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系统罚他生娃(80)
可阿离跟明湛之间他都没参与推动,为什么会获得能量?这不符合系统所说的啊。
脑子里一阵白光闪过,苏景阳顿感神魂俱颤,脚下凌乱的步子霍然顿住,乌黑眸子里无声的惊愕震荡开来!
他醉酒那天阿离灼热难过的眼泪,事后询问阿离否认时那看似沉静的笑容,离别时阿离那仿若诀别的浓烈伤感……
苏景阳想到了某个可能,心底依然掀起了狂涛巨浪!
那天心思沉重喝醉酒自己定然对阿离说出什么了,阿离知道了一切,为了让他能回家,所以才进宫跟明湛在一起!
因为今天的这段姻缘是他促成的,所以他会得到能量!
苏景阳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瞬间脸都白了。
回想起当初阿离为了安抚他还编了一堆理由,说是自己想进宫有野心。苏景阳当时就觉得隐隐违和,不像是他说的话,现在才明白阿离原来都是为了他!
在对以后所有的事情未知的情况下,阿离竟就这样为了他,毅然决然带着孩子进了宫。
苏景阳难以抑制红了眼眶,他愧疚的心都在滴血。他真是罪该万死,当时明明已经察觉了异常却没有继续追根问底,如今明湛是对阿离好的,假如不好呢?并不像明嘉盛所说的那样呢?那么推动阿离走上这条路的他岂不是成了害人的凶手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苏景阳失神,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床边,心里沉得仿佛压了一座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阿离为他背负了这些,他竟然如同傻子似的,恍然不知情。
苏景阳觉得自己实在太混账了!
“你哪里不舒服?”容辞摸摸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蹙眉头:“怎么全是冷汗?手也很冰。”
容辞吩咐人去喊李因过来,苏景阳听到后唇动了动,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没事,不用看,我坐会儿就好了。”
容辞目光凝视住他苍白的脸,和那快哭出来的模样:“你觉得你这像是没事的样子?”
苏景阳喃喃道:“我……真的没事。”
陵离跟明湛这一对,他一开始抱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可如今,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知范围。没收到九成的能量已经不是最大的打击,此时此刻他因为心里那个接近肯定的猜测,已经快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给淹没了。
苏景阳心口窒痛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病着,他真的想立马就出发去晋城,去见陵离,和他说对不起……可如今,对不起已然不能挽回什么了。
容辞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让李因过来看看孩子,顺便也给你看看,行吗?”
苏景阳不再说什么,安静的与他对视了会儿,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叹息。
容辞知道苏景阳一直隐瞒了一些事情,这大概是他永远无法探知的秘密。此时容辞察觉他不对,却根本摸不清他到底怎么了,面对这种无法掌控的因素,容辞心中也隐隐涌起些燥郁。
容辞倏地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苏景阳,沉声问:“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没料到他能敏锐的捕捉到一些玄机,苏景阳错愕须臾,旋即笑了笑,低声道:“没有,我答应过你,要走的话会提前一段时日跟你说的。”
容辞手下的力道更用力了些,眸光幽深,“你不要食言。”
苏景阳回望住他,斩钉截铁,“决不食言。”
容辞又深深的注视了他许久,这才看起来放心,将他的手拉至唇边吻了一下。
苏景阳默然回望。离不开了,暂时离不开了,这个世界到底谁是主角令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迷茫里……而奇怪的是,在知道暂时回不了家时,他心间的失落并没有意料中的那般铺天盖地令人窒息,大概……还是因为自己之前就有些心理准备的吧。
两个孩子反反复复的发烧了三天,终于都好起来了,只是阿昱阿熙原本还有些肉嘟嘟的脸蛋眼看着就瘦了下去,瘦了之后虽然五官轮廓瞧着比之前更加的精致漂亮了,但苏景阳心痛无比,总觉得小奶娃要肉稍多点才健康。
这天中午两个孩子刚睡下了,苏景阳跑到书桌边端端正正的坐下了,容辞见状问他干什么,他抓着笔,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我给阿离写信。”
他虽然愧疚难安,但也不会犯傻,关于此事的猜测还有抱歉之类的话决计不能写在信里的,如果被明湛看到的话,那就完了。
苏景阳克制着心底的翻涌的思绪,最后就只写了一些问候的话语,然后在结束的时候说等孩子满周岁了就回去晋城看望他。
苏景阳的信刚写完,正在等晾干,巫师大人派人来报,说容华突然晕过去了。
苏景阳跟容辞对了个眼神,很快起身来,吩咐奶娘照看好孩子,他们一齐出门了。
他们两人赶到容华的寝殿之时,容华已经醒了,他靠坐在床上,身上仅穿着雪白的里衣,一头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脑后,目光散落在空气里,瞳眸里一片木然空白,整个人沉寂得仿佛没有声息了。
“……容华?”苏景阳凑近了些,才小心翼翼的唤他的名字。
刚才他跟容辞到的时候,发现明嘉盛就僵立在外面,整个人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沉痛,却没有进来。
容华听见了苏景阳的声音,凝滞的黑眼珠这才缓缓的动了动,转向他跟容辞。
苏景阳有些紧张,低低唤了声:“容华,你……”
容华不喜不悲的道:“你们来了。”
他直接赤着脚下床,身形微微摇晃的绕过苏景阳,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走到躺椅那躺上去,又对着酒壶灌了两口酒。
苏景阳想上前阻止他这样猛灌,容辞却将他拦住,眼神示意他别管。
容华倒也没再多喝了,他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枕在脑后,眸子泛着湿润的光泽,语气些微的怅惘道:“既然都来了,那么……就给你们讲个故事罢,免得你们白跑一趟。”
苏景阳踟蹰了一下,走到他身侧单膝蹲下,“容华,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嗯。该想起的大概都想起来了,决计不会受人蒙骗。”容华侧过脸来看他,“你想听么?就是可能会有些无趣,我怕你听得睡着。”
容华说到这里哂然轻笑了一声,苏景阳回头去看门外的明嘉盛,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形似乎有些不稳。
苏景阳眉心轻蹙着,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容华,容华已经开始缓缓讲述起来,语气极为平铺直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容辞跟苏景阳一站一蹲,在旁默然听着。
慕容华作为望月山庄的长孙,从出生就受尽全家宠爱,却也养成了蛮横强硬的性子。这样的他十四岁时的一个因缘际会,与魔教之子林阙不打不相识,他张扬似火,林阙冷漠如冰,两人是出乎预料的契合,仿佛天生是为了对方存在的另外一半。
两位少年从认识一年后在一起了,相爱了四年,却也遭受了四年的阻挠。
这份阻力来至于慕容华的父亲,慕昀,他死活不肯同意慕容华与林阙在一起。
并不是全因为林阙是魔教之人,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他们林家根本就不正常——林阙的父亲林昭根本不是被生下来的,他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忧思成疾跳了楼,他母亲死了,而他被一个神医被他母亲肚子里给挖出才活下来了。
更邪气的是,林阙的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也是因为抑郁之疾跳了楼,林阙亦是被从他母亲肚子里挖出来,捡回了一条命。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命格诡异,爱子心切的慕昀极害怕自己的儿子在嫁给林阙之后,也会中这样的邪,到时候莫名其妙的跳楼,他想尽办法的拆散他们二人,甚至狠心将他关押在密室里将近三月之久,将多次前来求见的林阙给打伤,也与林昭结了仇,就是为了让慕林二人能彻底断绝关系。
可是慕容华从小就羡慕向往祖父祖母忠贞不渝的爱情,他无比渴望能拥有如此美好一段的感情,他想像祖母那般敢爱敢恨,他根本无法忘记心中的林阙,他也不是会轻易妥协的性子。
他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祖母的帮助之下,摆脱了关押他的密室从家里逃出去了。
容华说到这儿眸光幽幽不定,顿了半晌,才缓声接着道:“然后,我就在去找林阙的路上遇上了一个人,一个……让我踏入深渊,永远无法回头的人。”
第70章
苏景阳缓缓抓紧了躺椅的扶手, 眼神里俱是无声的震惊, 瞪圆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魔教, 姓林, 怀孕跳楼……这么多都对的上, 绝对不是巧合!
容华口中讲述的林阙和林昭,定然是陆浅和林迦的后代!陆浅的孩子竟然活下来了么?!而且还跟容华有这一层的关系!
苏景阳都懵了, 他回头去容辞, 见他神情微动,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两人视线撞上, 都默然不言。
接下去的故事,苏景阳猜到了一点, 容华口中遇到的那个让他跌入深渊的人, 应该就是明嘉盛了。
果不其然, 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嘉盛无意间从太后那里得知, 以前跟望月山庄为他口头定了桩亲事。他少年意气,克制不住满心的好奇,便悄然溜出宫去寻找与他定亲的慕容华, 好巧不巧便与刚从家里逃出来的慕容华遇上了。
容华轻轻哂道:“他一早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称我为慕容兄, 与我说笑套近乎,接近我……还陪着我一路去找林阙,可笑的是我当时觉得他坦荡磊落, 君子之风, 竟然轻信了他, 将他当做朋友。”
明嘉盛沉黑的瞳眸悲切的望向这边,双拳紧握,指关节泛起了白色。初见时容华那如烈火红莲般灼然的身影,明艳夺目的美丽面容犹如烙印一般,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始终还带着一抹噬人的温度,深深刻印在他的心底。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魔怔了般在脑海里时刻盘桓——他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他后来如愿以偿了,只是……
容华道:“我爹将林阙打伤,与林阙的父亲结了仇,我从家里逃出去找林阙,林阙的父亲却不肯让我与林阙相见,还告诉我,林阙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当然不相信,林阙他绝对不会这样对我。但是……他却真的要娶别人。”
苏景阳注意到容华握着酒壶的手微微发抖,含着泪意黑眸有一抹恨意闪过。
再见到林阙是在一个月后的婚礼之上,慕容华深感被背叛,完全失去理智,怒火滔天的大闹婚礼现场,差点将林阙的新婚妻子给杀了,林阙像是变了个人,护着新婚夫人,并对慕容华恶言相向,还说早受够了他父亲的百般刁难,以后不想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