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完全不考虑离婚是吗?(32)
他小小地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嗯嗯。”
薄妄沉默着退开了距离。
温棠欢现在的脑子钝得可怕,不知薄妄情绪为什么转变,只怕自己错失良机,他抱着枕头裹着被子,转身就想去摸手机:“我帮你叫医生。”
但是他还没找到自己那小方块被扔到哪里,床边的人就忽然站了起来。
温棠欢条件反射般钻进自己像蜗牛壳子般的被子里,用枕头把缝隙堵了个结结实实。
但,薄妄并不是朝他而来。
男人的脚步声已经有些拖沓,似乎是沿着床边绕了个圈,然后重重地撞上了哪里。
温棠欢吓了一跳,扒开一小条缝隙去看,却发现薄妄进了浴室。
随后就是浴缸里灌水的声音。
薄妄他……自己去泡澡了?
温棠欢是了解过,那些药可以通过泡冷水澡缓解,只是过程很折磨。
薄妄没有强迫他到最后一步。
意识到这一点,缩在床上的温棠欢一点点瘫软了下来,像是劫后余生,怔怔地看着浴室出神。
在原书的剧情里,应该从来都是温棠欢在倒贴,薄妄不理不睬才是……为什么他会……
一大堆想不出答案的为什么在温棠欢的脑海里盘虬成结,他想得脑子疼时,浴室里忽然传来了物件倾塌的响动。
很响,很重,听得人心惊胆战。
然后,就只剩下水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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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欢圆润的眼睛无措地看了一圈,小小声:“薄总?”
没有回应。
他便又提了下音调:“薄,薄妄?”
仍是只有潺潺的水声。
——他不会是,磕到哪晕了吧?
温棠欢心头一悸,他扔下枕头和被子,赤脚走到浴室门口,才发现浴室的门还是虚掩的。
堆放洗护用品的地方一片狼藉,而薄总此时正坐在浴缸之中,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温棠欢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浴缸,伸出手去戳了戳薄妄垂落在浴缸边的指节:“喂……你还好吧?”
没有回应。
他皱眉,只能自己去探看薄妄的情况。
莲蓬淅沥沥地落着冷水,男人曲着长腿在水中闭幕,打落的水痕顺着衣物的褶皱晕开不一样的色彩,将他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
宽肩窄臀,肌肉匀实,甚至连人鱼线都在水中摇曳着,每一处都被润泽出了成年男人独有的性感。
温棠欢虽然入圈入行早,见过数不清的漂亮面孔,但被保护得很好,从未跟任何人有过不正当的来往。
但他毕竟只有十九岁。
还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年纪。
上次有酒有药在作用,他对薄妄一无所知。
而现在,汹涌的海域,猛烈的风暴……近乎将他吞噬。
温棠欢视线一怵,惶恐地从极具诱惑感的躯体上抽回时,却发现薄妄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
他浓郁的睫毛上包裹着水珠,雾湿的黑瞳沉沉地看着他,无声无语,却尽是邀请。
薄妄捕捉到他眼底一晃而过的恍然,抬起被冷水浸泡得冰冷的指尖,轻轻勾住了温棠欢的尾指。
现在的冷跟刚刚的热一样,又顺着触碰的皮肤,沾染到温棠欢的手心。
温棠欢眼睫一颤,后腰的纹路在他不知不觉中徐徐发烫,樱粉色的红像是有了生命,缓缓延展盛旋。
“欢欢。”薄妄的瞳里漾开深色,慢慢紧握住温棠欢的指尖,低声诱哄:“过来。”
*
温棠欢是被一种极端奇异的感觉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找回意识,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浴室,但他并没有在浴缸里,而是靠坐在洗漱台上,身后靠着凉凉的墙壁。
他恍惚地看了一眼悬空的脚,心底一惊,再回头时却对上了身下薄妄的眼睛。
他就在自己的跟前,纯黑色的瞳一瞬不移的自下而上地看他,在对视的刹那,温棠欢清晰地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沉迷的、欢愉的、无法自拔的……
温棠欢大脑宕机了几秒,才意识到薄妄俯身在做什么,一张脸瞬间涨红。
下意识用手心去推他的脑袋,却因为他微微往前的动作蓦地濒临极限。
“……!”
水滴入浴缸里的声音回响,衬得空间分外寂静。
温棠欢双眼紧闭,湍急的呼吸断断续续,带着微弱的哭腔。
他垂着雾湿的眼睫,微张着水润的唇喘气,没有发现眼前的人得逞地舔过唇角。
……根本不是中了药神志不清的样子。
*
薄妄看着换上了干净衬衫,仍坐在洗漱台上发呆,双目放空的人,嗓音低淡:“今晚想睡浴室?”
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前半夜的沙哑,清明起来又是每个字都带刺的语调。
安静了三秒,温棠欢才像回了魂,脸上猛地炸开两团好看的红:“薄妄!”
薄妄倚在浴室的门边,安静地看着小少爷以一个不太好看的姿势跳下来,用过长的衣袖护着自己腰胯前的衣摆,气冲冲地到他面前揪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薄妄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发尾湿润,眼睑潮红的人,冷笑:“我在里面泡冷水,是你自己跑进来的。”
温棠欢顿了顿,还想反驳,却看到薄妄色浅而薄的唇。
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他的瞳孔顿时颤了颤,连舌头都打起了卷。
好、好像是……他自己……自投罗网……
可是那不是因为他听到了浴室里摔东西的声音吗!
他怎么知道,进去了就、就会被……
……虽然是并没有做越界的事情,可是对温棠欢来说,薄妄刚刚做的已然越过了各种各样的界限。
薄总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又傲慢吗,怎么,怎么会主动……
薄妄看着他一堆话说不出口,憋得脸涨红的样子,不及眼底地笑了笑:“大少爷,嘟嘟囔囔了那么多,现在还准备问责是么?”
温棠欢揪着自己衣摆的手当即想挥拳,可是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衬衣飘飘摇摇,立刻又老实了下来。
……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他俩还是合法的睡觉搭子。
薄妄甚至都没像第一次一样,他为什么要那么大惊小怪?
事后的慌张和气急败坏渐散,温棠欢瞪了薄妄好一会儿,猛地回头,走到床上将被子卷到自己身上:“出去,我今晚要自己睡。”
薄妄看着那一条臃肿的被卷,唇角笑意极淡:“所以你不打算洗澡了?”
温棠欢气得牙痒痒:“……要你管!”
薄妄在看了一眼,敛下微乎其微的笑意,转身走出房门。
灯暗了下来,门轻轻掩上,暧昧气息未散的房间里只剩下温棠欢一个人。
温棠欢本来想等人走了就起床去洗漱,结果没想到自己往被窝里一趟,就好像浑身都酥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迷迷糊糊。
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还模糊地冒了一句话——
被下药的不是应该狼性大发大do特do才能缓解么?
薄妄怎么什么都没做,只是对他……就好像没事了……
但温棠欢眼皮太重,思绪昏沉,往枕头轻埋的时候闻到了一捋舒心的淡香,很快便陷入了熟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安然的夜晚是被噩梦吵醒的。
温棠欢在意识迷蒙间,恍惚地看到一滩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