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特殊的辅佐方式[快穿](110)
他这样轻敌,未免就吃了几次小失利。
陆沉峻深恨打了败仗的自己, 他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拿什么去找燕子郗?
“袁公性骄,可在前次战役中,无论是出兵还是石车火箭,都用得恰到好处。漫天石火中, 他本有主场优势, 却罕见地没同孤正面作战,而是将兵力侧重于张、陈二将军处, 这样虽然孤赢了,可张、陈二将军失利, 总体上我们处于折损状态。”
陆沉峻连着数日都没睡好觉,眼里布满血丝,他说到这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是阿顷的作风……
但肯定不会是他, 陆沉峻同燕子郗一向并肩作战, 他从未设想过二人反目成仇的场景。
庞先生却面带焦虑:“主公……”
陆沉峻看向他:“先生请说。”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对下属和颜悦色,
庞先生已经不敢看陆沉峻的表情:“周皇室来的督军,是淮阴侯世子……”
淮阴侯世子啊……就是他的爱人、谋主燕子郗。
陆沉峻高大的身形在一瞬间晃了一下,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坐着像一座宝塔:“孤知道了……”陆沉峻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的确是他的手段……”
他闭了眼,第一次无法面对发生的事情。爱人抛弃自己,反戈捅了自己一刀,陆沉峻现在周身发冷,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其他谋士不清楚个中原委,问庞先生:“淮阴侯世子是哪位人物?之前从未听说过。”
庞先生苦笑一声,他总不可能说那位世子就是曾经众人的谋主。
“总之是位不好惹的人。”他语焉不详道:“主公,我们现在是该如何?”
要战就要同燕子郗正面对上,要退还来得及。
陆沉峻声音沙哑:“战!”
庞先生惊讶:“可是主公……我们是否需要事先派人说和?”毕竟曾经也有份情谊。
陆沉峻怒道:“不必,他决定的事情谁改得了。孤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如何。”同他为敌,却又留下流言对抗袁公。
庞先生也猜不透燕子郗的想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翌日。
陆沉峻整装而出,全面攻城开始。他派人守好了粮草,甚至在昨夜命人加急让麾下其余城池严阵以待,务必不要给燕子郗任何使诈的机会。
全面戒严。
燕子郗坐在帐中,当今贵族尚白,他着一身雪白衣服,只在衣边处有淡淡的金线,白衣黑发金冠,贵气又温柔。
纤长手指拈起信笺,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陆沉峻长进得倒快。”他想到这,秀气的眉毛蹙起,面上有些委屈:“但我又真没打算动他根本,我若是想让他各地城池出乱子,迫他回防,早便做了,哪里等得到他现在补救……”燕子郗声音越说越小,一边一眼不错地扫过信笺。
世间最难的事便是做皇帝,所以无论是第一世的将军顾沉,还是这一世的陆沉峻,燕子郗对他们的要求都要严格得多。
他要的不是一个除了武力什么都不会的将军,而是一个帅才、一个帝星。之前的日子里,燕子郗该教的早都教了,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他直直地靠在椅上,既舒适又不会显得邋遢。
嗯,现在陆沉峻他们应该知道是自己在督军,按照陆沉峻的性格,他必然会全面攻城,甚至会要求见自己。
燕子郗正想着,门外果然响起声音:“世子殿下。”
燕子郗合了信笺:“请进。”
他态度温和,十分平易近人。门口那人进来,却是袁公的人:“世子,袁公有事找您相商。”
燕子郗道:“嗯?本世子记得,袁将军的爵位并无我高。但本世子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他要来面见我,我自然不会阻拦。”
通传那人有些为难,但又苦于现在不能同周皇室撕破脸。
他弯了腰,退下去寻袁公。
袁公很快怒气冲冲地过来,连通报都省了:“燕顷,你要吸引本公注意,非要用这种方式?”
他冷笑道:“不要以为你现在身份高,就能如何。本公要是不保你们周皇室,你们什么都算不上。”
燕子郗道:“袁将军不保,有的是军阀愿意。”
见袁公面色一变,燕子郗起身:“袁公若是愿意,现在就可退兵。我们皇室受军阀相欺已久,说不准把王位传给陆沉峻,我们还能去封地安度余生。只是到时,将军同陆沉峻,谁是反贼谁是正统,就全看我们皇室诏书了。”
袁公恨道:“你在威胁本公?”
燕子郗道:“只是让将军认清自己,本世子身为皇室后裔,将军同我说话,还是客气些好。”他道:“袁将军找我做什么?”
袁公道:“燕顷,你同陆沉峻座下谋主燕顷是什么关系?”淮阴侯世子原名叫做彦顷,彦为皇姓,只是后来彦顷心悦袁公,为了得袁公喜欢,才私底下追随袁公而去,还改名叫做燕顷。
燕子郗不认:“同名同姓?”
袁公道:“若只是同名同姓,陆沉峻现在在城外为什么要求见你?”
燕子郗相当镇定:“本世子知道是同名同姓,他又不知晓。”
袁公怒道:“若真这样倒好,燕顷,本公问你,你被陆沉峻掳去的那段时日,你们是什么关系。”袁公觉得头上一片绿。
燕子郗没有告诉他的理由,于是脸皮十分薄。他拍拍手,门外亲卫立刻进来。
燕子郗方道:“本世子没有兴致同袁将军说这些。将军还是请回。”
袁公冷笑:“那你是见还是不见?”
燕子郗挑眉:“他想见本世子就得见?袁将军替我回绝便是。”
袁公脸色稍微好些,再去找陆沉峻。
“他不见?”陆沉峻脸色沉沉,握剑的手满是青筋。
袁公畅快:“世子何等人物,也是你这样的草莽村夫想见就能见的?”
陆沉峻这个草莽村夫不止见过燕子郗,还夜夜搂着他睡觉。
现在陆沉峻目眦欲裂:“他是不敢见我。”
袁公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他话音未落,陆沉峻手中长剑已向他挥来,袁公忙使戟格挡,戟比剑沉重得多,可现在袁公手中重戟节节败退,他无法,只能拍马要逃。
陆沉峻眼中杀意沉重,长剑一变,刺向战马。
袁公座下战马嘶鸣一声,前腿一跪,袁公往下栽倒,陆沉峻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颈边。
幸而有其余人来相救,袁公仅仅被削去了肩膀上的大片好肉,伤口深可见骨。他在别人簇拥下逃走,陆沉峻力战群雄,沉声道:“带着这身伤滚回去见他!问他,为何不敢相见故人?”
是心虚?还是什么?
他持剑在那,威风凛凛,别人一望都胆寒。
陆沉峻越战越勇,后方却已经起火,离都城最近的另一方小军阀出手,朝他的粮仓奔去。
陆沉峻无奈,只能赶紧收兵去抢救粮仓。
他防了袁公,却真没防到其余军阀。
燕子郗此时正坐在室内,在纸上安静地写着劝书。陆沉峻只看到了同袁公的作战,可是天下有许多军阀都在逐利,他以赏赐、还有陆沉峻的粮草作饼,能说服许多军阀出兵。
燕子郗需要陆沉峻成长,在众多军阀中寻求平衡点,甚至是收服这些军阀。
这是为帝必备的。
他正在书写,门外一阵喧哗,袁公满脸煞白,肩膀上包着厚厚的白布走进来:“世子。”
众人面前,他倒是记得称呼世子。
燕子郗闻到血味:“袁将军这是?”
袁公满脸晦气:“陆沉峻那小儿砍的。”他咬牙:“世子同他究竟有什么恩怨?他让世子看清楚这伤,再想好为何不敢见他?”
燕子郗一愣,看清楚那伤?
他肩膀感到一凉,说实在的,燕子郗身形单薄,陆沉峻这样一剑下去,他估计是没命再说话了。
燕子郗尽力镇定:“本世子同他没什么关系。以后他再言要见本世子,你不必通报,直接回绝。”
袁公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阵痛快。他下去,立刻就命人将燕子郗的原话带给了陆沉峻。
第125章 谋士受二十
一律不见吗?
陆沉峻才从战场下来, 手臂被别人用□□刺破皮肉,现在呼啦啦地往外流血。
他沉了眼,不辨喜怒。
一边是好友, 一边是主公,庞先生简直操碎了心:“主公, 祭酒他许是玩笑……他虽然看着文静,但性子最跳脱, 主公千万别太过恼他……”饶是庞先生, 也不敢劝陆沉峻别恼, 只能说别太恼。
陆沉峻血染甲胄:“我没怎么恼。”他道:“从今往后, 别叫他祭酒了。”
这是真气狠了。庞先生不知该怎么说,一方面陆沉峻的江山至少有燕子郗半壁功劳, 另一方面燕子郗现在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要同陆沉峻翻脸。
庞先生还想争取一把:“主公,祭酒他……”
“你说叫将军夫人如何?”陆沉峻眼沉如墨:“还是说叫陆夫人要好?”
都不怎么好!庞先生惊诧, 他那好友性子强盛,怎么愿意别人叫他什么陆夫人?
陆沉峻继续道:“你下去吧,命人去寻我的‘谋主燕顷’, 让人对他说:‘为夫知错了’。“
庞先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陆沉峻的意思是分明是要造成一种燕子郗负气出走的假象, 而且那句‘为夫知错了’,更是在向全天下人昭告他们的关系。
陆沉峻道:”他一直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曾经我一直依着他。现在他既然走了, 也就管不得我了。谋士燕顷与将军陆沉峻, 二人如胶似漆, 感情和睦生死不离……这个消息传出去吧。他不是还用过民谣作计?现在我们可如法炮制,我并不擅长写这些,还要劳烦庞先生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庞先生根本不敢忤逆陆沉峻,他叹道 :”好,只是主公当真要如此?“
庞先生一向同燕子郗交好,现在却有些为陆沉峻担忧了。主公都被气成这样了,报复祭酒的手段居然也是向全天下昭告一句”为夫知错了”。
庞先生道:“主公,祭酒的确温柔雅致智计无双,同时也是长得俊秀美丽。”庞先生叹了口气,一时也倒理解陆沉峻,他同燕子郗朝夕相处,睁眼能看到他的温柔,商讨大事时又能体会到他的狠绝,这种矛盾的气质交织在一起,让人想不沦陷都难。
陆沉峻没否认庞先生的说法,他脑海里燕子郗的模样时刻都挥之不去。
庞先生已过中年,看一些事情很明白:“但祭酒他绝非良配。他纵然同将军在一起,却从不向外吐露半点消息,此次对将军出手也毫不手软……他是淮阴侯世子,这种皇室中人骨子里都凉薄。”
庞先生说得不差,燕子郗为神时的身份决定了他的凉薄,绝不是普通皇室人的凉薄能比的。
“主公,你纵然心醉祭酒,但也最好只远观。”
陆沉峻闭眼,他知道燕子郗凉薄,可他多次抱着燕子郗,摸着的皮肤是微冷的,血管却是热的。
谁说凉薄的人就不能动真情了?
“我自有分寸,他不敢负我,也无法负我。”
庞先生见劝不动,也就退了下去。
三天之间,陆沉峻同谋士燕顷的爱情传遍天下。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为夫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