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炮灰前男友(82)
乐澄微怔,他看向周时锐:“怎么在看我?”
“是吗?”周时锐凝着他,“可能抓拍错了。”
乐澄心中微动。
他低着头,把手机还给周时锐,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绚丽的光映照在周时锐的侧脸,勾勒出修长的睫毛,完美的鼻尖。
一时无言,乐澄的心脏却在此刻狂跳。
周时锐静静凝视他,忽然,他听见乐澄在轻轻叫自己的名字:“周时锐。”
周时锐:“嗯?”
“今天……你开心吗?”乐澄这样问。
周时锐看着他,目不转睛:“开心。”
“周时锐。”乐澄还在这样叫他。“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周时锐没什么犹豫:“你说。”
“周时锐。”乐澄在一片烟火中停顿片刻。
紧接着,他便听见乐澄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飘下,又像是惊雷炸起一般:“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脑中忽然嗡嗡作响,像是泡沫破碎,又像是当头一棒,让他分不清心跳还是烟火。
乐澄不敢停顿,他迅速道:“就是,我觉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不是你的错。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所以没有必要再保持现在的关系,而且、而且我们现在的进展太快了。我还是更,嗯,更喜欢柏拉图,所以,我们分手吧,分手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磕磕绊绊地快速吐出所有话,最后一句几乎是喊的,乐澄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眼珠一眨不眨地看向周时锐。
周时锐就坐在那里,脊背挺直,沉冷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半边侧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乐澄。”半晌,周时锐终于动了,语气堪称平静,“你再说一遍。”
乐澄微怔:“什、什么……”
“我让你再说一遍。”周时锐忽然凌厉地盯着他。
“就是,我们分手……”乐澄此刻已经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寻常,但思维惯性还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我们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分手?”周时锐却蓦地打断他。
他的视线径直落在乐澄的脸上,声线极度冰冷,一字一顿:“乐澄,你今天喊我来,做的这一切,不要告诉我……”
他怒极反笑:“就是为了和我分手?”
第44章
“不是, ”乐澄的思绪无比混乱,“是……”
“为什么?”周时锐径直打断他,明灭的烟火映照在侧脸, 却像是照不进眼底, “给我理由。”
“就是……我, ”出乎意料的反应,陌生的激烈情绪,让乐澄的大脑开始停摆宕机,“我,我现在不想和你是这种关系……”
“哪种关系。”周时锐问,“恋人关系?”
乐澄觉得不对,有哪里不对,混乱的思绪几乎将他的脑袋填满了,一声“嗯”几乎是挤着喉咙出来:“我不想……我的意思不是不联系……”
周时锐却毫无预兆地轻笑一声。
乐澄瞬间住口,盯着他的脸, 眼珠都没转动。
“好烂的借口。”周时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 “乐澄。好烂的借口。”
更为激烈的话被周时锐衔在唇边, 咽不下去, 吐不出来, 像是一团火, 灼烧着他的喉管,心脏, 让理智几乎沸腾。
或许早在他看到乐澄莫名其妙地疏远, 不让握住的双手,醉酒后开玩笑般说出的分手, 清空所有有关他的视频博文时就应该意识到,或许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可他不愿意,亦或者,不敢,不敢去深想,有什么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开口,或者是,即使在此情此景中,他也不想看到乐澄流泪的双眼。
“乐澄。”周时锐没什么表情,“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乐澄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哪里出错了?是他态度不好吗?让周时锐误会了?
周时锐突兀地勾了勾唇,眼底却毫无笑意:“因为我不会和你做朋友。”
他说:“乐澄,你根本不会撒谎。”
他又说:“这个借口,我听腻了。”
乐澄想要问出的话像是棉絮,堵在嗓子,在他开口的瞬间,周时锐已经干脆地拿起钥匙,推门而出。
一切都太混乱,乐澄下意识起身拦他,握住了手臂,喉结滚动,“周时锐,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时锐垂下眼,爆裂的情绪裹挟着他,几乎要冲出胸腔,让理智挤得可怜,他清楚地明白,如果不尽快离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控制。
一种熟悉的,藏在灵魂深处的腐烂情绪穿过时空,跨过时间,又一次将他密密实实地包裹,像是透不过气,只能无力地挣扎,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脸色冷得吓人,在乐澄拦住他的这一秒,有那么一秒,他不受控制般想将人死死扣在怀里,哪儿也不去,哪儿也离不开,让乐澄彻底融入他的骨血,永远都无法挣脱。
周时锐深吸一口气,强制地让阴暗的想法回笼,黑眸垂下,将乐澄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忍着语气说:“乐澄,放手。”
乐澄看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很凌乱,迷茫得要命,他试图从周时锐的脸上看到信息,但周时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门被打开,又□□脆地关上。
窗外的烟花没有变,甚至酒杯还有余温,一切都完好如初,但乐澄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悄悄的碎裂。
明明是自己提分手,但乐澄却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好像他和周时锐真的分手了,不,分手这个词太重,他和周时锐的情侣关系名存实亡,换个说法,应该是绝交。
好幼稚的词,但周时锐的表现像是要和他绝交。
乐澄大脑一片混乱,有一条线在脑海中突突直跳,但是他抓不住,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问题。
他甚至想追下去,问周时锐自己哪句话有问题。
还是说,周时锐这人有怪癖,不能听见别人提分手,提了就应激。
亦或者。乐澄回忆着刚才对话的细节,周时锐其实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提分手说做朋友只是搪塞的借口,因为周时锐说出过,这个借口我已经听腻了。这样的话。
是这样。
乐澄当机立断。给周时锐编辑短信。
[周时锐,刚才我说的做朋友是真的,不是假的。我没有要骗你,更不是要耍你,是真心要和你做朋友,你要相信我]
消息发出去,却像是石沉大海,乐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五分钟,盯得眼睛都有些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难受。
搞砸了。
不清楚,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努力要做了,明明已经设想过很多次了,也明明很有把握,但还是搞砸了。
他好像很了解周时锐,即使周时锐不开口,也了解他的过往、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一辈子的人生。
他在周时锐这儿,明明是上帝视角。
但他又好像并不了解周时锐,不了解周时锐的心,不了解周时锐激烈的情绪,不了解周时锐看向自己时的漆黑眼眸,不了解周时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他。
寂静的城区,夜幕降临,车内温度很低,周时锐坐在车后,却恍若未觉,好像在踏出门的那一刻,灵魂已经脱离□□,被自动束缚在有关乐澄的那方寸之间。
心脏在最初像是被手猛地挤在一起,带来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但此刻,却又像是被人戳了个窟窿,数不清的凉意往里灌,让他从血液就是凉的,温和的风吹来,却像是置身冬季。
没回宿舍,他甚至都没意识到和司机说了什么地点,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