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炮灰前男友(51)
乐澄还是觉得疼,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疼痛,好像在神经上跳舞,他抬手捂住脸,试图用热乎一点的手来缓解一下疼痛。
周时锐望着他的动作:“用冰袋捂。”
“可是热乎一点的……”乐澄知道这是个心理作用,有些心虚地说,“热一点的东西感觉没那么疼。”
周时锐盯了他半晌,忽然抬手,握住了乐澄的手腕。
轻轻用了一点力,乐澄就愣愣放下了。
“怎……”话说到一半,乐澄蓦地止住,周时锐温热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颊。
周时锐手指很长,乐澄的脸小,掌根托着他的下巴,几乎要把他的侧脸完全盖住了。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周时锐漆黑的眼眸静静望着他:“这样好一点吗?”
很认真的语调。
乐澄说过,周时锐的体温要比自己的高那么一些。
乐澄有些呆呆地点头,下巴磕在掌根,好像周时锐在很宝贝、很珍惜地捧着他的脸似的。
乐澄眨着眼睫,可能还是心理作用,他开始注意不到嘴巴里的疼了,只能感觉到脸颊很烫。
“嗯……好了!”乐澄说,“我觉得已经不疼了!”
周时锐静默片刻,收回手,指尖不自觉地捻动。
乐澄发现忍过去了那一阵,嘴巴里真不怎么痛了。
“真得好很多。”他歪着脑袋感受。
周时锐好似被攥紧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开口询问:“你今天住哪?”
乐澄用冰袋捂住脸,消肿:“我得留下来陪小白,不能让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医生说他现在头应该非常晕,起床要人扶着。”
周时锐:“好。”
乐澄看着他往外走,也没在意,过了没一会儿,周时锐回来了,乐澄看到他买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还是……很多套。
乐澄有点震惊:“你怎么买这么多?”
根本用不完呀!他就和谭小白两个人!而且谭小白晚上还不一定能起来洗漱。
“多吗?”周时锐略带不解,“我算过了。”
乐澄终于转过弯来:“你要留下吗,和我一起?”
周时锐:“嗯。”
他干脆利落地把东西放下,归类,乐澄有些惊讶,心里面好像被戳下去了一小块,暖融融的。
他觉得周时锐真的很有责任心。
思考片刻,乐澄慢吞吞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
周时锐头也没抬,淡淡道:“多一个人更方便,不是吗?”
这话倒也没错。
乐澄捂着脸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说:“其实……其实我也有错,如果让你来接我们俩,估计就没事了……”
乐澄想着,周时锐可能是觉得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坚持来送,才导致他俩翻车,毕竟周时锐在乐澄心里,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本以为周时锐会顺着他的话说“没事、别多想”之类的,但周时锐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熟睡的谭小白,然后对乐澄说:“跟我出来。”
“啊?哦……好。”乐澄跟着他,然后轻轻带上门。
周时锐带着他走到了一个更为安静的地方,才貌似平静地开口:“乐澄。”
乐澄:“嗯?”
周时锐:“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啊?
乐澄愣了愣:“我……我……”
他当时真没想起来,主要是摔懵了,而且让周时锐赶来很麻烦,他还觉得很丢脸。
周时锐又问:“为什么拒绝我去接你?”
乐澄纠结:“呃,这个……”
周时锐:“为什么要一开始撒谎说不疼?”
乐澄瞪大眼:“我……”
乐澄从没见过这样的周时锐,步步紧逼,脸上的表情很寡淡,但压迫性极强,散发着极冷的气场,此刻大脑超负荷运转,已经完全傻了。
周时锐垂眸望着他:“说话。”
还有点点凶。
乐澄忽然意识到,原来刚才不是错觉,周时锐真的生气了。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周时锐生气。还是翻旧账的那种生气。
周时锐漆黑的两点眸子垂下,隔着薄薄的镜片,看起来有些冷。
乐澄脑子卡壳,一时间也搞不懂周时锐为什么生气,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我………”
他轻轻拉了一下周时锐的袖子,抬头,眨巴眨巴眼:“你别生气了……”
周时锐没动,视线落在乐澄白皙的脸颊,好像一个兴师问罪的正牌男友。
乐澄见一点不奏效,有点别扭,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是、我是怕你笑话我嘛……”
因为害羞,尾音婉转地勾起,听起来像是在轻轻撒娇。
周时锐心中起伏,克制地捏了捏手指,他意识到自己对乐澄这个样子完全没办法,垂眸,声线被压得有些低:“我不会笑话你。”
“怕……是怕。”乐澄别别扭扭地解释,“怕你笑话我。”
他说完这句,意识到自己现在真的很不像个作精,又迅速提起气势,理不直气也壮地问:“……你真没笑话我?”
“你真没在心里笑话我?”
他的脸颊鼓起,很柔软,很好戳的样子。
周时锐摇头:“没有。”
“好吧……那我、嗯……原谅你了。”乐澄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作为交换,你也要原谅我了……”
他说这话很心虚,眼睫毛乱颤,让周时锐忍不住想用手指触碰。刚才的躁意也奇妙地消失。
“嗯。”周时锐慢慢说,“下次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乐澄点头:“我下次肯定先给你打!”
他发现周时锐很有素质,真没笑话他。
周时锐说:“不准忘了。”
“好。”乐澄小鸡啄米。
晚上时,谭小白短暂地醒了一会儿,乐澄问他怎么样,谭小白说头晕得要死。
“我的世界在旋转。”谭小白眯着眼,“啊……好晕啊,乐澄,我好像吃了毒蘑菇一样。”
但谭小白还有空关心他,“对了,你也摔了,怎么样?没事吧?”
“我还行,没什么大事。”乐澄说,“就是牙龈磕破了,你先睡吧,我和周时锐在这里陪着你呢。”
谭小白:“行,那我先睡了……我以后绝对不会骑三轮车了!”
乐澄觉得这很不道德,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周时锐下午把他们两人的行李叫了上门快递,寄了回去,行李箱很结实,至少比它们的主人结实,从车上掉下来也没破。
乐澄因为嘴里有伤,吃饭不得劲,洗漱也不得劲,费劲巴力地洗完,躺在床上直哼哼。
周时锐走过来,动作自然地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疼得厉害?”
周时锐掌心的温度很高,烫得乐澄轻颤,摇了摇头,磕巴道:“还行。”
周时锐便没再说什么。
病房里没其他人,空了两个床,他和周时锐正好一人睡一个。
乐澄盖上被子,才十点钟,但他很累了,就闭着眼小声说:“周时锐,晚安……”
周时锐“嗯”了声:“睡吧,平着睡。”
“哦。”乐澄翻了个身。
乐澄睡得很快,折腾一天,大概五分钟,就听见他轻缓均匀的呼吸声。
周时锐仰面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偏过头。
月光轻柔地撒在乐澄白皙的面颊,从侧面看,乐澄的鼻梁挺翘,纤长的睫毛安静地盖在眼睑,打下一小片阴影。
看起来很安静,很可爱。
周时锐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乐澄,心绪并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