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在修罗场艰难求生(207)
陈酒蹭蹭蹭跑到陈之宵跟前:“干什么呢?”
“乘凉。”
陈之宵面无表情地说。
他语气虽然很冷, 但比起刚才的怒气汹汹,已经平静了很多。
亲兄弟有什么隔夜仇呢?陈酒还是愿意做个大度的哥哥,先让一步。
虽然他觉得他也没做错什么,如果非要说哪里做错了,大概就是语气不太好。
但陈之宵又不是个玻璃心,更何况,那约定是他们高中的时候做的,若不是陈之宵提起,陈酒早已经把这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还生气呢?”陈酒率先给了个台阶,说,“不冷吗。”
陈之宵扯着嘴角冷哼一声:“我快热死了。”
陈之宵大概在这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了,外套上和头发上落了雪,他却丝毫没感觉到冷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抬眼一看,发现陈酒穿的还是姜述那件大衣,脸上表情更加不好了。
“你没别的衣服穿了?”陈之宵指了指陈酒披着的大衣。
“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衣柜里也没有合适的。”陈酒无奈道。
陈之宵轻哼一声,又不准备说话了。
陈酒完全不知道比他小一天的弟弟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难道一天而已就已经有代沟了吗?
“好吧,是我不好啦。”见陈之宵不下台阶,陈酒只好又抛出了个新的台阶,“刚才是我不对,其实我和你开玩笑呢。
“我没谈恋爱,咱们俩的约定,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陈之宵面色不动,眸子微微眯起,打量陈酒,像是在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究竟有几分。
陈酒被他这冷飕飕的目光看得有点不爽,作势要拍他头顶:“喂,装大人可不好玩。”
陈之宵抓住陈酒的手,语气仍是不善:“那你手机相册里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还有聊天记录,难道是造假的。”
两人份手刚一触到,陈酒就知道陈之宵的确没说谎,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他的手心依然干燥灼热,在寒冬腊月的季节宛若一个永远不熄灭的火炉似的。
站了这么久还这么温暖,亏他还担心陈之宵在外面站久了会感冒。
陈酒心里纯纯的羡慕,除了羡慕,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观陈酒,穿了厚厚的睡衣和外套,都快被裹成熊了,体温依然升不上来。
陈酒:“不是伪造的,但我和那个女生就是单纯朋友关系,没别的。”
陈之宵看着陈酒,将信将疑:“那你还搜片儿?”
“我那是这两天才查的,不然你还能看到搜索记录?”陈酒没好气道。
的确,网页浏览的搜索记录最多只能保留十条。
陈之宵表情总算缓和了几分,道:“我也有错,不该和你生气。”
这家伙倒是懂得顺坡下驴的道理,非常自觉开始道歉,陈酒想找茬也没办法。
一阵风吹过,陈酒瑟瑟发抖,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在这树下的雪地,被什么东西蹭开一片,露出了一点黄色。
陈酒有点疑惑,再仔细一看,像是烧过的黄纸。
“这是你干的?”陈酒道。
陈之宵沉吟说:“我刚才过来,觉得这块不太对劲,似乎是才有人烧过纸。”
“这宅子里,大概不太对劲。”
陈之宵重新打量古宅,和二楼站在窗边的姜述对望,姜述表情平静,被陈之宵发现了也不惊慌,他推开窗户,之后便消失在了窗边。
姜述这人,也有蹊跷,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
家主已经知道他来了的事情,再有一周,陈之宵就会被强制带回去,这一点是肯定的。
他需要赶在这之前,把陈酒带走。
陈之宵心中却还有着无法解开的谜题。
他和陈酒从小一起长大,但也能感觉到在几个陈家孩子里,陈酒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孩子,长辈对他的敷衍几个人都能感觉到。
虽然陈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也不能把陈酒往这种鬼地方送。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陈之宵觉得他的调查方向可能出了一些偏差。
也许……陈酒的身份才是更应该去调查的。
陈之宵那极为聪明的脑子一下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的一环,陈家人为什么偏偏要把陈酒送过来,这件事情的确值得深思。
陈酒蹲下,仔细查看了那些黄纸的碎屑,虽然被大雪埋住,但好在是刚下的雪,并不坚实,松松软软稍微拨一拨就露出了底下完整的样子。
陈之宵道:“我来。”
陈酒动作很快,面前已经清理干净了。
陈之宵瞧见他冻得通红的手,默不作想的握住,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不冷么?”
陈酒没有在意陈之宵的动作,从一堆烧的焦黑的黄纸中捡出了一枚玉牌。
那玉牌埋得深,丝毫没有烧焦的痕迹,通体玉润光滑,玉牌上刻了两个字:
——江倦。
“江倦……”陈酒喃喃,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无端让他想起了某只鬼。
陈之宵也看到了,再一联想之前锁听到的消息,面色更阴了。
这宅子里,该不会真闹鬼吧?!
那他们说的祭品,该不会就是……
陈之宵看向一无所知将玉佩翻来覆去打量的陈酒,居然有点不忍心说出口。
陈酒是最怕鬼的,若是让他知道这宅子里有鬼,不得吓坏了。
看来还是得提早把人带出去。
陈之宵心中已有了计划,对陈酒说:“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吧,我来查。”
陈酒点点头:“好。”
那只鬼明显不想让他知道身份,若是发现了怕是很难搞,不如交给陈之宵。
陈之宵看向二楼主卧的窗口位置,那里和来时一样,紧紧拉着帘子,丝毫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阿酒,白天的时候,你也不拉窗帘吗?”陈之宵漫不经心地开口,“不嫌黑?”
陈酒:“……忘了。”
“说起来,你进去的时候,窗帘就一直是拉住的是吧?”陈之宵道,“白天还是要开窗通风的,晒晒太阳好杀菌消毒。”
“还有,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别忘了,晚上来我屋里打游戏。”陈之宵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陈之宵说话便自在了许多。
陈酒点头
陈之宵伸手,将兔子帽子扣到陈酒脑袋上,陈酒猝不及防,伸手就要揭开,陈之宵笑道:“别摘,我看你耳朵都冻红了,不捂着,等会回去了容易痒疼,你不想吧?”
陈酒头上顶着两只可爱的兔耳朵,闻言狠狠瞪了陈之宵一眼。
陈之宵没忍住,摸了又摸,赞叹道:“手感真好。”
陈酒呵呵:“这么喜欢,你怎么不戴?”
“晚上我就戴。”陈之宵一歪头,十分快活地笑起来。
重新回到屋里,陈酒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还挺暖和的,姜述站在门口,为两人递过毛巾,擦拭满身满头的雪。
“姜管家,我刚看到你在二楼,做什么呢?”陈之宵没接那毛巾,甩了甩头发,陈酒就站在他旁边,被甩了一脸的水珠,满头黑线地把手里毛巾丢到陈之宵脑袋上。
“别甩了,自己擦干净。”
陈之宵偏不,跟一条未经驯服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哈士奇一般,胡乱擦了擦头发,那帅气的造型秒变乡村杀马特。
幸好陈之宵颜值能打,顶着这么个造型也能帅得乱七八糟。
两人闹够了,姜述才答:“刚才去书房取些东西,顺便开窗通通风,这样的天气,一直闷着容易生病。”
这个解释的确没什么问题,陈之宵一笑,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陈酒回到屋里,便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就一直停不住,陈之宵开始还笑他,后来见陈酒喷嚏不断,便有些担忧。
“该不会是在外面冻着了吧?”陈之宵道,“哎,你说你,不能受冻还非要跑出来,等我回去了再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