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在古代呢(77)
巷内有女子对坐洗衣,有男子拿着钉锥修鞋,孩童穿堂跑闹,老人摇扇闲聊,将路堵的只剩一条狭窄的小道,马车根本无法入内。
“二位,可要下车?”马夫不知这两位贵人,原何要来这种小地方,但此事不是他能瞎打听的,只恭敬问道。
林繁倒是痛快,看见车进不去,便主动下了车,马夫连脚蹬都没来得及放。
管家本来是要安排几个侍从来送两人,因为二位不同意,才无奈让他一个人送。
临离开的时候,管家还特意叮嘱,让他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一点闪失拿他是问。
所以等宋明非拿着礼物下来时,马夫忙把脚蹬铺好,又接过宋明非手中的礼物,若不是有林繁挡着,他还会亲手把人扶下来。
“小人,给您二位送进去,二位放心,小人手稳着呢,定不会将东西遗落。”宋明非下了马车,两人就要接过马夫手中的礼物。
这马夫当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主人家或者客人亲自拿东西的时候,所以以为里面是什么易碎的金贵东西,不放心他拿,忙出声保证。
“我们自己拿就行,也不知道会在此地待多久,你先回去吧,到时我们自行返回。”林繁说话客气,但也没废口舌,直接把东西拿过。
马夫见这人来人往的小巷,确实不是停靠马车的地方,只能道:“那二位忙着,此处不远有一酒楼,我先将车马停靠在那,二位忙完叫我一声便是。”
进了巷子,生活气息越发浓郁,因为道路狭窄,房子与房子离得近,相处好的人家,会在两家窗户边悬上竹竿,方便衣物晾晒。
两人来的不巧,正赶上人们洗衣服的时候,走的一路,还要躲着滴滴答答下落的水珠。
虽说,两人来到古代受了不少苦,但宣陵那地方,房子没这般拥挤,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景况。
“这应该带把伞来,不然一不小心,就接个大水/雷。”又躲过一个晾衣架,林繁检查身上是否沾了水时,轻声说了一句。
“好像就是这。”宋明非看着四周的屋子,又对了手上的地址,最终确定这就是许修文住的地方。
林繁闻言,瞧了瞧那掉了皮的木门,最后无奈开口:“不管什么时候,首都都这样,寸土寸金人挤人,租房困难。”
铁制门环扣响,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此处繁杂,不便自报家门,门里的人也没有问,只是应了一声。
没一会急促的脚步声走近,随后便是片刻安静,好似里面的人在查看外头是谁。
待看清外头的人,许修文忙把门栓放下。
“我一猜,便是你二人,等了这般久,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见到两人,许修文语气难得的高昂,万分热情的将人引进屋。
自打来了都城,许修文再也没有回到广源,因为事忙和诸多旁的原因,好友书信都少了许多。
这会乍一见熟悉的面孔,自是备感亲近,连收礼品时都没过多客气,抓着二人的手,便入了小院。
“你二人一路风尘仆仆,我却没什么好茶招待。”等几人入内堂,许修文给几人倒了茶水,冷水粗茶,确实没有在云港时讲究。
“你我几人何须客气。”林繁笑着回应,直接将茶水喝了半盏。
许修文见状,又林繁续了些:“你们一路定十分辛苦,之前我来时,差点没病过去,还好……”
话头一起,便是一番畅聊,许修文之前一直是自己在都城,云港又不是什么大地方,处处皆是不如意。
不过,那些事许修文只是略略带过,大多时候还是说些趣事,或是认识了什么人,或是考试时如何紧张,又是如何租到这独栋的小院。
各种细小事情,似都想与两人说说。
……
“旭升兄之前还说要来都城,不过因为事忙拖延了,不想竟是你们先来……”几人正说着,外头传来响声。
“修文,门怎么是开着的?这多不稳妥,若是进了人……”
屋内两人听这声音熟悉,刚想起来查看,许修文的父母已经拐着菜筐回来。
见有人在屋里,许修文的父母立刻止了话头。
许修文也上前接过菜筐,放在一旁,对两人解释:“父亲母亲,宋兄林兄来都城办事,顺路来看看我们,还给我们带了广源特产。”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家中什么都不缺。”许父见人带了东西,面上勉强笑了笑,随后又冷声开口:“刚出去闲逛,你母亲遇到街口有人卖菜,非说这菜新鲜,瞧着想吃,就买回来了,这一路,衣衫都污了,你们聊着,我们去换一身衣服。”
说罢,许父就将许母拽走,许母没说话,脸一直是沉沉的,似不太高兴让人瞧见这模样。
两人走后,许修文冲宋明非和林繁尴尬的笑笑。
上了岁数的人好面子,不肯承认是自己在家中开火,只是这屋子就他们三人,也没个下人,再者他们人生地不熟,便是自己做吃的又如何,委实不必做这个样子。
但许修文没说,两人也没有挑明,只当没看懂。
第68章 态度
两位再回来时,已经换了身新衣服,发间也别上翠玉的发簪。
许修文家中条件不错,在云港也算小有资财的人家,只是他是家中最小,几位兄长早已分家另过。
这次许修文春闱大考,都城各处都需钱财,许父许母变卖了不少田产铺子,这才拮据了些,但在外人眼前,还是要维持着颜面。
宋明非和林繁来时,给许修文去过信,那时他并没告诉他父母也在,两人才会赶在上午赶来,想中午他们几人买些小菜,一起叙叙旧。
只是如今他父母在,许多事情聊着也不畅快,所以临近午时,宋明非和林繁就起身准备告辞。
许修文自然不会同意,没给他们机会,直接就带着两人,连同许父许母去了附近的酒楼。
桌宴的菜是许父点的,同样的菜品,都城要价都比广源府高不少,许父随手点些,许修文又添了些,不过到后来,许母脸色明显不好看了。
好在,凑齐了十二道菜,许父就没再继续,直接招呼起两人用饭:“快些尝尝,中间这几样都是都城的特色,别处的味道,可没这的正宗。”
饭间,许父许母没有以前话多,只有许修文同两人说了些话。
一场饭,吃的没滋没味,临了,许修文起身去结账,没一会许父也说要如厕便和许母一起跟去。
宋明非和林繁坐在包厢,对视一眼,无奈笑笑。
自打宋明非秋闱没有上考,许家父母对他们的态度就一落千丈,上次许修文中举,他们去道贺时许母尚能给个笑脸。
如今许父许母对他们的态度,就好似对那攀高枝打秋风的亲戚,端着又远着,生怕两人求到他们一般。
“那马夫应该就在这酒楼,我去找找,待会他们回来,咱们就回去吧。”如今这情况,再待下去,彼此都尴尬,不如趁机早些离开,省的一直在这装傻充愣。
酒楼有专门存马车的地方,进门的地方林繁没看到,便想找伙计问过,只是刚走到楼梯拐角处,脚步却停了下来。
“咱们请他们吃了一顿席面,已经尽过地主之谊,晚上你可不许让他们留宿,若是耽误你处理公事,可如何是好,再者你是要当官的人,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这声音,是许修文的母亲。
“母亲,他们是我的友人,千里迢迢来到都城,怎可……”许修文反驳的响起,林繁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又回了屋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包厢内,宋明非正站在窗口观景,见林繁去而复返,不由疑惑开口。
“撞见人了。”林繁在原位坐下。
“是说了什么吧。”宋明非看林繁的模样,心中了然,语气自然也笃定。
林繁没有回答,只是玩着茶杯苦笑,这滋味他还真是少尝。
这边林繁进来没一会,许家一家人也结伴回来,许修文先是找了借口解释,他们为什么这般晚才回来,又邀两人这几日住在他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