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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席地而坐 上(198)

作者:山水间间 时间:2021-09-25 04:44 标签:重生 强强 近水楼台 古代幻想

  于是,温展行眼睁睁地看着他怀里的那位白衣男子依言转过头来。
  头发散乱,面带红潮,眼中含泪,肩膀微颤——然而他确确实实是在笑,笑得止不住。
  一边笑,一边颤着手去撩开遮住方岐生面庞的黑纱,在他下颚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斜过眼睛,重新看向温展行,拭去眼角的泪珠,说道:“他没强迫,我自愿的。”
  温展行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清阳剑,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满面迷茫。
  “你们……”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们为什么要参加比武招亲?”
  “我觉得,即使和你解释了,你也听不懂。”聂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只觉得自己好久没笑得这么凶了,连肚子都笑得隐隐作痛,他眼神略带怀念,说道,“好久不见,温展行。”
  自上一世温展行在邀仙台上的当面质问之后,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从最初的对坐下棋,吟诗赏月,再到后来的恶语相向,想来也叫人唏嘘不已。
  聂秋生性凉薄,从沉云阁一事之后就彻底封闭了自己,虽然是笑着的,却会刻意和所有人保持若有若无的距离,唯有这位脑子一根筋的温大侠,是全然不怕热脸贴冷屁股,闲来无事还会来找他下棋作乐,久而久之,他倒也习惯了。
  他上一世没有能够被称作“至交”的人,温展行勉强算得上半个。
  然而观念终究不同,所以温展行到后来会选择倒戈戚潜渊那头,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条一条细数他的罪过,聂秋其实并不惊讶,只是觉得,果然是他。
  他惊讶的是温展行的恨意如此强烈,他分明不是喜欢表现的人,却第一个站了出来。
  温展行那时候大概是对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还有被隐瞒的难过。
  毕竟相识了这么多年,聂秋从未在温展行面前提过自己的事情,反倒是温展行,问都不用问,就能把所有事情像倒豆子似的往外倒,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秘密,也无需隐瞒。
  归根结底,温展行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聂秋,聂秋却将温展行看得明明白白。
  刚才,聂秋和方岐生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温展行的靠近。
  方岐生有些不虞,手肘抵在湿润的墙壁上,和他耳鬓厮磨,说道:“他过会儿就走了吧。”
  “他不会走的。”聂秋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忽然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温展行心中的那份澄澈如镜的善良与正义,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心中确实是不存任何阴霾的,聂秋想,所以,尽管心中的道义不同,他仍然认可温展行,才会在霞雁城与方岐生饮酒的那一夜,说出“正道的温展行,还可以”这样的话来。
  温展行听到那句“好久不见”后,并没有立马回答,将清阳剑反手插回鞘中,大概是在思考他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白衣男子,为什么这个人表现出一副对他知根知底的样子。
  想了半晌,他眼睛微微一亮,仔细看了看白衣男子的长相,问道:“你是聂家的聂秋?我之前好像在宴会上见过你,我记得那时候老祭司一眼就将你选中……后来你怎么不当了?”
  温展行向来对祭天大典兴致缺缺,他虽然信奉书本中流传下来的那些言论,却也存了理性的质疑,认为书中说的并不是全然正确,“人”比“天”更重要,自然没有去看祭天大典。
  “已经不是了。”聂秋淡淡答道。
  不是聂家的聂秋,也不是被选中的祭司。
  温展行大梦初醒似的,视线从聂秋的脸上挪到方岐生的脸上,再向下滑去,看到他们之间近乎微小的距离,明显关系亲密,又记起聂秋说的那句“我自愿的”,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我这个旁人可以指摘的。”他表情有点奇怪,耳尖微红,也许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幕,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自愿放弃了聂家的身份,放弃了大祭司的身份,选择了加入魔教,对吧?传言中那位新上任的右护法,说的就是你吗?”
  得到聂秋的肯定之后,温展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像他这样心思纯粹,只坚持自己的道义,不管别人看法,一根筋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放弃大好前途,选择加入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魔教。
  温展行看着方岐生和聂秋,开口说道:“那我们就是敌人。”
  “我从不与魔教讲道理。”他说,“但是,古人有云,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我心中的尺度也可能会有出现纰漏的一天,尽管很不愿意承认,魔教或许也不全是十恶不赦之人,至于如何评判,就以你们魔教的规矩来吧。”
  “用刀剑,用血肉,来说服我,或者我说服你们。”
  温展行沉默片刻,终究是没有选择趁这两个人都是疲惫之际发起挑战,而是伸出五根手指,轻轻晃了晃,说道:“五日后,酉时,我会在城门相候,望你们二人能够准时赴约。”
  这个人,满腔热血的,自顾自说了半天之后,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留下聂秋和方岐生面面相觑,只心想——
  镇峨城的四个方位皆设有城门,你说的相候,到底是指的哪个门?


第146章 进府
  镇峨王那个不省心的小女儿, 终于心甘情愿地在比武招亲上决出了头筹。
  有人好奇,到底是谁能叫她另眼相待。
  说书人“哗”地一声开了折扇,冷风四溢, 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又合上了扇子,老老实实地喝下一口热茶, 将扇子在膝盖上轻轻地敲,端着腔调,开了嗓子。
  “话说那天乌云蔽日, 寒风凌冽, 那名为‘白狐面’的白衣少侠立于台上, 静候了半晌,偌大的场地竟然鸦雀无声,无人敢上台与他比试,不论是凑热闹的还是专程前来的侠客, 皆是以为没有人能在他那路数奇特的刀法之下走过十招,更不要说硬着头皮上去丢那个脸了。”
  他说到兴起, 突然站起身来,袍角在木凳上擦过, 猛地跃上桌子, 边比划边描述。
  “就在此时!半空中传来几声闷雷,浮云散去, 显出明晃晃的烈日,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 底下的人便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他的身影而动,“待到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 这才发现,人群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黑衣男子,身负剑匣,斗笠遮面,犹如子夜中的一道暗影,不显山不露水,明显是位深藏不露的侠客。”
  “他一出现,就直直地朝着比武擂台走去,众人纷纷避让,好似一片花花绿绿的苇草之中,有寒鸦低飞而过,于是芦苇被吹得四散而去,压弯了身形,不得不让出条路来。”
  “强者之间大抵都是用刀剑来说话的。”说书人向前踏出一步,双腿悬空,一屁股坐在了木桌边上,抬手端茶,吹开氤氲的雾气,润了润喉,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那位白衣刀客,还有那位黑衣剑客,一句象征性的寒暄,一个‘请’字,便不再废话,取下了刀鞘和剑匣,狂风渐起,只听锣鼓声响,再定睛看去,他们便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声音交叠往复,噼噼啪啪,是木柴在烈焰中燃烧时的暴烈;淅淅沥沥,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溅落在青苔时的静默;咿咿呀呀,是打快板的唱戏的说书的成了那故事中人。”说书人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一个普通的看客只闻声响,瞧不清虚虚实实的人影晃动。”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这些人不过就听个响儿,图个热闹。”
  说书人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颇有一副混吃等死的懒散样。
  底下哄堂大笑。
  也无需他说出结局,整个镇峨城的人都知晓,这两位虽然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但是最后却是黑衣刀客先落的地,之后才是白衣剑客,自然算作白衣剑客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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