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14)
只是,这次的热搜完全反了过来,变成了#麒麟抄袭#。
俞想用了半秒钟感慨风水轮流转,然后用许久没有新动态的“盛夏怀想”账号发布了微博。
【感谢组委会各位老师的付出,尊重组委会的一切决定。本人自愿放弃本次比赛入围及评选资格,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其他选手的作品。】
微博发出不到一分钟,已经有了几百条的评论。
有人在安慰他,有人让他多说点,还有麒麟的粉丝在骂他只是为了蹭热度,麒麟才是无辜的。
俞想无视了大部分评论,只是心平气和地挑了几条回答。
【所以麒麟私下道歉了吗?——暂时还未收到道歉。】
【所以这场比赛是有黑幕吗?——一个人的错误不能抹杀其他选手的才华和努力。】
【今晚还直播吗?——明天起正常直播,直播内容是彩铅超写实。】
这样不卑不亢的冷静态度,让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营销号铩羽而归,但却实打实地圈了一波好感。
俞想的微博和直播间都在短时间内涨了不少粉,直播间关注人数迅速就突破了两万,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按照套路,俞想本该趁热打铁开启直播,顺便哭诉一波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卖个惨再炫个技,直接话题度爆炸。
但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不想让自己的人气和荣耀是空中楼阁,他想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而且,今天他接受了一个特别邀约——来自左鸿祯。
在组委会的当天,左鸿祯先行离开了,将后续处理都交给了别人。
俞想本以为他和这位大佬之间只有这一面之缘,却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左鸿祯就私下找到他,请他前往国家美术学院,理由是“当面交流”。
有这样的机会,俞想求之不得。
他本想背着自己的画具去。但一想他手里这点东西落在大佬眼里连练手都不配,索性空着手去了。
到国美时,左鸿祯正在自己的画室等他。
作为院长兼教授,他在学校里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画室,画室四周堆满了画作。这些拿出去能拍到七位数的作品,就你压我我压你地扔着,而画的主人却对此毫不心疼。
“小俞来啦。”左鸿祯从作画的状态中走出来,见俞想在看他的画,便哈哈一笑,“都是些不太满意的作品,看上什么直接拿就行。”
左鸿祯虽这么说,俞想却不敢造次。
他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前辈好!”
“别!”左鸿祯不让他行礼,而是让他坐下,“我那天看到你的画,就觉得你有点我年轻时候的风格,后来你又说你是主攻油画的,我就迫不及待把你叫来了,你有带作品来吗?”
俞想尴尬笑笑:“抱歉,因为一些意外,我的作品都丢失了,没有这个幸运被您指点了。”
“没关系,”左鸿祯想都没想,直接把他按到一个空画架前,“那就现画。”
俞想:?
“画画嘛,下一个作品永远是最好的作品。”左鸿祯倒是很看得开,“都丢了也未必是坏事。”
说着,他就这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进摇椅里看着俞想。
俞想无奈,只能提起笔。
他本想直接画一副上辈子的画作,但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简单的一次作画,而是左鸿祯对他的一场考核,考的不仅是绘画功底,还有构思能力,创作天赋。
而要是直接复刻旧作,未免有作弊的嫌疑。
更何况,俞想相信自己的创作能力。
他拿着一支铅笔在画布上随意地勾勒着,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出。
这也是俞想作画时的习惯,他需要在无规则的线条中放空自己,找到绘画的灵感。
突然,他知道要画什么了。
他擦掉混乱的浅线条,在中心偏右一些的位置勾勒出一个人体的形状,又在四周拉出一些放射状的线,然后直接提笔开始铺大块的颜色。
这次,他重拾了自己的老本行——油画。
时隔这么久,再次面对画板,用着熟悉的画笔和颜料,俞想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仿佛画笔就是他的武器,画板就是他的铠甲。因为各种危机和风波而慌乱的心终于能够获得久违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手下渐渐加快了速度。
沉浸在画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俞想回神时,竟然已经是日暮西山。
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自嘲地笑笑。
人虽然换了一个躯壳,但灵魂还是没变。
曾经他一画起画来就完全失联,可以一天不吃不喝。现在也是一样,连着画了将近六个小时,他竟一点都不觉得饿。
但他刚要站起来,颈椎和肩膀就发出一阵抗议的声响。
“好疼……”俞想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脖子,比左鸿祯还像个老年人。
见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左鸿祯突然哈哈大笑:“年轻人,可不能这么拼喽。你看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一画起来就停不下来,但年纪越大就越是不行了。”
说这话时,左鸿祯正坐在桌边嗦粉。
俞想抽抽鼻子一闻,才发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您这是吃什么呢?”他问道。
左鸿祯把一碗没动过的粉推到他面前:“螺蛳粉,双倍酸笋的,你尝尝。”
俞想: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尝尝,很好吃的。”左鸿祯辣的一额头汗,一边擦汗一边不忘邀请俞想。
盛情难却之下,俞想只能坐下来拿起筷子。
他屏气凝神气沉丹田,夹起一筷子粉塞进了嘴里。
还挺好吃!
不是想象中的臭味,而是咸鲜的味道,让人吃了还想吃。
于是俞想又吃了好几口,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被辣到,伸着舌头吸冷气。
“您不觉得辣?”俞想看着左鸿祯吃的不亦乐乎的样子,顿时开始怀疑人生。不是都说老人要吃的清淡一点吗?
左鸿祯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我这把年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蹬腿了。趁着还能吃,倒不如多享受享受。”
“您别这么说,您正老当益壮。”
但左鸿祯仿佛就在等着他这句话:“我这辈子啊没什么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收个满意的徒弟,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好活。年轻人,你看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心愿?”
“我……”俞想放下筷子,端坐道,“可是您还没看我的作品。”
“我怎么没有看?我一直在看。”左鸿祯微笑地看着他。
彼时,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铺在俞想的画上。
画面的主人公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没有正脸,只有背影。他的肩头正扛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从编织袋磨出的破损中露出了一个水瓶的瓶盖。
这是位城市里的拾荒老人。
街道上除了老人外空无一人,老人正面对着太阳行走。画面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透过他弯着的脊背和低垂的头,都能想象出他疲惫的神情。
因为没有对于人像最重要的五官,想要塑造人物就变得更难了。
但俞想对人物的刻画之细,已经达到了衣服的每一道褶皱,鞋子外侧更严重的磨损以及手心老茧的位置。
“那我能请问一下吗?”俞想说道,“您为什么会选择我吗?”
左鸿祯从画上移开视线,他看着俞想,微笑道:“因为你做到了你说过的话,艺术要向下扎根,向上开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晚了一点点,爱你们~
第12章 人体
俞想没想到,自己竟然平白无故地捡了个师父,而且还是这种级别的师父。
他连续一整天都沉浸在不敢相信的恍惚中。
那天的作品他只是完成了一部分,背景部分甚至没有开始画。
但成为左鸿祯的关门弟子后,他拥有了自由出入画室的权利。左鸿祯让他在三个月内作出三幅完整的作品,他要让俞想的作品参加他自己的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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