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那老家伙现在还活着，想来也是来凑万妖墓地开启的热闹，没成想恰巧遇到你突破，还对上眼了。”
　　“喂喂，剑修小子。”朱雀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带着几分八卦道，“那老家伙事后有没有来找你，说要收你为徒什么的？”
　　凌奕，“……”并不是碰巧路过，那老家伙之前一直住在我识海里，说出来怕吓着你，“没。”因为是我和小琛去找他的。
　　“诶呦，那太可惜了。”朱雀拍着大腿，“我倒是想看看古意被抢了徒弟后的样子哈哈哈。”
　　凌奕面无表情，朝朱雀稍一躬身，“尊者今日之言，我会代为转告家师。”
　　朱雀，“！”果断认怂，讪讪笑道，“我就随口一提，不当真。”
　　凌奕微微一笑，“前辈也只是说笑而已。”
　　朱雀，“……”
　　围观的景琛表示，好想看两人再大战三百回合嗷！
　　“呀？”那厢阿修罗还在抠地。
　　挖出的沙子很蓬松，受风一吹很快倒流回挖好的坑里，急得小团子抓耳挠腮。
　　并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抠这片土地，景琛注意到动静正要走过来，忽然看到阿修罗从沙地里抠出来一物就要往嘴里塞。
　　景琛想也没想叫道，“等等！嘴下留虫！”
　　“呀？”阿修罗转过头，大眼睛甚是无辜地望过来，把手中之物往前递了递，“吃？”
　　作为堂堂界火，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景琛扶额，用两块糕点换下了阿修罗手中之物，走回到朱雀跟前，“师父，你看这个。”
　　小小的虫子半死不活，扇动翅膀的频率越来越低。
　　哦不，确切的说，除了体型上与虫子相差无几，黑色的小东西更像是某种极小的妖兽。
　　脑袋占了身子的一半，生有茸毛，嘴部位置突出五根环绕的硬刺，有些像蚊虫类的虹吸，只它数量更多。
　　脑袋下方则有四肢，并非是动物构造，像是人在直立行走时的状态。
　　“这是？”朱雀才稍微放松下来的神色紧接一变，凝力于掌中，这才夺过景琛手中之物，“傻徒弟呀，万妖墓地里的东西再怎么小，也要留个心眼！”
　　“啊？”莫名挨批的景琛傻眼，小心翼翼道，“这虫子很厉害？”
　　朱雀拿着虫子细细查看，一只还没指甲盖大的小虫被他撮在指尖左右翻看，感觉分分钟能瞧出朵花来，“并不能确定是不是那物。”取出寒冰玉盒将虫子丢进去。
　　“哪物？”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朱雀在自家徒弟后脑拍了下，“这是在哪找的，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
　　景琛将视线投向阿修罗，小团子啃糕点正开心着，让他继续找虫子有点难度。
　　最后在三人地毯式的搜索下，只差掘地三尺，还真被找到了其余五只。
　　三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有点累。
　　只因这种黑色兽虫极擅长敛息，即便是景琛的神识和朱雀的精神探索都不能发现其存在。
　　它的周围好像是无尽深洞，能将所有一切非物质能量，包括光在内吞噬掉。
　　见朱雀小心翼翼将虫子收进寒冰玉盒中，还说出了要尽快与药鬼汇合的话，景琛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要知道在平常时候，朱雀想甩掉药尊还来不及。
　　接下来仍是几天行路，长途漫漫，无聊到景琛都没去想他们到底走了多久。
　　且正如朱雀所言，万妖墓地太大了，除去之前遇到的那具干尸，其后都再没遇上其他人。
　　不过这段时间，对朱雀来说过得倒挺滋润的。
　　他是没想到古意那个冷冰冰的徒弟，对景琛的照顾居然这么无微不至，顺带连自己都沾了光，一日三餐零嘴不断。
　　嗯，现在看这个徒媳妇是越看越满意了。
　　等到总算走出黄沙区，眼前植被才逐渐增多。
　　虽高大林木几乎罕见，然好歹有了几分绿意。
　　景琛赖在凌奕身上不想动弹，再次感叹身子变小也就这点好处了——不用自己走。
　　无视旁边朱雀一脸羡慕的目光，景琛啃了口果子道，“师父，万妖墓地开启这么多次，都没有人想过画张地图吗？”
　　方位难辨，地标不清，这么走下去得到什么时候？
　　“有啊，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朱雀收回目光，老神自在道，“但墓地开启的时间不定，像这次就隔了百年，里面地形早就面目全非，要怎么记录？”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惜你还没完成涅槃，无法识得观气术，为师这双眼睛，可比那什么地图好用多了。”
　　景琛无语地撇撇嘴，这话您路上都说几遍了，继续吹。
　　“哟，看你小子是不信喽？”朱雀竖眉，伸手在景琛眼前一抹，一缕红光闪现，没入眼中。
　　温凉之气进入双眼，景琛再睁开眼时，眼前所见有了几分不同。
　　天地间两气浊清，界限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约十数米位置，上黑下白泾渭分明。


第399章 （二更）
　　景琛瞧着新奇, 借观气术环顾之下, 只见四野内各处笼罩着颜色不同的气体，范围不定，堪称五光十色。
　　再抬头望向上空如墨的黑色，期间黑气盘旋缭绕如鬼魅，隐隐成妖兽之形。
　　“那些就是万妖墓地里的怨气？”景琛眼中红光闪现, 与先前朱雀观气时一般无二。
　　“不错。”
　　“您之前不召唤朱雀代步, 也不许我们御剑飞行, 是因为有此怨气存在？”景琛稍一细想就明白了。
　　怨气如此浓郁, 且就悬浮在头顶上方十几米处, 若他们贸然升空, 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不然你以为呢？”朱雀翻了个白眼，“难道我会专程给自己找罪受, 在这偌大的墓地里徒步前行？”
　　景琛掩面，是我先卖蠢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周围的这些白光是？”
　　“气运之力。”
　　“！”景琛伸手抓了抓, 想试试握入手中, 没成想气运之力滑溜得很，径直从指缝漏了出去。
　　朱雀一声嗤笑，“若它们能被抓住或是吸收, 就不叫气运之力了。”
　　毕竟气运这东西最是虚无缥缈了，可谁又不想抓在手中呢？
　　手一挥，几缕缠绕周身的白光如同棉絮般打着转儿, 景琛是没注意到朱雀的感叹，目光投向远处，继续发问道，“那些各异的气呢？可是代表大妖墓地所在？”
　　“是也不是。”朱雀没有给出肯定答案，“可能只是某一片灵植所在的生气，也可能是怨气所化的尸兵，当然也可能是墓穴。”
　　“所以这就是观气术？”景琛若有所思，“世间万物皆可以气形显化。”
　　“孺子可教。”朱雀满意点头，继而道，“你看这些气团里颜色有深浅，大致可以推断出其本体的能量强弱。”
　　“要说例外的话。”他指向一个方位的黄光，“那团颜色极浅，但扩散面却不小，极有可能是一方墓穴所在，只因距离我们太远，需要依靠经验判断。”
　　景琛正要细瞧，观气术施加在他眼睛上的短暂效果已然消失，不甘心道，“这门功法非得等到涅槃完成后才能学习？”
　　朱雀的回答是给了他额头一个爆栗，“小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能入我门下，已是比其他人幸运上太多，知否？”
　　不知否……景琛揉着额头，忽然想到个问题，“那为何之前不用观气术，而是选择用骰子来决定方位？”
　　明明有这么好的办法，您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朱雀抬手，当下就想在景琛额头再弹上一下，被对方躲开了，瞪眼，“你怎知我之前没用？”
　　“每个地方能观到的气象不一，还会随着各种因素发生改变。”
　　“我们之前落脚的那个地方气息单薄，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一样的。”朱雀哼哼道，“不然我也不会拿出压箱底的宝贝，对了，那个骰子你还没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