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设 下(49)
消息一出,秦泽粉丝飞速删微博删帖,热心吃瓜群众截图速度也不慢。可以看出,这分明是有预谋的一项行为
为了不妨碍普通观众,他们特地只挑选边角座位买,把好座位空出来。当然,这一空,就空到了电影正式上映。
和暂时稳定住的排片率形成对比的是上座率,跌得简直没法看。发行方走了院线的路子,花了大价钱让上座率变得好看点儿,这就给了其他影院一个错觉——上座率还可以,只是我们影院没什么人看。
那么,为什么其他影院上座率都可以,就你们不行?是不是设施有问题吸引不了观众?是不是你服务有问题?
为了向其他影城看齐,院线经理们可不就得用这种低级方法瞒天过海么。
网友吃惊。
还能这么玩?
玖月:“有点没搞明白他们的操作,有没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
长雪:“这么说吧,影院那么多电影都是要排片的,票房的电影排片越多。
秦泽粉丝怕电影排片率下降,电影院把电影场次给撤了,所以在预售的时候提前找没人买的空场次,专门找那些普通人不会坐的角落买,要是后面有普通观众买了,他们就会卡着退票时间退票,没有的话就不退。
只要这一场卖出去了几个座位,影院就不能把这一个场次给撤掉,排片率就上去了。
但是他们图什么啊?排片率上去了,上座率不就跌了吗?还得罪影院。”
奈若:“啊这……有够下作的,虽然不能说违法,但电影院肯定亏钱了哇。”
这一条消息比偷票房更加匪夷所思。
至少偷票房还有过前例,粉丝大规模这么操作还真没什么人见过。发行方自己掏钱买票房都是挑有观众的场次买边角落,从没有听过专门挑空场次买的。
为此,大家发现了一个新词汇“锁场”。
媒体兴奋如苍蝇嗅到腐肉,加上内部几股势力推波助澜,这件事就没平息过。
《秦泽粉丝大规模“锁场”,只因票房成绩不佳?》
《先偷票房再“锁场”,人定胜天这部电影究竟能否胜出?》
大众的目光一下从影院偷票房转移到了粉丝锁场上面。
事实证明,当两件坏事先后发生、两个恶人先后出现时,大众总是忍不住进行对比,替其中程度较轻的一方辩护。
俗称:两坨翔也得挑一坨不那么烂的。
有些网友开始和影院共情了。
青の下:“虽然影院做的有错吧,但是也没办法,人家要赚钱的嘛。还是秦泽粉丝够恶心。”
布莱克city:“你要说他们不符合规则吧,也没人说空场次不能买,但就是让人恶心,影院得亏多少?”
普通网友看网络信息只觉得乱七八糟,有心人才能分辨出其中的暗流汹涌。
爆出锁场,肯定是院线故意的,为的就是洗清己方的责任。
院线之间有竞争,这件事闹大了,大众完全可以选择其他影院。因此,到现在,不止一个影城经理或工作人员出来诉苦,说因为锁场他们失去了多少,粉丝又有多么坑爹。
资本家的友谊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利益当头,和美华公司那点儿关系完全不算什么。
赵美华那边怎么可能就此甘心?
秦泽好歹是公司辛苦培养出来的,像他这个地位的小生能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外界难以想象。再者,电影还没有下映,这件事情如果操作得好,还能再赚一批影票。
要优雅不要污:“没搞懂你们为什么骂秦泽粉丝,电影院既然开了预售,那就可以买票,你管人家买多少呢?这违反什么规则了吗?”
dd:“微博人均精神资本家,共情这个共情那个,还共情影院。秦泽粉丝虽然搞得有点不地道,但这不是符合规定的吗?谁规定空场次就不能买?”
先拖影院下水再说。
后期总是可以洗白的。
至于发行方一叶知秋,那就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曲将尽:“还有给电影院说话的?不是,其他电影就不是电影了吗?秦泽粉丝搞出的骚操作,电影院凭什么让其他的电影卖单?”
胖花:“美华娱乐真不愧是手握娱乐圈八百营销号的存在,你当然可以说合理,不违反规则,但是这种行为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啊,这不是钻空子吗?影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知道转嫁矛盾,资产阶级具有软弱性妥协性诚不欺我。”
几方混战中,院线那头干脆联合起来出了个声明,严厉谴责这一行为。并将还未开放预售的档期里,[人定胜天]排片直接砍到了三分之一。
被砍下的三分之二,一叶知秋拿捏着把柄,抢了将近一半。
甭管网上舆论多么轰轰烈烈,现实中,大家都是向利益妥协的。秦泽粉丝再怎么辩解自己没有做、只是少部分粉丝行为、空场次买票不违反规定,说的自己都觉得自己纯白无辜了。但是,真金白银面前,没人听他们的话术。
该报道的报道,该出圈的出圈,该砍的还是会砍。
过几日,记忆尚未消退的网友敏锐地发现,某电影排片大跳水,沦落到和那些不出名小电影差不多。
秦泽粉丝们几乎要气疯了。
再气也没用,木已成舟,只能每天骂骂对家这样子。
一切都是江秋十的阴谋!
泽哥太可怜了,就这么被欺负,现在网民都是一群跟风狗,职黑说什么就是什么,果然背后有资本了不起。
江秋十粉丝:是是是我们十哥在娱乐圈一手遮天,操控娱乐圈经济命脉。特没谱上台也和十哥有关你信不?
一手遮天的资本本人正在剧组做汤圆。
元宵节到了,剧组里又买了材料,晚上一块儿包汤圆吃。
剧组大部分人都不会,在一起就是瞎捣乱,杜玫把人都轰走了,省得糟蹋东西。转头就看到江秋十填馅儿揉剂子,尽管有那么几分生疏,但做出来的小汤圆全部合格。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杜玫讶异。
江秋十手心沾了糯米粉,眼皮不抬,继续揉下一个,说:“小时候做过,我会做的可多了。”
小时候,他经常被单独关在房子里,一关就是好几天,要是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人没灶台高时就学会了颠锅,而自从他会做饭以后,家务更是由他包圆。
有那么一次,又是被锁在屋里,监护人不在,家里不安电话,他出不去,也联系不上人。哪怕他再怎么俭省,一天只吃不过几口,两个多多礼拜后,家里本就不多的食物还是吃完了。
他只能不停喝水,再后来,喝水也没用,不知道饿了多久,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在医院。胃病就是那时候饿出来的,到现在也没好,只能养着。
此后,他再没对任何食物产生过食欲。
杜玫突然就从这句语气浅淡的话中,品出了那么一点儿委屈。
眼前的年轻男人垂着眼睛,认真做着手上的活儿,一缕发丝垂在眼前,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好像只是那么随口一答,并没有抱怨的意思。
杜玫却难受极了,虽然江秋十什么都没说,但她不难想象这孩子吃了多少苦。
看上去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可真正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孩哪有像他一样,什么都会的?
她还记得自己握过那双手,看着白净修长,摸上去才知道,手心全是薄茧。
不知不觉间,杜玫的眼泪自眶中汹涌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江秋十抬头看着她,和那双满是怜爱的泪眼对视上。下一秒,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掩下目中复杂情绪,担忧问:“阿姨?怎么了?”
纸巾递送眼前,杜玫却不接过,簌簌掉泪,两边肩膀都哭到打哆嗦。
在场其他工作人员不敢说话,以为江秋十把人惹生气了。
杜玫不接,江秋十只好拿毛巾擦干净手,再抽出纸巾,替这位母亲擦眼泪。
“抱歉,是我让你难过了吗?”
杜玫注视着他担忧的双眼,眼泪掉得更凶,接过纸巾胡乱摸两把泪,摇摇头:“不是,你,你别老把事情往自己肩上扛。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