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渣了大佬后又穿回去了(144)
他不该死。
他替他受了那么多苦,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他,他不该这么就死了!
因他而死。
顾然眼里的泪水骤然滑了下来,说不清的复杂情愫在胸口炸开,逼的他几乎硬生生的跪下去。
乱坟岗是宫内太监宫女尸体暂停的地方,每七日有人来收骨,带到宫外处理,林弦歌到的时候一架一架的车正拉着往宫门走。
林弦歌腿上骤然就软了,发了疯的跑到车队跟前,不准他们再走一步。
拉车的太监看到有人不要命的挡在前面也不由自主的惊了一下,只是他们没来的及反应,就看到那看着挺正常一个人,失心疯了般一架车一车的掀白布。
尸臭因为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登时有人不愿意了,上去扯住林弦歌就吼“你干什么!误了时间点可是要挨板子的,快滚!”
林弦歌身上的气力用到了极致,凭着一口,气扒着那运尸的车子不许走。
“我要找小银子。”
“我要带他回家的啊”
林弦歌泪流满面,手上身后的伤全都崩裂了,撕心裂肺的疼,他却发了疯的从自己身上找东西。
他的衣服是才换的,根本没有值钱的物件,为首的太监几乎等的不耐烦了,突然听见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近乎颤抖的抱住他的腿“我有钱,我有钱,求求你,让我找小银子。”
林弦歌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踢了出去“你有钱,你有钱我还是天王老子呢,滚!碍着我办事”
林弦歌连爬都爬不动了,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太监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竟整个人疯了般朝运尸车撞去。
小太监心细,慌忙躲开,林弦歌没撞到整个人扑在了地上,这么一来后面也不敢走了,为首的正要发火,却见那怪人竟是连呼吸都窒住了,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车内。
大多数已经腐烂了,他看见一个身上扎了无数只断剑的身体,他的脊柱被层层尸体折开,两节腿骨白森森压断了搭在囚车边上,整个人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蜷起。
那双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一小包药。
那是给世子续筋脉用的,他不能丢了。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
滚!
太监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在冲天的恶臭中,跪在青石板上抱着一截骨头疯了般的痛哭失声。
大太监一时也骂不下去了,心里毛毛的,动了动眼,示意他们快走。
宫里疯子不少,招惹一个,也不知道什么身份,日后总归是不好的。
车轮碾压着石子一架一架驶过。
引磬声四面八方的涌来,厉鬼般撕扯着跪在地上的灵魂。
林弦歌,你就是煞星。
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林弦歌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朱今辞大发雷霆,将承乾殿的太监全都拉下去杖.责,不顾东厥使者还等在驿馆,在宫门口找到人后就一路拖着往回走。
那人也是能抗,腿似乎都跪的动不了了,只抱着怀里的东西,身后血拖了一地也一声不吭。
承乾殿的门骤然关紧,暴怒和冲砸之声一刻不停的响了起来。
“你要跑?”
“林弦歌?你要出宫!”
他要离开他。
林弦歌想离开他!
朱今辞心里积攒了一下午的不安和暴戾瞬间爆发,一把掐起林弦歌的脖子将他甩到床上。
身后的重伤砸上床柱,林弦歌眼前骤然一片浓重的黑雾,嘴里不停的涌着血腥,他却笑得愈来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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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十七)
朱今辞恨到了极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顾虑就像一个笑话, 他发了疯一样将高全海凌迟,将卿离软禁,他装作小太监天天进来给林弦歌上药, 天天一口一口的喂他吃参,甚至他故作矫情不愿意说话, 他也由了他。
可他得到了什么
明明他都是皇帝了。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给他。
他为什么还要走呢?
这样的想法像毒蛇的信子, 一口一口舔舐着心脏早就鲜血淋漓的伤口, 毫不留情的向内注入着毒液。
林弦歌看着朱今辞面目狰狞的脸。
他受伤了, 嘴角溢出了一丝干透的血腥,明明是同样一张脸, 那张脸曾经是他被朱成寅折磨的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到,就能再忍一日的光亮。
他总是表现的那样爱他,爱到他失了智,竟真的以为他的阿辞, 永远就是他的阿辞。
是他贪心了,是他的错。
他忘了人究竟是会变的。
所以搭上了阿旭和风吟的命。
一口血腥涌上林弦歌的喉咙,呛得他整个人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全身的伤因为这个动作不遗余力的撕扯, 啮咬。
他疼得有些恍惚。
阿辞将这镯子送给他的时候是死里逃生的那个冬天,他穿着深色的狐裘, 细长的睫毛掩在雪霜之下, 矜冷贵雍, 淡淡的望向他笑。
他说, 歌儿, 我心悦你。
他接过镯子的时候多欢喜啊。
这样好的一个人。
喜欢他。
林弦歌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他从不曾哭过,直到今日, 他才终于明白,他的阿辞,永远也回不来了。
从他决定欺骗阿辞,帮助朱成寅杀了淮南王府八十二口开始。
无论有多少苦衷。
他们之间,都再没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玉镯被猛烈的砸向地面。
破碎声骤起。
林弦歌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呕了起来,血水溅在地上,一片鲜红的惊心动魄。
只是他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掐着脖子用力怼在了墙上。
“你在砸什么。”
朱今辞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被碎在地上镶金的玉片刺的双眼通红。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砸了镯子。
他怎么敢砸了镯子!
“你他妈的在砸什么!”
朱今辞突然将林弦歌按在地上,地上一路拖过来的血腥还没干透,林弦歌半边脸贴在地上,被激的胃里翻江倒海,似乎连胸口的牵机情蛊都被这难过压下去了,不停的呕着。
“你看清楚”
“那是我给你的镯子。”
是阿辞给歌儿定情的镯子。
朱今辞掐着林弦歌的手有些抖。
一种极度无法掌控的恐慌在心底炸开。
是林弦歌砸错了吧。
他分明那么喜欢这个镯子。在辛者库不还是忍着痛将它补好了。
他一向最宝贝的,他一定是砸错了。
朱今辞充血的目光看到碎玉中的金色,安慰自己般将地上的碎片一把抓起来怼到林弦歌的眼前,“歌儿,这是我送给你的镯子。”
“歌儿,你砸错了是不是”
“你气昏了头,你怪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你面子。”
“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以为你要走了。”
“歌儿,我以为你要走了。”
林弦歌的头发被毫不留情的拽起来,那人的声音却温柔的不像话。他感觉到朱今辞箍着他,连带怀抱都带着颤意,似乎是在害怕。
真可笑,他在害怕什么呢。
“你让我觉得恶心。”
朱今辞一个耳光打过来。
他用尽了他的力气,林弦歌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嘴里没知觉了,但却立刻肿了起来。
他透过蒙蒙黑雾,看见了朱今辞扭曲破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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