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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不见王(37)

作者:樊洛 时间:2017-08-24 19:20 标签:悬疑推理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那是个儿童吹的小口琴,苏唯在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路边乐器店的橱窗里摆着,就顺手买了下来,正宗的进口货,在小孩子眼中,口琴不仅是乐器,更是玩具,而且是非常昂贵的玩具。

  果然,看到口琴,长生的眼睛都亮了,拿过来,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苏唯趁机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可是……我答应过逍遥不可以说的。”

  长生为难了好久,最后一咬牙,把口琴推到苏唯面前,做出归还的样子。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讲义气,礼物策略行不通,苏唯只好搬出第二套计划。

  “逍遥不让你对小姨跟洛叔还有他表哥说,有说不可以对我说吗?”

  “嗯……”长生仰头看天想了想,“好像没有欸。”

  “所以你告诉我,不算违反约定。”

  “可是你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告诉沈哥哥的吧?”

  “那是我的事,不在你的承诺范围之内,你不需要为别人的行为买单啊……呃,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懂的,就是个人的行为个人负责,那……口琴还会给我吗?”

  “给你,拿去玩吧。”

  小孩子被苏唯的三言两语说迷糊了,又因为收下了口琴,太开心,所以之后不管苏唯问什么,他都说得很详细。

  最后苏唯问完了,从长生的叙述中,他隐约抓到了一些真相的脉络,跟洛家夫妇告辞,出来后叫了辆黄包车,快速赶回侦探社。

  

  侦探社里很静,保持他离开时的状态,苏唯进去后,直接冲进了实验室里。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药味,苏唯刚进去,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他急忙屏住呼吸,就见桌子上依次摆放着他们寻找回来的证物,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照片就像扑克牌似的平摊开来,有几张直接用图钉钉在墙上,方便随时看到。

  而这间房子的主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低头观看显微镜。

  苏唯环视了一遍房间,问:“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做了些化学实验,为了分析物质纤维构成。”

  “我觉得在分析出来之前,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可以开窗吗?”

  “数据结果证明这种气体虽然酸臭,但不会影响到人的健康状况,不过如果让你感到不适,你可以开窗。”

  下一秒,苏唯不仅把房间里唯一的小窗打开了,还把房门以及走廊上的窗户也都打开了,放风通气。

  “这是小姨让我带的饭,先吃饭吧。”

  他把饭盒放下,看着钉在墙上的照片,说:“我也从长生那里打听出逍遥的事了,你这边呢?”

  “也有不少收获,你先说,顺便倒杯水过来。”

  他什么时候除了搭档外,还兼职仆人了?

  苏唯站在原地没动,沈玉书注意到了,说:“你如果不想倒水的话,倒茶也可以。”

  这两件事的性质好像是一样的。

  为了早点知道检验结果,苏唯没再跟沈玉书纠结,跑去倒了茶水,等他端茶回来,沈玉书已经开始吃饭了。

  苏唯把自己问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地说了一遍,沈玉书没有打岔,直到他说完,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终于放心了。”

  “听了这些事,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担心吗?说不定逍遥在无意中被卷进了凶杀案里。”

  “因为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苏唯很想问沈玉书一开始是怎么想的,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问:“你说的收获是什么?”

  “我分析对比了死者鞋底上的泥土跟戏院地下室还有戏院后巷的泥土成分,确定我们推测得没错,那两处都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还有,姜大帅抽的是哈德门,但他的衣服上跟指甲里找到的却是雪茄烟的烟灰成分,我这里设备有限,无法检测出更精密的数据,但至少可以肯定那不是哈德门。”

  “所以他死前抽的其实是雪茄?或是跟他会面的人抽的是雪茄?”

  “正是。”

  “那么他那晚到底是去哪里抽烟的?究竟有没有去戏院外边?”

  “这也是疑点之一,我没有在戏院走廊以及其他地方发现血迹,虽然不排除事后有人做了清理,但凶案发生在戏院内部的可能性很低,一是因为容易被看到,二是姜大帅的身材高大健硕,如果两人以上搬运尸体,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合情理。”

  “我观察了后巷的形状,猜测他可能是在其他地方遇害的,之后有人将尸体运到巷口,趁夜黑人静扔在了戏院后面,再用姜大帅的枪连开两枪,一枪打中他的心脏,用来掩盖原有的致命伤,另一枪则是浑水摸鱼,让人以为是盗贼为了抢东西,在争执中走火的。”

  “等等,你的推论有个很大的bug,那就是戏院地下室有血迹,而且看守也证明了姜大帅没有离开过戏院,所以凶杀案还是发生在戏院内部。”

  “不,那不是bug,你还记得逍遥曾提到过尸僵状况吗?从尸僵程度来推算,在姜大帅跟吴媚进戏院之前,他就应该死了,可他偏偏没有死,还被很多人看到活蹦乱跳地坐在坐席上听戏。”

  

 

☆、第二十章

 

  “你的意思是……”

  经沈玉书提醒,苏唯眼前一亮,急忙站起来,仔细查看钉在墙上的照片。

  有两张分别是姜英凯从黄埔旅馆出来跟进戏院的偷拍,角度关系,看不到他的正面。

  “难道这个人不是姜大帅?”

  “不错,你曾说女人化妆就像乔装,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大家看到光头、身体魁梧、身边随从众多、还有吴媚跟随,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姜大帅,但他很可能是冒牌货,真正的姜大帅那晚伪装去了别的地方,或许就是为了警察厅的那个位子,去跟帮他的人会面。”

  “有一点我想不通,姜大帅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保镖随从,为什么偏偏出事当晚没有,难道他笃定合作伙伴不会害他吗?”

  沈玉书没有回应,他把饭吃完,品着茶,说:“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不过他会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至于戏院地下室的血型,我已经在做血清凝集试验了,不过需要些时间才能出来结果,到时就知道是不是跟姜大帅有关了。”

  “那你之前提到心脏部位的二次伤害,有查到什么?”

  “我没有解剖尸体,不敢做最终判断,不过从伤口形状来看,死者是被某个很细的硬物刺死的,弹孔是为了掩饰最初的伤口,但凶手在慌乱之下没有对准刺伤,于是造成了第一次伤口由下而上刺入心脏,而第二次虽然在相同的地方开了枪,子弹却是由左往右贯穿身体,导致两次伤害的轨道微妙地错开了。”

  “知道第一次的伤口是什么造成的吗?”

  “暂时还想不到,所以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可是线索这种东西,也不是你想有就有的,所以适当的休息也是有必要的。”

  沈玉书吃完饭,苏唯把饭盒收拾了,拿去厨房。

  见他这么主动,沈玉书很意外,端着茶杯跟过去。

  苏唯洗着餐具,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问:“你是不是觉得能遇到这样一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搭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觉得我今生可以遇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简直就是奇迹。”

  “对朋友恶语相向是很不道德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苏唯转头看过来,一脸的严肃,就在沈玉书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突然展颜一笑。

  “你说对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早餐午餐还有晚餐,做事有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想要什么回报?”

  “我想夜间散步,如果有个地道的上海人做向导的话,那一定很方便。”

  沈玉书听完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苏唯耸耸肩,他对沈玉书的反应并不意外,反正他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当真。

  谁知脚步声很快又转了回来,沈玉书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想去哪里?我带路。”

  

  半小时后,站在圣若瑟教堂顶楼外沿,俯览下方璀璨的夜景,把玩着手里携带式扁形钢制酒壶,苏唯心里充溢着浓浓的满足感。

  夜风拂过,仿佛将弥撒的咏唱声也一起带来,仰头可以看到满天的星光,远处则是滚滚流逝的黄浦江,苏唯拧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酒香浓烈,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平静、空灵、震撼,无法用语言来评说。

  这的确是个萎靡腐败的时代,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个几近繁华的时代。

  也是此刻,他深深感觉到,他并没有后悔来这里走一遭,甚至庆幸自己的经历。

  因为这样的星空,这样的夜景,是在现代都市中无法欣赏到的。

  但很可惜,在这么美的夜月下,总有几曲不和谐的音符。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装X吗?”

  听了这话,如果不是高度不允许,苏唯很想把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踹下去。

  他有点后悔约沈玉书一起来了,这么美丽温馨的气氛应该适合情侣光顾,而不是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酒。

  “你知道装X是什么意思吗?”他斜瞥沈玉书,问道。

  “根据你的用词习惯,像你现在这种明明不喜欢喝酒,却特意买个扁形酒壶,还在三更半夜跑到教堂顶楼一边看风景一边喝酒的行为就是装X。”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沈玉书的接受力很强,他都说对了。

  “这叫气氛,你不懂。”

  “但我懂怎么带你来这里。”

  “得了吧,最后开锁还不是靠我自己?”

  “所以我现在很后悔。”

  沈玉书反背双手,看着远处的风景,不咸不淡地说:“希望在被发现之前,你及时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否则我们就要去巡捕房看夜景了。”

  “那也值了,你不知道我以前看民初的电视剧……我是说某种戏剧,就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学着里面的演员那样,站在上海滩最高的建筑物上俯览夜景,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岂能不把握?”

  “你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俯览风景吗?”

  “为什么?”

  “从生物学上讲,雄性的本能是把自己所看到的地方都视为自己的领地,所以看得越多越远,他的自信心越会随着极端膨胀,从而达到心理上的满足,说白了,这只是一种动物本能,另外,这里不是上海最高的地方。”

  听着沈玉书的解释,苏唯首先的想法就是全世界80%的男人都中枪了,而且还是中的机关枪。

  他没好气地说:“你少吐槽一句会死啊。”

  “这不是吐槽,这叫实话实说。”

  在这么温馨的时候说煞风景的话,苏唯忍不住怀疑将来到底是哪个女人不长眼嫁给了他。

  “这时候就不要实话实说了,享受就好。”

  苏唯将酒壶递给沈玉书,沈玉书接了,却没有马上喝,而是看着酒壶嘴皱起眉。

  “你有洁癖吗?”

  “没有,至少我在抚摸尸体时没有排斥感。”

  苏唯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无形中跟一具尸体相提并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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