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穿回去拯救自己的后果(82)

　　“我可以帮你付违约金，帮你跟经纪公司解约，我成年后可操控的钱很多，能给你找很好的剧本，你……”
　　陆貅静静看着顾简尘藏不住焦灼的眼睛，心里涌出一股股暖流。
　　陆貅噙着笑提醒他：“你现没成年。”
　　顾简尘：“我先去求顾今哲，他现在变好了点，他一定能帮你的。”
　　陆貅前不久才拒绝了顾今哲约饭的邀请，也拒绝了他事业上的帮助。
　　生活本来就够无趣了，要是连这点挑战都叫人帮忙摆平，他怕是只能闲鱼躺了。
　　陆貅心里窝着一团暖气，温和道：“没有谁能勉强我，我去说因为我愿意，我需要去剧组历练涨涨见识。小尘，我的目的不只是接戏，你知道的。”
　　实际上，经年过去，陆貅如今的生存意义很模糊。活下去没有任何难度，物质上过好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
　　就目前而言，除了顾简尘，他找不到生命的其他亮点，但顾简尘是个独立的、成长的个体，他无法永远陪在他身边。
　　再则，他还有个愿望没完成。
　　演员这个行业他从未涉足，目测主观性极强，难度颇高，把登顶作为一个长期目标是个不错的选择——也契合初世的他的心愿。
　　一步、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顾简尘当然知道陆貅的追求，可他看不得陆貅委屈自己……但陆貅既然说自己是自愿的……
　　“那之后你怎么打算的？”“赚钱，打基础，接戏，学习，接戏。如果我做得不错，有戏可接的话。”
　　他认为这个未曾涉足的行业会很有挑战性。
　　顾简尘瘪嘴：“你庆功宴都不去，这么急，什么时候走？”
　　顾简尘此时不敢和陆貅对视，但他低沉情绪隐藏得并不成功，萦绕在他周身的空气中充满了离别的难过。
　　陆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今晚凌晨。”
　　顾简尘猛地抬眼，惊诧道：“今晚？这么突然？”他脱口而出：“那我怎么办？”
　　陆貅按着计划中的说：“你签的公司很好，以你的能力和你哥的关系，你后面前程无忧。”
　　“你不管我了？”
　　“综艺都录完了，我还能管你一辈子？”
　　顾简尘狠狠盯着陆貅该死的平静的眼睛，冷硬的时钟刻度足足走过半分钟，他才恨恨开口：“你这种人……”话刚开个头，声音竟颤了下，他急忙闭嘴，闭眼缓了口气，恶狠狠道：“你这种混蛋，我也不稀罕你管！”
　　陆貅蓦然想起几个月前顾简尘在他面前喊他‘仇人’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灵魂的牵引，才让他那么容易地对自己放下防备，甚至对他产生依赖？
　　车上章森他们已经叫了顾简尘好几次，车已经启动，司机鸣了声喇叭，顾简尘没再看陆貅，趴着车门瞬间就窜了进去。
　　车身逐渐变小，陆貅心里被细长的丝线牵扯出一小块难以言喻的空洞。
　　……
　　陆貅回去后先敲了会电脑，花了一个半小时提交了一个小项目，然后才开始收拾行李。
　　近午夜时，陆貅若有所感地停下，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便看到颓懒地靠在门边，一脸诧异加尴尬的顾简尘。
　　陆貅完全没有意外，语气都跟平时一样，“进来吗？”
　　顾简尘单手揣在兜里，此时微微站直身体，摸出一张房卡，说：“我突然想起你的门卡还在我这儿。”
　　门卡可以直接退还给前台。
　　顾简尘找补：“还有羞羞，它一直寄养在你这儿，你走了，还没说它怎么安置。”
　　“我联系了你哥，他会来把羞羞接回家。”
　　顾简尘语气不辨喜怒：“你没通知我。”
　　“现在正在跟你说。”
　　“……”他现在心情烦躁，加上之前跟陆貅吵架后他后悔了，现在实在争辩不起来，于是怏怏地哼哼了声。
　　他跟着陆貅进屋，陆貅让他随意，便又去忙自己的了。
　　顾简尘看见他在健身房收拾贴身用品。
　　他抱着还没来得及送走的羞羞，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羞羞正是最玲珑可爱的时候，平时活跃的它此刻乖巧地趴在顾简尘胸口，任由顾简尘给它梳毛。
　　那边陆貅的电脑还亮着，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顾简尘视力不错，抬眼就看见‘李大海’的名字，是节目组那个后期，外号白胖胖。
　　——OK，我刚刚连夜给你打包上交了。
　　应该是陆貅的私事。
　　看样子陆貅和他联系挺频繁的。
　　顾简尘心里颇不是滋味。
　　然后就看到他桌面大喇喇显示着一个窗口:
　　《长生》，导演：盛灝。
　　顾简尘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去看了好几眼，可劲地揉了揉眼睛。
　　“盛灏？！陆貅，你接了盛大佬的剧本？”他因为太过惊讶，声音很大。
　　盛灏，才华横溢，背景雄厚，早年学习金融，大学因为兴趣自学导演，继承家产两年后把家业甩给弟弟，开始导他人生中第一部 片子。
　　他第一部 文艺片就获得很高的票房，之后自查不足，跟国内顶级教授学习系统知识一年，导出一部悬疑片，获得年度桂冠，摘下国内数项奖项。在他最受期待的时候，他却又跑到国外，深造了足足两年。
　　再度归来，他的导演风格开始逐渐稳定，三十岁接连导出四部举名海内外的电影，一部古装巨制历史正剧，事业达到巅峰。
　　他为人四十年如一日，刻板严厉，思想自主独立，因为他本身就是资本，所以从不屈从资本，最恨歪门邪道，三观极正，是当今娱乐圈一股板正的清流。
　　因为严谨的态度和对事业的热爱，他出品的剧，从没有渣滓。
　　即使翻车，大都是市场和剧本不契合，可戏本身却无可指摘。
　　所以这样的导演，能去他手下，那是天大的运气。
　　可以说，盛灏大导，是整个娱乐圈演员艺人捧到天花板上的人。演员为得演他的戏而幸运，小鲜肉若演了盛导的戏，能直接提档。
　　且因其导戏的质量和为人的品质，更是被群众封神。
　　陆貅：“没。”他走到门边看见顾简尘坐在自己电脑前，加了一句：“这部戏刚定下导演，还没开始找演员。”
　　顾简尘甚至顾不上离别的愁绪，见鬼似的问：“那你怎么有剧本？”
　　“我去搜了搜今年的电影备案，看见了这位导演，今年要开机的导演中只有他人品相对正派，所以我对他手上的剧本很好奇，就搜来看看。”
　　顾简尘轻轻抽了口气，“你黑进盛导的电脑了？”
　　陆貅摇头：“那多不尊重。”
　　顾简尘：“……”
　　“线上拦截的。”
　　“有差别吗？”
　　“我对值得尊敬的人有尊敬之心。”
　　顾简尘点头，陆貅的确很有原则，否则以他出神入化的技术……他完全不敢让陆貅去挑战某些防火墙，怕出大事。
　　顾简尘：“剧本怎么样？”
　　“可改造空间大，可以冲奖。修缮后冲奖可能性更大。”
　　顾简尘听着陆貅平平淡淡的描述，心脏莫名怦怦跳起来，他之前从没把陆貅说登顶的事当真，因为他连戏都没演过，影帝太过遥远。
　　可陆貅……陆貅本身就等于不可能啊。
　　顾简尘：“盛导包揽了各大奖项，都活成国内的传奇人物了。听说他现在唯一的遗憾只是没拿白桦国际奖，已经冲了四年了。”
　　奖项不能代表全部，可一份职业做到一定地步，总有精神疲乏的时候，当自我评价进入到模糊期，这时候奖项便是很好的一个证明。
　　就像学生努力奋斗后卷子上划下的等级评定。
　　再则，盛灏一直是个目标清晰、要强的人。这辈子不拿个全满贯，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
　　陆貅把箱子拖了出来，答到：“嗯，所以他这部电影依旧是奔着冲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