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特殊的辅佐方式[快穿](93)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然是在路途中,总有目的地,就算二人现在是囚犯,也总会从各方面探听这些消息。
南樽白了他一眼:“到地方?我倒也想早点到,我就算被那位将军卖掉也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曾经在袁公府上时,我哪里受过这种苦头。可惜现在后有追兵,前有虎狼,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燕子郗顺着他的话说:“我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很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南樽耻笑他:“还能被卖到什么地方?当然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听说你不是花楼出身,袁公也不宠爱你,但是在这个乱世,像咱们这种模样的,还是去花楼过活最轻松。管他什么这个将军那个将军乱打一气,到了楼里,都是咱们的客人,还不是随我们打情骂俏。”
“当然,你不够媚人,要是一直端着这张脸,能不能在将军们手底下活着还两说。”
南樽羞辱燕子郗,越发觉得心里痛快,之前在袁公府上时,他头一次见这燕顷就如临大敌,生怕从此袁公被他勾去。
这男人温文尔雅仿若谪仙,极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南樽对此再了解不过,哪知袁公却不知为何特别厌恶他,从来没召幸过。
后来这燕顷好像更是自荐枕席,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袁公寝殿,却被人扔了出来,当众打了二十大板。打板子时南樽也在场,他看着燕顷的模样,心里只有庆幸。幸好有的人天生就不对头,不是什么长相所能逆转的。
南樽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看的脸,他忍不住再度讥讽:“要我说,你能去袁公府上当男宠,想必也是出身不好的。既然这样子,你还端什么架子呢?不如放开一些,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啊,抱歉,我忘了曾经你胆子比谁都大,跑去勾引袁公却被打了出来,可能是男人都不喜欢你这个模样吧。”
这种诡异的认知,令燕子郗没有更多的交谈欲-望,但他只想收集情报,为了这个目的,自己的一切观感都可以被忽略。
他道:“我不知袁公喜欢什么样的,现在你我都被俘,你能告诉我吗?”
南樽得意:“袁公喜欢床上功夫好的,比如我,喜欢会唱歌的,比如我隔壁房那个。”他哼道:“若不是这次那个杀千刀的陆将军使计打败了袁公,我也不会落到跟你一样的下场。”
使计打败袁公……燕子郗对那些后宅之事不感兴趣,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上边。
“我听闻陆将军实力根本不如袁公,怎么会使得袁公大败呢?”
“哼,还不是听闻是那个什么江北第一谋士为他献的计策,也不知道那谋士是不是吃得撑了,他又不是陆将军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什么。”
谋士肯为其余势力出谋划策,只能说明双方有共同的利益牵扯。而从谋士的名声也能那么大来看,说明这个乱世混战已成常事,所以谋士才会有如此多大放异彩的机会,继而得以声名大噪。
燕子郗还想继续再问,但他此时实在是忍了那臭味太久,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熏倒下,闭紧眼睛不再说话。
他睡不着,但是身心疲惫,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出来!”
一声怒喝将燕子郗从梦中惊醒,手腕一痛,被一个壮年士兵拽着下了马车。
南樽如鱼得水地嗔道:“军爷,奴能自己走嘛,你这样拉扯,奴手上好痛。”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就算现在身上有些脏,也掩不了风姿。
那士兵咧开嘴一笑,上前揉了把他的手腕:“痛的话,爷给你吹吹怎么样?”
他们打情骂俏,另一个士兵身体也火热起来,对着燕子郗道:“你呢?老子抓得你痛不痛?”这鬼男人长得可真绝了,要是能和自己调笑几句……
燕子郗像是没发现他的意图,极其斯文道:“天色渐晚,不知你们的长官是否有急事要你们带我们前去?”
“操,老徐,别他娘的再摸了,赶紧走。一会马将军他们等急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徐姓士兵只得放开南樽的手:“知道了,格老子的,当将军就是不一样,赶明儿老子也弄个将军当当,想让谁陪就让谁陪。”
他气不过,猛然间转头恶狠狠对燕子郗道:“就是让你陪也一样!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意思,不想被老子兄弟摸是不是?那些将军是男人,老子和老子兄弟就不是男人了?像你们这种伺候人的,等将军用过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燕子郗只当没听到,别开脸不说话。倒是一派镇定斯文。
无论那两个士兵再怎么膈应,他们还是得将燕子郗和南樽送过去,一转眼,就到了一处营帐间。
里边弥漫着酒香,左右两侧坐了几个身披甲胄的男人,正豪爽地端起碗来饮酒。
“呼,这些就是姓袁的府里的人,长得倒是一个比一个标志,一见就和军营里的大老粗不一样。”
“那可不,袁公出了名的好美色,他府里的人能寻常吗?”这人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眯着眼睛打量南樽等人,一脸意乱神迷,在见到燕子郗时,明显眼睛一亮,豪爽地笑着:“马将军,你看这人如何?”
马将军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喝了口酒:“不错。”
这声不错就是看得起了,络腮胡子有意讨好他,指着燕子郗:“还不过去。”
燕子郗微微垂眸,顺从地走向马将军:“将军。”
军旅中人,许久没开过荤,那马将军却自恃身份,指了指旁边:“坐下。”
燕子郗颌首:“多谢将军。”
他这样有礼有节,倒将此时尴尬的气氛冲淡许多,就连别人也明显放松下来,南樽他们各自陪在一名男子旁边。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意。
有些忍不住的已经吻在一起。
马将军心痒难耐,那么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坐在他一旁,他已经快忍不住,但还是不想失了面子:“本将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燕顷。”燕子郗目光扫过案桌上的竹简纸笔,微微一笑:“是我疏忽,忘了向将军自我介绍。”
这一笑令马将军难耐:“燕顷公子,你为何不喝酒?”这人要是喝醉了,岂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同自己嬉闹,也不算自己没面子。
燕子郗眉宇间有些为难:“将军……实不相瞒,我喝不得酒。”他带着歉意的目光:“我年幼时,受家母怜爱喝了一杯酒,继而周身起疹,险些丧了命去。”
他这样说,马将军当然不会强逼他:“现在遭逢乱世,家里喝得起酒的人家倒也不多。你家境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落到成袁公的男宠……”
燕子郗唇角一勾:“花无全开日,月无永圆时,我家里也许就是那朵开得比较早,也败得比较早的花。”
但凡男人,都喜欢这种似是而非又听得懂的调调,马将军满意极了,避开这话题:“是本将军孟浪了,勾起公子你的伤心事。”他大度一笑,并不是真心道歉:“只是别人都要么喝酒,要么猜谜,公子你有什么才艺要展示给本将军看?”
燕子郗一愣:“我会写些字。”
“好!公子当真才貌双全。”马将军把案上的纸笔递给他:“公子写来看一看,就写本将军的名字,马德全。”
燕子郗接过笔,在纸上写了几笔。
他的字清秀而有风骨,说句书法大家都不为过,但马将军却哈哈大笑。
燕子郗轻声询问:“将军为何发笑?是嫌我书写鄙陋?”
马将军指着纸道:“不不不,公子的字是本将军生平所见最好的,但这德字是否少了一撇,全字又好像少了一横?”
燕子郗脸颊微红,还是斯文道:“我家境败落得太早,因此只记了几个字来练习,也许有记不得的地方,令将军见笑了。”
马将军道:“哈哈哈,本将军教你。”
他执笔,教燕子郗写自己的名字,末了又道:“公子还有哪些字不会写的?”
燕子郗赧然:“我也不知,许多字我都不认识。”
那马将军此时早已喝醉,红光满面拿出案上的竹简,正要展开,又犹豫一下。
燕子郗见状,极为善解人意道:“将军若有重大军情,还是不必拿出来得好。”他微笑道:“我就写将军的名字便可。”
那么漂亮的美人儿只写自己的名字……
这迷魂汤一灌,马将军周身都一飘:“怕什么,有本将军在,便是给你看了又如何?”左右这男宠也认不得字,就当哄哄他,一会才好令他配合。
马将军摊开竹简,却是一副地图,上面地形地势画得蜿蜿蜒蜒,标注也极为复杂,若不是内行人压根看不懂。
马将军彻底放心:“本将军便教你写这上边的字。”
燕子郗点头:“有劳将军。”他声音温柔,气质极佳,一点都看不出来连字都写不全,而且此时正有求于人。正是这种反差,将人勾得心旌摇荡。
马将军看着他专注写字的侧脸,欲要不经意间吻上去,燕子郗恰好抬头:“将军,你看这个字写得如何?”
马将军强颜欢笑:“写得不错。”
燕子郗勾唇:“将军谬赞。”他继续低下头,认真地照着竹简勾画。
在马德全思忖如何得手间,军营里突发异变,人声一下嘈杂起来,一个斥候跑过来:“将军,将军,不好了,运城程霸的军队攻过来了。”
运城程霸兵力雄厚,远远不是他们现在能抗衡的,几位将军一激灵,酒意都醒了大半。
马将军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斥候道:“看样子,共有骑兵五百,步兵两千,这只是先头部队。”
马将军一脸冷汗:“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现在都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命人将燕子郗等带下去。
现下大难当头,马将军手下的人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俘虏看管便并不严苛,燕子郗被塞回马车后,趁无人注意,悄悄下了马车。
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而这个所谓陆将军的军队,白天时看着军纪严明,实则有很大问题。
但可怕的是,那位运城程霸更是不好相与。
两军交战胜利后,为了犒劳手下士兵,他们这些原本就身份不高的男宠俘虏会遭遇什么,谁得想得到。所以,比起权力的更迭,燕子郗会选择维护现有那位陆将军的统治。
他对军营里的路况并不了解,只朝着最有秩序的地方走,很快,就被人拿刀指着,带到一处帐中。
陆沉峻眉目英挺,年轻的脸上原本意气飞扬,现在却眉心紧锁:“这是谁?”很快有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陆沉峻更为不屑:“这就是袁公手下的人,也是刚才和马德全将军作乐之人?倒是有副好皮囊。”可惜对于男人来说,最不重要的就是脸。
他现在忙于指挥作战,只道:“将他留在这里做什么,军事重地也是一个俘虏能进的地方?还是你们都将我也当马德全?”
马德全是陆沉峻父亲留下的将领,平时多有傲慢,他却不能得罪,早憋了一肚子气。
燕子郗既然来,就不会轻易走:“看来陆将军也将自己当作马德全。”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陆沉峻道:“本将君并没有军法规定不杀俘虏。”
燕子郗丝毫不怕:“马德全将军看我只能看到脸,陆将军难道看我也只能看到脸?”他温文一笑:“不知将军可有好奇,军营里人多路杂,我是如何孤身寻到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