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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拒绝加班(212)

作者:岫青晓白 时间:2022-01-25 01:11 标签:强强 穿书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在他脚下,地面同样被黑色一寸寸吞没,阴森寒冷的气息如同潮水,漫过道殿,漫过鹤峰,漫向整个宗门、整座山、整片陆地。
  当啷!
  谢龄持剑劈向谢风掠的手臂,碰撞出刺耳酸牙的响声。
  ——谢风掠手臂上金芒流转,皮肤隆起成一片又一片翕动着的龙鳞。他竟龙化了。
  萧峋瞥了眼插进胸膛、捏碎了他心脏的手,轻声道:“看来你和本体之间没有联系。”
  言语之间,萧峋五指成爪,抓起一团森寒浊气,拍向谢风掠胸前的伤口。
  他龙化的部位只有手臂,加之伤口未愈合,血肉暴露在外,即使有意抵挡,也受到了浊气侵蚀。
  谢风掠眼瞳收缩,眉紧紧拧起,神情痛苦狰狞。
  这时谢龄将崔嵬从神启者身上提出的毒倒到剑上,再度向谢风掠出剑。
  这一剑是刺,剑尖从某一片龙鳞下方穿过,刺进根部的肉里,直撞上骨头。俄顷间剑气迸发,砰的一声炸断这条手臂。
  “啊!”谢风掠惨叫后退,表情更加扭曲,他意识到局势并非太利于自己,顾不得再对萧峋下死手,飞身窜向殿外。
  谢龄提步欲追,脚步却迈得犹豫。
  萧峋封住胸前几处大穴,声音沙哑地说:“先杀死他。”
  “你给我撑住。”谢龄瞪着眼看向他,咬字极用力。
  谢龄握紧长剑,足尖一点掠至殿外。
  漫山遍野都化作阴墟,草木山石枯败腐朽,谢风掠赤着上身穿行其间,身形尤为清晰。
  谢龄学着萧峋先前的方法,聚了一团分不清是怨气还是魔气的幽冷之气到手中。同时道殿的阵法起了变化,变成了一座困阵。
  谢龄故意放慢速度,在谢风掠接连两次转回同一个地方、四下环顾生出不耐烦情绪时,突然发力、闪向他身侧。
  谢龄剑提在右手,自下而上挑向谢风掠脖颈。谢风掠侧身避让,而在此时,谢龄抬起左手,对着他递至自己身前来的那一侧胸膛拍出一掌。
  那正是萧峋用浊气侵蚀过的地方。谢龄掌心里同样有一团昏黑的浊气,同样打向那条伤口。
  “嗬……”谢风掠喉咙里发出低吼。
  谢龄冷冷注视他金黄色的眼睛,手中剑再起。
  满山黑风,有人来到道殿外,却被阵法拦下。谢龄无暇顾及这一点,萧峋艰难地将自己挪到罗汉榻上后,手指动了动,为这位访客“开门”。
  来者是古松,面无表情从浊气里穿过,径直来到萧峋面前。他的目光扫过萧峋胸膛上的断手,抬起右手捏诀结印,食指点向萧峋眉心。
  若这世上真有奇迹,大抵便是眼前的画面。
  谢风掠的断手从萧峋身上脱落,他胸膛间的血窟窿以堪称诡异的速度愈合,脸色由灰黑转回了泛着青的白,眼神重新有了光彩。
  这就像是给一幅黑白水墨上了色,不仅是萧峋,连他置身的道殿、道殿所在的山峰都恢复了颜色,荒枝抖落浅雪抽出新芽,石上枯苔焕发绿意,繁星照夜,弦月垂野。
  浊气如退潮,迅速又无声地离去了,而山风漫过山岗,春回之夜。
  咚。
  萧峋胸膛中传出心音。
  他神情既惊讶又无语,数度启唇数度闭上,最后道出一句:“你又动了禁术。”
  古松瞥了这人一眼,没有收回手指、停下动作。萧峋正在恢复,但他的面容和身体却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你本还有几年可活,现在却立马就要死了。”萧峋扯了下唇,“可就算你牺牲了自己,也只能换来寥寥数日的安宁。”
  “我只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古松神情冷漠,语气平静不带感情。
  “如果接下来的事我也做不到,你的牺牲岂不就白费了?”萧峋问。
  古松:“那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萧峋极轻地叹了一声。
  古松不再和他说话,转头看向殿外,关注外面的情形。
  庭院损毁大半,石崩树裂,灯火零碎。谢龄立于这狼藉之间,周身剑气缭绕,神情异常冷漠。他出手更是狠戾,比对付先前三个天道化身更胜三分,将谢风掠这个天道□□逼得一步一步后退。
  风摇影乱。
  天道本体陨落,就算身为□□的谢风掠和他切断了联系,但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只能龙化一条手臂就是证明。
  加之他两度受到浊气侵蚀,而谢龄碎裂的经脉已经恢复,出手不留情面,剑招无比强横,没用多久便占据上风。
  谢风掠似乎还恢复了些许自己的意识。
  他靠在一棵树下,左手握剑,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使得伤口处血流得更加汹涌。
  “师、父……”
  谢风掠轻喊着,金色的眼眸里情绪交错,谢龄读出挣扎、迷茫和祈求,但不为所动。
  “我不是你师父。”谢龄冷声说道。
  “师父。”谢风掠望着谢龄,又喊了一声。
  谢龄皱起眉,察觉到了殿内正在发生的事。但他没有往回看。他不打算也不能再给谢风掠挣扎机会了,往剑上丢出最后一点儿浊气,向树下之人出剑。
  与之前的招式相同,这一剑依然不带任何花哨的装点,唯有浓浓的杀意。剑光如长虹流泻,径直递向谢风掠身前。
  谢风掠试图闪躲,却遭浊气先一步侵蚀,没能躲过。
  下一刻才是剑。
  这一剑刺进他胸口。
  磅礴的剑气也灌入胸口,谢风掠疼痛不已,神情狰狞又愧疚。谢龄冷冷淡淡同他对视,翻转手腕,将剑绞动。
  谢风掠瞪大一双金黄色的眼眸,瞪着远处的天空,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崩解坠落,消散得无影。
  他死了。
  谢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抖,抖掉剑上的血,快步回到殿内。
  大殿安静。萧峋坐在榻上,胸膛上的伤已恢复到看不出的程度,可他面前的古松,身体却呈现出半透明之色。
  谢龄明白缘由,但不肯信。他甚至不敢走过去,只低低喊了一声:“师兄?”
  古松转身,和谢龄对视一刹垂下眼眸,抿唇说道:“我要走了。”他的语气不再如先前平静,听起来轻飘飘的,难落到实处。
  谢龄将剑越握越紧,知晓这话的意思,却还是问:“你要……去哪里?”
  古松的身体又浅了一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复又抬眸,声音变得温和:“你不想当宗主,就退了,让他们再选一个出来。”
  “不……”谢龄摇头。
  “照顾好自己。”
  谢龄还是摇头。
  “每个人都会死亡,或早或晚而已。”古松温声。
  谢龄嘴唇嗫嚅着:“所以每个人都会别离,或早或晚而已?”
  “谢谢你来到这里。”古松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正向上牵起,身形和面容却彻底透明淡去,如若泡沫消失在光阴里。
  “谢、谢?”谢龄怔怔看着那处,向后退开,又向前,三两步之后顿足,缓慢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萧峋垂下衣袖,沉默地起身,走到谢龄身侧。
  “事情,到这里结束了吧?”谢龄的嗓音变得低哑。
  “是。”萧峋回答。
  “真的?”
  “当真如此。”
  当。
  谢龄丢掉了手里的剑。
  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几度生死,难以入眠,人间道上下尽是嘈杂之声。时来峰开了夜市,人流如织,星辰也凑起热闹,在天穹中闪烁流转。
  四野苍青,松柏挺拔,山上的梨花开了,摇晃在正月的夜风里,纷繁又烂漫。
  却也不乏静谧之处。
  契玄峰峰顶,如水夜色里,沉寂伫立着一口铜钟。
  这口钟庞大古朴,每逢掌门逝世,才会被敲响。
  钟身上没有蒙灰,也无雨露风霜摧打的痕迹,像一位长者,沉默长久地伫立山下。
  谢龄一步一步行至此,茫然四顾。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久到松枝上凝结出露水,扶住钟杵,撞响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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