香的东西对他们天然具有吸引力,何况这东西还能驱赶蚊虫,寻常人家要么用艾草洗澡,要么在屋里烧一烧艾草,熏一熏,不仅刺鼻,而且烟气重。
“你们不是说曹家被砸了吗?他们得罪了谁?”凌息记得自己八卦听了一半。
提起八卦刘淑芬来了劲儿,“嘿,前些日子不是在传他们家攀上高枝儿了吗?”
“嚯哟,你是没见着,曹老婆子出门都是拿鼻孔看人的,跟她说话爱答不理,偏生村里真有些软骨头,跑去巴结她,叫他们家好出了阵风头。”
赵丹桂撇撇嘴,“因着他家飞黄腾达,不少丧良心的帮着曹家说话,对刘枝指指点点,刘枝他娘还偷偷跑去找过刘枝,让他去曹家认个错。”
凌息手上动作顿住,眉头蹙了蹙,“我没听刘阿叔提。”
赵丹桂叹了口气说:“他肯定不想你担心,故意瞒着你。”
“刘阿叔怎么说?”凌息压低眉宇问。
赵丹桂理所当然道:“肯定拒绝了呀,刘枝也不傻,听他娘的跑回去找曹家,嫌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不成。”
刘淑芬在旁帮腔,“就是,前两天我见着刘枝气色明显好了,人也胖了点,比从前日子过得好多了。”
凌息眉心舒展开,如今这个时代万事孝为先,他担心刘枝家里人用孝道压人,同样担心刘枝心软,太顾念亲情,做出错误选择。
“瞧我,还没说到正头上,人老了就是罗里吧嗦。”刘淑芬拍拍自己脑门儿,似乎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听闻曹家得罪的是之前上他们家门的那位老爷。”
赵丹桂手中针线活停下,稍稍回忆了下,道:“上回驾着马车来的那位是吧?搞得村长家的小孙子天天吵着要骑大马。”
霍继学吵得村长脑仁儿疼,干脆把熊孩子丢给他爹,“找你爹骑大马去,爷爷没钱。”
熊孩子拔高音调嚷嚷:“我知道,爷爷的银子都在奶奶手里。”
“嘿,你个臭小子。”村长老脸通红,差点追着人屁股打。
得亏熊孩子爹给力,买不起真马,把人放肩膀上,骑了一下午大马。
好在霍继学知足常乐,拉着他爹的袖子说:“爹你多攒点钱,以后好给我娶媳妇儿。”
把家里人逗得哄堂大笑,只有村长一个人笑不出来,这小子还惦记人小蜓呢,小蜓妈可不省心。
刘淑芬连连点头,“对对对,好像是县城做生意的大老板,姓啥来着?”
“周?卓?”
刘淑芬抠了半天脑壳愣是没记起,还是赵丹桂灵光一闪,“应该姓钟吧。”
“对对对,姓钟,姓钟。”刘淑芬一拍巴掌,斩钉截铁冲凌息道:“钟老板。”
凌息在脑中逡巡一圈,从记忆角落扒拉出,姓钟的大老板,好巧不巧,正是合宴酒楼的对家,德善酒楼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