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主角[穿书](35)
乐康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只说:“可能是小孩心智不成熟。”
江怀黎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去书房看书了,王爷慢用。”
陶澜的脸缓缓裂开了,“江怀黎,有本事你在书房睡一辈子!”
大厅里的所有下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听也不敢看。
到了书房,江安也问:“少爷,王爷是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没有。”江怀黎翻了几页书,有点看不下去。
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他在马车上答应了陶澜,回来又推三阻四。
只是一个抱而已,两个男人抱一下没什么。
可是他和陶澜已经成亲了。
陶澜把他当成儿子想抱他,而他是为了陶澜身上的清明之气,这样抱在一起对吗?
江怀黎莫名有点烦躁,一下午半本书都没看完,晚饭之后干脆把冷脸的陶澜叫回了房间。
陶澜瞥他一眼,高冷地说:“干嘛?本王还有好多时要做,没事别打扰我。”
江怀黎:“抱吗?”
陶澜:“……”
“现在,抱啊?”一直游刃有余的陶澜有一点犹疑。
“嗯。”江怀黎看向陶澜,“我们怎么抱?”
“我想想。”陶澜比划了一下,“我托着你的腿,你坐在我胳膊上,搂着我的脖子?”
江怀黎:“……”
这不是他们回王府的路上,看到那个父亲抱三四岁儿子的方式吗?
他微抬眼看向陶澜的头顶,“王爷,我没比你矮很多,而且你的身子骨……”
“你竟然不相信本王!”最想要的抱抱被否了,还被鄙视了,陶澜黑气一下涌出来了,找出婚前协议书:“背诵第五条!”
江怀黎默然。
他不背诵,陶澜自己读了起来,“乙方要信任甲方、尊重甲方,甲方对乙方亦然。”
“你相信本王吗?”
“……相信。”江怀黎说:“一开始先不要那么高难度的,从简单的开始?”
陶澜这才把婚前协议书收起来,勉强同意,“那就从相拥开始吧。”
话落,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的腰,以及之上一点点。
陶澜先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问:“怀黎,等下拥抱时,我们要搂住吧?两人都搂住?”
江怀黎“嗯”了一声。
“那你想我的手放在你背后哪里?后腰,后背,还是再靠上点?”
“后背吧。”江怀黎抿唇说,他想象了一下,好像放在哪里都有点奇怪,他不如别问直接抱,但应该是为礼貌,他也问陶澜,“王爷呢,王爷希望我的手放在哪里?”
这个问题陶澜想了很久。
江怀黎:“要想这么久吗?”
陶澜:“当然!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抱抱!要不,也放在后背上吧,这样比较对,当然,你要是想换个地方也行。”
决定好了手的问题,就没其他需要讨论的了。
江怀黎:“抱吗?”
陶澜伸出手,先一步搂住江怀黎,如约定把手放在江怀黎的后背上。
那只手放得很轻,江怀黎还是应激性地动了一下,身体向前,正好被陶澜抱在怀里。
稍微适应了一下,他也搂住了陶澜。
现在他知道拥抱一定比牵手更亲密,效果更好了。牵手只是手贴在一起,拥抱有一半的身体贴在一起。
“怀黎,你是怀抱黎明的怀黎,我抱着你,是不是也抱到了黎明?”陶澜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很是认真。
江怀黎无奈纠正:“不是怀抱黎明,是心怀天下,不负黎民。”
陶澜固执地说:“就是怀抱黎明。”
江怀黎:“……”
被他这么一搅合,江怀黎的不自在少了很多。他静下心听到了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像是他的,又像是陶澜的。
很近的同步的心跳声,有点奇妙,江怀黎听得有些入神,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怀黎,你的头可以放在我的肩窝上。”
“没有肩窝。”
“就是脖颈和肩膀之间的地方,你可以放在那里睡一会儿,本王可以的。”
“……”
不能像路上那个小孩那样搂着他的脖子,也得贴着他的脖子?
江怀黎问:“可以了吗?”
陶澜:“你说可以就可以了呗。”
两人各自松开手了,结束了这个怀抱。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即将入睡时,陶澜转头,“怀黎,我明天就走了,再抱一下吗?”
两人又抱到一起了。
江怀黎感觉他浑身都沾满了陶澜的气息。
月明星稀,四月的夜晚凉风习习,有一个小家奴蹲在墙角盯着自己的手腕流眼泪。
乐康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走了过来,怕打扰两个主子睡觉,轻声问他:“你哭什么?”
江安忙把手腕藏到身后,什么都不说。
乐康:“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江安:“没什么,我就是做错事了。”
“做错什么事了?说出来才是认错改正的第一步。”
江安:“我对不起少爷,我做了好多错事。”
他真的实诚地一件件数落起自己的错事,说说停停,想想再说,说了半个多时辰。
他抬起头,眼睛哭得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我是少爷带回家的,我竟然做出了这些事,以后少爷会不会不要我了?”
乐康看他片刻,想起之前看到的他手腕上的字,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听宫里的师父说,人做十件好事能抵一件坏事,你以后多做一些对王妃好的事,就能抵消这些坏事了。”
“至于王妃,他不会不要你。”
在江安眼里,乐康是非常聪明的人,澜王那么可怕的人他都能伺候好。他这么说,江安一下就信了多半,“真的吗?有什么对少爷好的事我可以做?”
房间里两个主人相拥而眠。房间外,乐康蹲到江安身边,帮他一起想可以为王妃做什么。
第二日,江怀黎在一阵梨花香中醒来,他睁开眼,看到窗边桌上,一瓶雪白梨花沾着早晨的露珠。
他竟睡到天已亮,睡到陶澜都起床了。
江怀黎没看到他,问江安:“王爷走了吗?”
“没有,王爷在书房里。”
“他在书房做什么?”
江安茫然地说:“王爷说他要悄悄用功,卷死你们。”
他笨拙地比划了几下,“用功,卷死?什么武功?”
江怀黎:“……”
陶澜其实是在给江怀黎写信。
皇宫和太庙在不同方向,两人今早就要各自去向不同的方向。他给江怀黎写了一封信,让他路上看。
“你也要给本王写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糊弄了。”陶澜把信交到他手上。
江怀黎问:“信能送到太庙去吗?”
“只说两人不能见面,又没明文规定不能通信。太庙的侍卫要是不把信给本王带进来,本王就……”
“就怎么样?”
“就发疯!就杀了他们!他们一定知道本王有多可怕,肯定不敢不送信。”
江怀黎尽王妃的义务,说:“王爷怎可在太庙动辄打杀?”
“这个方法确实不够妙,本王到时再想想。总之,你一定要给本王写信。”
叮嘱完,陶澜坐上了去太庙的马车。
马车即将要动时,他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
江怀黎正站在澜王府门前看着他。一身青衣的少年长身玉立,长发随风拂在腰间,清澈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方向。
陶澜第一次觉得他头顶上“澜王府”三个字有点顺眼,顺眼得想要踏进去。
“他怎么这么粘人?”陶澜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