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养大的龙傲天要娶我(106)
而那人仿佛为了加强说法, 突然增大了力度,又或者他之前根本就没用过力。
白衣修士浑身一颤, 眼里本能地露出几分退缩、惧怕。
……
好想逃。
这样下去。
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
可是……他咬着下唇。
——他想让对方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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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入夜,有人远远看见玄清峰风声呼啸,还是感觉哪里不对,有些异常。
玄灵峰的夜间道会中,有弟子问符浩,“师叔,顾峰主是回来了吗?”
符浩抓着书卷的动作一顿,眼神闪过几分复杂,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没有回玄天宗的理由。”
弟子们面面相觑,在心中讨论。
有人心怀道义,忍不住站起问:“师叔,我们为什么不帮顾峰主?顾峰主经常来我们玄灵峰传教布道,我们很多弟子受过顾峰主的恩泽,为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不能伸出援手?”
道会一瞬安静,众弟子都看向了符浩。
他们是知道的,符峰主与顾峰主是好友,交情很深,按理,符峰主应该比他们更关心顾峰主,可符峰主却没能雪中送炭,一直都是旁观着事态的发生,看起来比他们还无情。
符浩沉默了半响,弟子们以为他会说立场不同、身不由己等官面的话,可符浩低头,沉声道:“你们说的对,我应该帮他,至少应该努力在他危险的送出援手。”
这样,顾云则或许会因为恩情更走近自己吧。
那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呢。
因为他手里有太多东西。
而为什么李长渊就能做到呢。
因为李长渊一无所有,眼里只有他唯一的师尊,十几年如一日地,又是仰慕,又是关心,无论什么感情,是否变质,都仍纯粹,没有杂质。
而他凭什么能胜过李长渊?
“……”
符浩一阵沉默,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道心生出一片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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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个时辰过去,地面仍在震动,甚至有时候剧烈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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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宗主吴礼迈出殿门,双眸眯了眯,想看玄清峰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止被阵法屏蔽,还遭到了反噬,眸子瞬时烧了起来。
他登时惨叫了一声,赶紧用灵力治愈。
“这是什么回事?”
就吴礼所知,顾云则不擅神识方面的道法,没道理能下这么恐怖的禁制。
他想了想,很快想到了顾云则的徒弟,那个天赋过于变态的剑尊传承者,还因为一身火灵根,学到了丹圣的真传,神识方面的道法据说也是一绝。
可顾云则的徒弟如今跟随血宗去了大劫境,怎么可能回来了?
要知道,大劫境可是一群天才妖孽的齐聚地,凶险程度称得上亘古秘境之最凶。
可是,如果李长渊真的能出来呢?
如果李长渊一出来,发现最敬仰的师尊被无数人针对甚至觊觎,他会怎么想呢?
出手者,和旁观者,是否都会被他一视同仁,列进该被报复的对象?就像他刚晋升元婴期就杀了李家两个化神期大能一样,为了帮他师尊报仇,这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无人能够预料。
“万一李长渊真的镇压大劫境出世……”
吴礼忽地后背一阵冷汗。
他们为了避开因果对玄清峰袖手旁观,可这何不是惹了另一段因果。
而且,那因果将会更恐怖。
吴礼皱眉,越想越预感不祥,于是转头消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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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峰,黑帘被抓得撕裂,可丝毫不见停止。
“……够、够了,为师已经……唔。”
“不够,师尊,还不够。”
“可是我……”
“分开一些就好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嗯,从师尊的书里学的。”
“……那个是、不好的书,你不要学。”
说时,他的声线忽地惊颤,随即眸色宛若化开的春水,银发跃动,薄唇颤抖。
“那、那里不行。”
他又羞耻又愤怒地抗述。
然而那条龙红眸盛着血海,已经彻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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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夜过去,玄清峰的震感终于有了减弱的趋向。
法宗的几个高阶修士停步远望。
有个年轻人问:“宗主说的高人就在那里吗?”
老者摇头:“不晓得,李家进犯玄清峰,顾峰主为了对抗李昌盛身受重伤,不知去向,可能去疗伤了。”
年轻人皱眉:“他为何不肯来我们法宗?比起玄天宗这种地方,顾峰主明显更适合法宗。”
老者摸了摸胡子,尝试分析道:“也许因为其实差距不大吧。”
“怎么可能?”年轻人立刻摇头,“我们宗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老者哈哈地笑了,意味深长道:“所以说你还年轻。”
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都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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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久到原本坚不可摧的东西都要土崩瓦解了。
意识何止是混沌,简直不知道被搅乱了多少遍,抓不回丝毫的理智,只觉彻底沉沦了,完全不想浮起,只想沉在海底,越深越好,越快越好,让一切的烦恼与忧郁被它一次次撞碎,带来前所未有的光明和刺激。
可是沉沦也有尽时,理智还是逐渐地回来了。
顾云则意识回归,然而记忆空白而断续,根本连贯不起来,最后记得的是他那句放火的话,以及对方一瞬彻底猩红的双眸。
他勉强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寝殿的天花板,长睫微抖,余光仔一看,便见一双黑眸定在身旁,平静地望着他,好像看了不知道多久。
那人素日淡漠的脸庞此时唇线微扬,带着笑意,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然而开口就是道歉。
“抱歉,师尊,我太……”
顾云则登时神经绷紧,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想要否定:“你——”
可他才说了一个字,喉咙就沙哑得他无法发音。
紧接着,一段记忆立刻涌现了。
在此之前,顾云则心情沉郁,现在却被震惊得瞳孔颤抖,全然忘记了什么化神劫或是天道,内心只有对崽子的愤怒。
好小子,你怎么敢这么对你的爹啊!
而对方的眼神更愧疚了,低声道:“师尊,你还好吗?”
你好意思问我这个?
顾云则正要撑起身,却发现浑身疲软无力,腰酸腿痛,特别是……他忍不住放低视线,登时瞳孔颤抖,内心一阵恼火。
靠,你崽子,知道什么是法制文明吗,说不要了还继续干,你好过分啊!
可他又见对方好像诚心反思,骂人的冲动又止住了,好吧……他那个状态好像看不出是真拒绝。
而且这崽子是龙,你放火烧到他龙性大发,反而责怪他,这貌似也不太妥。
顾云则忽然明白了苏镜子为什么说龙会搞这么久,这个搞不是说一直搞,而是他们一旦搞起来,就会一直贴着对方不放,就想一辈子黏着对方了,推都推不开,还老是意犹未尽,除此之外别无想法,于是就会缠着对方窝在洞穴不动,一晃几个月过去才勉强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