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他以身渡魔(33)
帷幔隔出的小空间中传来若有似无的闷声,无非将殷凡牢牢困在自己和床柱之间,直到将魔尊亲得眼神迷离方才微微松开。
看着魔尊殷红的唇色,无非眸中浮起些许餍足之色,指腹在殷凡唇角缓缓摩擦着,克制却又隐含肆意。
若非天道束缚,他早就想压着殷凡把人亲到失神说不出话,亲到他眼眸中染上水润,若是殷凡实在承受不住掉出一颗泪珠来,便也由他将之吻去……
有些事情,无非做不得,入魔了的无非却可轻易做得。如此,他倒有些感谢苍霄等人召唤出障魔了。
待殷凡从方才的火热中缓和过来,眸中有些羞恼,无非竟然,竟然如此过火……想起方才的场景,脸上不禁又泛起一层薄薄的绯红。
曾经殷凡对无非肆意调戏,如今无非主动,他反而收敛了起来。
将殷凡所有反应收入眼中,无非抚上他有些泛红的眼尾处,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倘若我日后后悔……”
怀中的人身形僵了下,无非继续道:“到时魔尊便可将我囚禁在你的魔尊大殿,任你处置……”
后悔自然是不可能的事,这话,是无非为了给殷凡一些安全感而说。
殷凡震惊抬眸,发觉无非乃真心所言,沉默片刻后,紧盯着他的双眼:“师兄此言,本尊记住了。”
倘若到时无非真的后悔,他就是锁也要将无非锁在魔域。
一时之间,眼中执念竟比「入魔」的无非还要深。
见状,无非眸色微深,手掌轻轻的抚上殷凡的背部,略带安抚意味。
执念深重,恐伤身心。
但,殷凡的这抹执念在他身上……待那件事后,他若逃脱天道束缚,这执念便可解决。
殷凡靠在他身上平稳呼吸,片刻后他微微抬首,却忽地怔住,手指触碰无非的双眼:“师兄的眼睛……”
不知何时,那双眼眸中的血红色已然不见,黑白分明的瞳眸却并不像之前那般通透,反而透露着浓浓的暗沉。
殷凡心沉了沉,他知道,这不是无非摆脱了心魔,而是入魔更深。
无非笑而不语,虽然入魔,但他总不能一直顶着两个红眸,此时不得不感慨一句修真界稀奇玩意挺多,连让眼睛变色的东西也有。
此事自然不能说与殷凡听,他握着殷凡的手腕不轻不重的按揉着,没有解释眼睛的事,而是就着这个亲密姿势,问起了那天他昏过去之后的事。
殷凡将那日之后的事讲与无非后,道:“他们不曾看到师兄入魔的情形。”
无非当时背对着诸多掌门和魔尊倒在了他身上,所以除了他和身后的符鸿,没有人再看到无非的血色双眸。
闻言,无非「嗯」了一声,对此有些无所谓,他之后所要做的事,必然是要让所有人知晓他已入魔,即使被看到也无惧。
随后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柳月萱呢?”
虽没有确切证据证实柳月萱觉醒了书中的记忆,但也不能继续任由这个定时炸弹继续存在。
殷凡:“她疯了之后,被齐古带回了天剑宗,我派人去探查过,的确是真疯了。”
这在无非的意料之中,当日那种情形,柳月萱的执念与七情六欲被障魔吸收了十成十,下场只能是非痴即傻。
至于那个祭坛……
“柳月萱认错了祭坛。”
无非从障魔的记忆中看到了这点,天机命盘预言的那个祭坛,应是深海之下的那处九层阶梯祭坛,而非七层阶梯的这个。
殷凡反应过来:“是海下那个祭坛。”
两个祭坛太过相似,以至于柳月萱认错了。
“不错,正是那个祭坛。”无非道,海下那个九层祭坛,才是能召唤出压制殷凡之物的祭坛,七层祭坛则是镇压障魔之用。
日后,还需回焰灵界一趟毁了那个九层祭坛……
“对了,还有一件事。”殷凡突然道,“师兄可还记得那日追杀符鸿的那群修士?”
说完便紧紧盯着无非,观察他的神色。
无非心中一清二楚,却不显露出来:“记得。”想必是他留下的手段起了作用。
果不其然,就听殷凡说:“那些人不知碰到了什么,竟前前后后或是口舌生疮,或是流涎不止,形态难堪,反反复复,却又无药可治。”
闻言,无非漫不经心道:“听着,倒像是犯了口业障的报应。”
“口业障……”殷凡看着无非,眸光微动,内心深处有个令他内心颤动的猜测,口业障太像佛修的手段了,难道是无非为了他……
他有心问此事是否与无非有关,却又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阻止了他。
乱飞的思绪忽然被头顶轻轻覆上来的手掌打断。
无非观他神色,清楚他内心所想,却没有解释,只是抬手缓缓轻抚着殷凡的墨发。
他的确是在那些人身上留下了口业之力,如果此后这些人谨言慎行也就罢了,但若是口出恶言,便会遭受因果报应,报应大小时间长短皆看他们口业产生的恶力。
咎由自取而已。
只是,此事涉及「入魔」之前的无非,他暂时不能直言。
无非抬了下手,覆在两人身上的纱幔随风挂起,随后执起殷凡的手,目光在他手腕所戴的自己送的佛珠上停了一瞬,动作愈发轻柔:“师弟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魔宫?”
——
魔域北部,因殷凡魔尊与前任北域魔尊大战,留下一道千里之长的裂缝,新的魔宫便建立在这裂缝附近,以示魔尊威能。
深不见底的裂缝上方,此时正站着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但与从前不同的是,身着玄底彩纹佛衣的是无非,一袭浅白衣袍的则是殷凡。
在大殿中时,无非脱去一直以来穿的白色佛衣,换上了曾被殷凡称赞的玄色佛衣,再配上此时的气质,让一旁的殷凡不由得目光紧锁在他身上。
殷凡心中一动:“师兄……”
无非嘴角微勾:“喜欢?”
殷凡眸光微闪,直言:“喜欢。”
那日,略带了些人间烟火气的佛子踏着柔和月光而来,那一幕令他铭刻在心。
“喜欢就好。”无非闻言嘴角笑意加深,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佛衣。
待整理完毕后,无非看向一旁等待的殷凡,手掌微动,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白色灵袍。
殷凡怔了下:“这是?”
“天道会前路过一家灵衣店时,初见这灵衣,深觉适合魔尊。”无非说着将衣袍递向殷凡。
殷凡有些微愣地接过衣袍,随后才反应过来,脸上浮起惊喜:“师兄是特意买来送我的?”
无非抚着佛串上的墨箫,点了点头。
佛灵宗弟子服多为白色佛衣,无非自己倒是穿腻了,但那日见到这件灵衣时,他脑中立时闪过了殷凡的身影。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若是穿在殷凡身上,定然是皎皎如月,翩若游龙之姿。
待回过神来,已是掏出灵石买下了这件灵衣。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不错。
浅白色的灵袍穿在殷凡身上,极为合适,衣摆袖口处为游龙祥云的暗纹,随着动作隐隐有流光划过。
忽视他周身的魔气,此时的殷凡颇有正道的天之骄子风范。
“景师弟真乃人中龙凤。”无非嘴角微扬,看向殷凡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侵略性,朝他伸出了手。
北域一战,地裂千里。
无非静立垂眸凝视,下方的千里裂缝上还残留着昔日殷凡同前北域魔尊大战时的暴虐气息。
心念微动,他向下移了移。
殷凡见状眼中一惊:“师兄?”
无非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解释,而是直接拉了殷凡的手一同下去。
裂缝深不见底,像骤然出现在大地上的一条狰狞伤口般,其中魔气肆虐,即使过去许多年,极强的威压仍然令其他魔修望而远之。
靠近裂缝,无非眸光微动,抬手触了上去,甫一接触,原本安安分分的魔气突然暴动,如旋风般将两人包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