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系统罚他生娃(37)
“可不是,谁能想到呢,向家养了他那么多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说向家对他不好,吃饭从来不让上桌,向大喝醉了酒还打他。”
“不好就能杀人了吗??谁家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连自己孩子都杀,可见确实是个狠毒的。”
“不过听说两个孩子都是一刀毙命,到底还是念着骨肉情的……”
苏景阳站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耳边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身子被推攮得东倒西歪,他却始终木然一张脸。
向草因为杀了四个人,而且作案手段残忍,属于重犯,要被拖着沿街示众。镇上的人早就闻风而动,跑出来看热闹,不过多时街边就挤满了人。
苏景阳在人群里不知站了多久,被官兵押着的囚车终于来了,向草在囚车里,跟跟平日一样敛眸沉默,平和安静的表情令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人群里议论声渐高,却也没人朝囚车丢东西,向草的脸上身上还是干净的。
苏景阳脸色苍白的望向他,向草却仿佛察觉了什么,微微转过眸子,不偏不倚越过重重的人群正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向草原本平静的脸上仿佛有一瞬间的松动,旋即嘴角微微弯了弯,对着苏景阳露出一抹极短暂的笑,嘴巴动了动,似乎无声说了句谢谢。
苏景阳只觉心头狠狠一抽,晃了晃神,囚车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人群都散了,苏景阳才开始慢慢往回走,走了两步却顿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满心的悲伤和懊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强势一点,逼着他带女儿离开呢?如果离开了,就不会发生这些无法挽回的事了。
只可惜,一步迟了,步步迟了。
向草,向草啊,你以后,终于不用像草一般的被践踏的活着了。
第32章
苏景阳内心其实清楚, 其实向草的事情他不能强行怪自己, 可整件事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好几天过去了,他还是觉得心里积郁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闷闷的,无精打采。
因为向草是重犯, 不能探监,苏景阳没能去看他,也没法问他小水被葬在了哪里。苏景阳也试着去找了,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不过他相信向草一定给小水选了个安静的好地方让她沉睡。
原本镇上还有讨论陵离那事的余热, 可是等向草的事情发生之后,街头巷尾热烈议论的全部变成了向家灭门案子。
之前陵离出门还总是有人用各色眼神打量或者指指点点,可现在却少有这种情况了,仿佛陵离当年那点事跟向草比起来, 都有点不值一提了。
陵离现在也早就不用戴着帷帽进出林记小馆了,对他有意见的不会来林记小馆吃饭,来林记小馆吃饭的大概也就不在乎那点事儿。再加上陵离确实在厨艺上有天分,肯钻研, 做的菜极好吃, 生意又渐渐地恢复了些热度, 厨房里也请了帮工。
陵离虽然忙, 可还是隔一会就出来外面看看苏景阳, 可几乎每次出来, 苏景阳都是坐在柜台后,撑着脸颊发怔,失魂落魄的。
陵离对于向草的事情心里也非常的难受,可是他知道,苏景阳难受之余比他多了许多的懊悔,这种懊悔刺进心里,就算以后会被时间冲淡,也永远难以忘怀。
陵离有心想开解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过了几天容辞过来陵离家,语气迟疑了片刻才告诉苏景阳,“那个,昨天晚上我不在家,那只鸡半夜跑出来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冻死了。”
苏景阳手里还握着根扫帚,眼睛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了片刻,“冻死了?”
容辞点点头。
苏景阳眼眶迅速的潮湿了,望着容辞开始哗哗的流眼泪,越流越凶,“竟然,竟然死了,你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冻死了……”
陵离刚好从厨房进来,就看到苏景阳抱着长扫帚站在那哭得极为伤心,满眸惊诧,立马过来想安慰他,容辞却悄然对陵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陵离愣了下立马也明白过来,步伐轻轻地走到苏景阳身边,表情难过的将他望了一会儿,伸手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扫帚给拿走,然后又给搬了把椅子出来,按着他坐下,还给他披了件衣服,让他坐着哭。
苏景阳哭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动静,红着眼睛眼泪顺着紧抿着的唇,还有下巴嘀嗒嘀嗒的往下落,肩膀震颤抽动,抽抽噎噎看起来难受极了。就连在旁边玩的阿轩也跑过来,探着小脑袋关心的问舅舅怎么了。
三个人就在院子里围着苏景阳,看着他哭。
等估摸着苏景阳心头的那股郁气发泄差不多了,陵离才抓着他的手柔声对他说:“景阳别难过了,我们把鸡埋了,再,再给它立碑,好不好?”
容辞望着苏景阳泪汪汪的眼睛,语调也难得的柔软,“是我不对,一时疏忽,你想怎么安排,我听你的。”
苏景阳已经没哭了,他眼睛发直的愣了会儿神,才猛地抬起袖子狠狠擦干脸,长吐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还含着泪意的澄净眸子瞥了容辞一眼,又看向蹲在自己面前满脸担忧的陵离,回握住他的手,有点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我不至于真为了一只鸡怎么样。我只是,只是……”
苏景阳没说下去了,揉了揉眼睛,鼻音浓浓的道:“别浪费了,还是炖汤喝吧。”
于是,这只跟容辞有着各种爱恨情仇的鸡还是逃不过命运,终结在了饭桌之上。
一起吃完了饭,容辞听到苏景阳边收碗嘴里边在那不停地嘀嘀咕咕,“让你不要取名叫阳阳,不要取名叫阳阳,现在冻死可好了?真是不吉利!”
容辞见他这股愤愤的劲头,就知他压抑多时的心绪释放了,人也变得正常了,便抬了抬下巴,微微扬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苏景阳抬起头来,满脸严肃的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个红包压压晦气。
容辞就当真在第二天一早给了他个红封,苏景阳接过打开,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百两的银票??!
苏景阳整个人都懵逼了,他这是讨吉利,又不是真的讨钱,更何况随随便便就给一百两,这可是能买两间小屋子的价格了。
苏景阳忙把钱还给他,说换一个铜板就行了,容辞顿了顿,对他道:“我没这么小的钱。”
最后苏景阳非让容辞拿碎银子过来,自己给他换了相应数量的铜板,然后又让容辞重新装一个铜板到红封里,这才收下了。
容辞被他逗笑了,盯着他满意的神色,低声道:“没见过比你更能折腾的。”容辞觉得他好像总是喜欢在一些小事上固执较真。
苏景阳收好了红封,听他这么说,满脸不高兴瞪他:“你不给鸡取名字的话,哪来这么多事,还不是怪你!”
两人不痛不痒的吵了会儿嘴就各自分开,容辞好像出门有事,苏景阳就跟陵离还有阿轩去林记小馆。陵离发现苏景阳是真的好了很多,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店里请了小二后,苏景阳就收收钱,忙不过来的时候会亲自帮忙。这两天稍微闲时他就在柜台后发呆想事情。
现在陵离在镇上虽然肯定还是处于不受欢迎的那类人里,但也比从前的境遇要好上了许多,就算没有他在的话,林记小馆也能维持下去了,再加上还有梁路的照拂,陵离以后定然能过的富足无忧。
按照苏景阳原本的计划,目前这个阶段就该出发,一路上去寻找本文的主角了,可是自从上次陵离说了此生的愿望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之后,苏景阳心里又难以割舍。
难不成,要将林记小馆转卖,然后带着陵离一起走?可是阿轩还需要到容城去继续治疗呢,那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苏景阳的烦忧没多久,店里突然远到而来两名很特别的客人,令之前看过无数爱情话本的苏景阳登时胸口激荡,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作为一本书的主角,最重要的是什么?
容貌。
不管是看过的那些书,还有原本世界里那些女同事们讨论的那些小说,男主女主的脸都是好看的,至少也得落个清秀,这样才能引起读者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而作为一本生子文的主角,最重要的,当然要有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双人子。
苏景阳站在柜台后用书遮挡住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压抑着满心的狂喜激动,偷偷打量着那边分桌而坐却又仿佛情愫暗暗涌动着的两个年轻人。
一个浅紫色衣衫,衣袂飘然,黑发如墨,肤白似雪,眉眼长得无比精致,眸光流转间媚色天成。刚才他亲自上菜的时候,看到了紫衣人手心的红痣,是个双人子。
另一个深蓝色紧袖衣衫,黑发束着,虽然是简单的剑客打扮,却又瞧着有几分矜贵,眉目清朗,浑身透着股沉静的气质,瞧着要比紫衣人年龄小些。
这两人虽然分开坐着,但那蓝衣少年却不时的回眸去痴痴的凝望紫衣人,似想开口说话,却被紫衣人瞪了一眼后,又不敢开口,随即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委屈的低了低头。好一会过去,他面前的饭菜都还没动。
苏景阳越看越激动,妥了妥了!稳了稳了!!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两个人!!!主角肯定就是这对了!!!
苏景阳正准备找个借口过去打探打探,那紫衣人眸子一扫,刚好跟苏景阳视线相接,苏景阳顺势放下手里的书,冲着他笑。
紫衣人也一笑,眸色盈盈动人。
苏景阳顺势借口给添茶水屁颠颠的跑过去,哪料他还没开始开始套话,紫衣人就主动请他坐下来,态度十分熟稔的就跟他聊起来。
苏景阳这才知道这紫衣人叫许寐。
苏景阳目光下意识里朝旁边桌的蓝衣少年扫了眼,蓝衣少年冲着苏景阳微微颔首,“慕今。”
许寐如玉般的纤长手指在桌上轻点两下,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你看看,你看看,没人问他,他自己倒主动凑过来。”
慕今也没有生气,只有闷声的转过头去了。
苏景阳以为这两人出门在外,多少会隐藏一下身份,孰料他们两人却十分坦诚,都自报了家门。慕今是望月山庄的小公子,许寐是江南富商许龙之子。慕今十九岁,许寐二十九岁。
苏景阳盯着许寐那张水灵灵的脸,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看见他,还以为顶多二十出头。
许寐却摸了摸自己的脸,饭也不吃了,气郁道:“就算看起来年轻又怎么样,可实际上却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这点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慕今低低唤他一声,他却兀伤神不理,眉头轻蹙着。
苏景阳瞪圆眼睛,盯着许寐落寞的脸色瞧了一会儿,发现他不是在故作矫情的在感叹,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意和厌弃自己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