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戏子(34)
这样也好,邵昕棠不能让别人发现他要逃跑的意图,就大街小巷的打着买东西的借口,让司机载着他熟悉这个城市的每条马路,每个路标。也曾强烈反抗过想让于战南把跟着他的两个面目凶煞的保镖撤了,但是被驳回了。于战南啃着他的嘴唇告诉他:“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太危险了。”
日子就这样在和平共处中一点点流淌,看似很幸福。其实幸福的是于战南父子俩,焦虑的是邵昕棠父子俩。
聂健安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般,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每天都悄无声息的,他坚持不坐司令府的车,每天独来独往的,有时放学回来的很晚,邵昕棠很担心,问他也不说去了哪里。司令府离他们的学校确实很远,邵昕棠就塞给他一些钱,让他坐车,他也没推辞就拿着了。每天放学回来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学习,邵昕棠让他出去玩儿他也不去,倒是总拿着书来请教他。虽然聂健安再没有提起关于逃跑的事儿,但邵昕棠知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忘记。看着他整日闷不吭声的,邵昕棠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怜爱的说:“别逼自己,一切有干爹呢。”
然后小孩儿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双黑眼睛暗沉暗沉的盯着邵昕棠。
现在每天吃完晚饭,于战南越发的不愿意去那些声色场合应酬,只想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哪怕邵昕棠忙着看书不愿意理他也是好的。在家时,一会儿看不到邵昕棠他就会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必须让人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才行。邵昕棠被他缠得很烦,聂健安被小西瓜头缠得同样很烦,还不能说。
被缠上后,聂健安才发现这个小鬼很粘人,像个小跟屁虫,整天走到哪里都跟着他“小哥哥”“小哥哥”的甜声叫着,脾气也好,一点儿也没有世家公子骄纵的样子,跟他爹简直一点儿像的地方也没有。
聂健安虽然觉得他很可爱,可是也不敢越矩,始终是客客气气的,只是这恭敬中带着疏离。他和他注定是不一样的人。就像下人每次叫西瓜头小少爷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可是每个人叫他健安少爷时,他都觉得别扭,觉得有一种耻辱像是脏水泼满了他全身,甚至他觉得那些下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嘲弄,一丝看热闹的不怀好意。
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眼神没看过,什么样的屈辱没受过,可是他现在觉得耻辱,只因为自从有了邵昕棠,自从有了这个全心全意爱护他的人,他却不能保护他,让他在这里过得不快乐,让他还得劳心为自己着想……
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会带着干爹离开。他现在拼尽了全力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没有一点儿的工夫干别的。所以对于小西瓜头,他即使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也不会跟他过于亲近。
于一博从生下来起就是万众瞩目,有着无数人争抢着疼爱巴结的幸运孩子。而聂健安,他只有那一丝温暖……他只得拼尽了全力去守护……
这天阳光晴朗,是个大好的天气。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于战南带着邵昕棠看去一个当地富商举办的赛马。
“他们赛他们的,你要是不愿意看,就自己去旁边的小马场地溜溜。”于战南坐在车里拉着邵昕棠的手说道:“齐大凯是个嗜马如命的人,对他的那几匹爱马比对他家的姨太太们还要好。不过他那儿好马确实多,到时侯你挑一匹喜欢的,让他送给你。”
这不是明摆着管人家要呢吗!明知道人家嗜马如命,还要夺人所爱,可真够土匪的。邵昕棠忍不住在内心鄙夷于战南。
“骑马挺有意思,等会让他家专业的骑师教你。”于战南根本没觉得邵昕棠可能会骑马,接着说:“学会了没事儿去咱们自己家的马场骑,锻炼一下,要不你这小身板儿也太弱了。”
又是“弱”。邵昕棠极度讨厌这个字。于司令得到邵昕棠冷冷的一瞥。
于战南这样的身份,车停下时,大门口已经站了成排的重要人物等着迎接,热情的场面简直不能用热闹来形容了。
于战南下了车,回头伸手把邵昕棠拉了出来,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邵昕棠也习惯了,从上辈子就是这样,被严峰拉着到处见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眼光,非要当众表现出亲昵来。
“这就是邵先生吧,早就听胡少说过,今日终于得以见到尊荣了,幸会,幸会!”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绸缎袍子的胖子率先向邵昕棠伸出手,对待邵昕棠的恭敬热情的样子一点儿也不逊于对待于战南。此人正是举办这次赛马的富商齐大凯。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争着抢着跟邵昕棠打招呼套近乎,倒是让正主儿于战南受了冷落。
于战南站在邵昕棠旁边,看着他笑容得体,宠辱不惊的挨个应付每个人,心里感到很骄傲。这个人是他的呢。
终于寒暄完了,邵昕棠的嘴角都要笑抽筋了。他发现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有所不同。上次他随于战南出去玩儿时,那些人虽然嘴上逢迎,可是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所谓和轻视。而这次,这帮人态度殷勤,对待邵昕棠很是小心翼翼,邵昕棠甚至觉得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
赛马场的占地极大,栅栏跑道什么的修整的跟现代的私人赛马场并不差什么。邵昕棠看着场上被牵出来的的十几匹成年马匹,都高大壮硕,皮毛光亮,白的,黑的,红的,还有杂毛的,看着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马场旁边搭着的观望台一点儿也不简陋,水泥像是刚刚砌好的,涂上黑白相间的彩条,看着简单而庄重。
邵昕棠和于战南被领着去了视角最好的位置坐下。每个人旁边都有穿着统一制服的少男少女伺候着,虽说只是伺候茶水的服务人员,但乍一望去,没有哪个不是水灵灵的好容貌。可见主人是用了心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战南旁边伺候的就是个长得格外阴柔漂亮的少年,唇红齿白,一笑嘴边就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单纯又讨喜。
可是于战南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回过头问邵昕棠押哪匹马。邵昕棠觉得很可惜。
赛马必然是有人投注的,也叫做赌马。这是除了看赛场上激烈的赛马外,另一个吸引人的亮点。
于战南翘着二郎腿,姿势随意的靠在椅子里,笑着对邵昕棠说:“你选吧,看押几号。”
“还是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邵昕棠一边观察着底下的几匹马,一边说道。
“凭什么?”于战南挑了挑粗黑的眉毛,跟他玩闹的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谁给你押!”邵昕棠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看向那个更像地痞的男人一眼。
“赢了算你的也行……”于战南笑的邪恶的说:“但是输了得我说了算。”
这个精虫入脑的男人!邵昕棠想了想,淡然的说了句:“行!”
“那一言为定!”于战南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押上了半箱的金条,他真的很想输……
第42章 又见
邵昕棠要求下到场地去近距离看看。于战南兴致匆匆的非要陪着他去。
其实这次于战南的如意算盘必然要落空的,上辈子邵昕棠曾经迷上过一阵子赌马。严峰为此每天手把手教他,从看毛色,脚力,蹄质,比例,……各个方面来权衡一匹马是否是好马。当然,这其中还要考虑骑师骑技。后来严峰为了讨好他,还特意在郊区买了几公顷的土地,给他建了个小型马场,经常陪他去遛马。所以邵昕棠骑术也是非常了得的。
于战南见邵昕棠亲昵的挨个马摸摸,还跟平日养这些马的人交流,问一些切中要害的问题,使得养马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开始慎重的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邵昕棠选了7号的那匹栗色的纯血马,于战南的小希望一点点落空,他不死心的问邵昕棠:“确定了吗,不再好好看看?”
邵昕棠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走回观望台坐下。那小表情中透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小神气,看得于战南心痒难耐,恨不得给他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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