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不决,量子力学(16)
应渐辽怕在桌子上,用手支棱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绝做题,也跟着一起看题。
题目不是选择,都是大题,应渐辽一度怀疑节目组是不是在凑时长。应渐辽看着大屏幕上的现代文鉴赏,眨眨葡萄石的眼睛,眼神认真且迷茫。
鉴赏题目很长,为了全部放在投影里,题目字很小,应渐辽用力眯眼,终于看清了题目。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赏析这句话妙在哪里。
看完题,应渐辽脸上的笑容开始发僵。
应渐辽的语文及其不好。
不好到……连拼音都不太会拼的那种。
因为小时候自己一直在国外,后来才跟着父母回国,然后中文刚说顺溜,进了少年班不久,又去了国外,直到毕业才再彻底回国工作。
复杂的教育背景,加上从小跳级的教育经历,导致应渐辽的语文教育一度缺失,更别说是阅读理解了。
文科中,应渐辽最好的可能只有语言,多学几门语言还是为了方便看文献。
回国以后,应渐辽被自己侄女缠着辅导语文阅读理解,才感受到原来在高中语文题题居然这么难。
那些稀奇古怪的题目他应渐辽实在是理解不太出来什么,只觉得这玩意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还有作文,他看着就想薅头发。
写议论文……让他辅导如何写论文还差不多。
其他文科类学科他没考几次,每次都是考前临时抱佛脚,疯狂背诵,纯靠机械记忆,完全不了解意思。
看到这道题,又看看坐在身边的楚绝,应渐辽感到脑壳微微发痛,无意识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手还没触碰到头发丝——突然就感受的一股阻力。
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抬起,从头顶拿开。
楚绝的手倒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冷——应渐辽感觉自己的手背还残存着对方指尖的温热触感。
应渐辽转头,神色莫名地看着楚绝。
楚绝神色自若,微微抬头,浅褐色的眸子看着应渐辽的头顶,言简意赅:“头发。”
应渐辽反应过来了——自己薅头发的坏习惯又犯了。
一开始纠结就开始薅头发的习惯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
实验idea想不出来薅一薅,实验数据出现问题薅一薅……脑袋连着头发,薅薅头发,有时候灵感还真就给薅出来了。
不过……多少同事因此薅秃了头。
应渐辽摸摸自己的脑袋,心有余悸——也好在之前自己的头发比较坚强,薅了那么多年,虽然总量略有下降,但居然都没秃。
应渐辽那天对着镜子,看着原主保养良好的那头乌黑茂盛的头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掉这习惯——结果刚刚一不留神,差点又薅起来了。
应渐辽略带感激地看了楚绝一眼,心里有点感动——楚绝居然这么呵护他的发量健康。
刚想对着楚绝道谢,对面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又响起来,还跟着别了别脸:“呆毛。”
应渐辽压了压头发,然后摸摸鼻子,继续转头看屏幕上鲁迅的金句,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神奇的归类法?枣树和枣树有不是一个物种吗?
他觉得这比量子力学还难以理解。
最起码,在量子力学的世界里,猫既死着,又活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叠加态,观察后总会坍塌。
但是……这个是枣树,还是枣树,他用逻辑解释不出来。
这题是真的难,难到不合逻辑。
应渐辽视线看到第二句话,“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
应渐辽已经忍不住,开始吐槽,在脑中来了个改写——这上面阅读的题目,奇怪而难,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难的题目。
应渐辽又不服输地仔细读了好多遍题目,最后终于选择了放弃。
他软塌塌地瘫在了桌子上,葡萄似的眼睛微微垂下,睫毛眼睛低垂也跟着扇了扇。
这题,他真的不会。
应渐辽趴在桌子上,转头看了眼楚绝,楚绝已经低头开始写题了。
楚绝的字,跟他的人给人的感觉很像——好看,疏离,冷淡,一笔一画里又透着风骨。
应渐辽侧着身看着楚绝,觉得一瞬间像是穿越时空,看到那人伏案工作的样子。
咦呃……?
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
应渐辽嫌弃地皱皱眉毛——呸呸呸,真晦气。
赶紧呸掉。
应渐辽晃晃脑袋,继续看楚绝做题。
节目组提供的草稿纸被叠得整整齐齐,虽然在白纸上写字,依旧像是在格子上一般整齐,错字只用一道轻轻地斜线划掉,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个小方块。
应渐辽看着楚绝的衣服,今天楚绝穿的是白衬衫,袖子处轻轻挽起了几道,但就连挽起处的褶皱都是对称的。
又想到刚刚楚绝看他头发的眼神……
应渐辽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楚绝放下笔,合上笔盖,放到草稿纸上,把笔与纸的边界调成不偏不倚呈现90度,应渐辽看得有些愣神。
做完这一切,楚绝才对着应渐辽点点头。
看到楚绝脸上微微的笑意,应渐辽像是大梦初醒,摇摇头,从曾经的记忆中慢慢抽离。
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刚刚怕不是出幻觉了,怎么会觉得楚绝会是那个人。
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自己怕是阴影太深,看见个相似度高的就开始乱怀疑。
应渐辽在心底否定自己刚刚荒谬且惊悚的想法。
不可能是他。
第11章 脸红了
应渐辽和Beria认识了挺多年,应渐辽还是再了解不过自己的那个死对头。
——以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他对任何人都是没有表情,更别提当上影帝了。
而且,那个人对自己的“折磨”,怎么可能这么和颜悦色——应渐辽估计着,以那人的小肚鸡肠,怕是要针对自己搞个同名同姓的连坐。
所以楚绝怎么可能是Beria,可能只是单纯的长得像而已。
应渐辽晃晃脑袋回神扯了扯自己卫衣帽子上的绳子,摁下抢答键,脸上努力扬起了一个笑。
摁完抢答键,脸上浮现好奇——
相较于纠结楚绝是不是那个人,他更好奇,楚绝到底能品出来个啥?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楚绝的答题纸,上面写得满满当当。
应渐辽近视,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心中实在是过于好奇,其他人还在写,四周静悄悄的,应渐辽把抬起凳子,悄悄咪咪向着楚绝所在的方向平移了一小段距离。
看不清。
再移一点。
应渐辽又悄悄把板凳平移了一小段距离,精确控制着控制着凳子与地面的摩擦,表情认真地像是做着什么严肃的实验,没发出一点声响。
应渐辽探头,葡萄似的眼睛里泛起点点笑意的波纹——果然,这次看过去,楚绝的字就清楚多了。
就是……现在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应渐辽甚至可以嗅到对方身上发出的木质香味淡淡的香味。
应渐辽吸了吸鼻子,居然隐隐约约从楚绝身上闻到了安息香的味道。
应渐辽以前对安息香的味道很熟悉,当时自己学化学的时候,有机合成这门实验课总是合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时自己合成出来的安息香差点让他安息。
后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没这天分,悄悄瞒着自己的母上大人转去研究原子和分子物理,一脚踏入了研究研究量子力学的天坑。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的求学生涯也是艰难。
正出神,那安息香的味道更近了,应渐辽的视线从纸张转到了楚绝脸上。
也是孽缘,当时也是这张脸,在自己身边搞实验,自己经常被对方一个眼刀杀过来。
唔,还经常被对方嫌弃自己用实验室里的试剂来洗实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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