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这边不奔现(4)

　　时绯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嗯……先说说看，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干柴遇着烈火，啪啪燃了呗。”


第四章 缘起
　　要说起认识的过程，还挺漫长。
　　许珏天生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除了看小说，就是翻帖子吃瓜。贴吧、论坛、微博，都是她最大的快乐源泉。
　　当然，和百合相关的她更爱嗑。
　　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女同同城群，她闲来无事就加了。当时加的时候也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喜欢看同好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结果天天99+，她嫌吵，就给屏蔽了。
　　后来这群，被她淡忘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说来说去，就是缘分二字。
　　某天晚上她闲得慌，再加上失眠，不小心点开了这个被她抛在某个旮沓里的群，正好看到一个叫竹生的人发了一条消息：有人现在想下棋吗？
　　这个群大多上班党，现在时间太晚，基本没人在。更别说这个叫竹生的人头衔还是群里最低的，一看就是不怎么冒泡的那种，没人想搭理她。
　　而且，有几个人喜欢半夜下棋啊？这是什么老年人的娱乐方式？
　　许珏乐得看热闹，盯着群不放，果不其然，五分钟过去了，没人鸟那个竹生。
　　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唉，反正她也失眠了，一起玩玩也不错？许珏恻隐之心一动，就私戳了个窗口过去。
　　【言如玉：还下棋吗？】
　　假如睡了，就算了。
　　没想到，那边还没睡，秒回了。
　　【竹生：下。】
　　【竹生：你会什么？】
　　哟呵，还挺狂。
　　许珏的爷爷很爱下棋，所以许珏从小受到熏陶，很早就学会了象棋、五子棋、军棋、围棋等常见的棋种。
　　她其实知道竹生是好意问她会什么棋种，好避免尴尬，但她忽然想逗逗这人。
　　【言如玉：我只会飞行棋。】
　　那边微妙的沉默了一分钟，许珏哈哈大笑，心想是不是捉弄太过，刚想说随对方挑，回复又发过来了。
　　【竹生：企鹅游戏大厅可以吗？】
　　许珏来了兴趣，这人还真要和她大半夜玩飞行棋？要知道她电脑都没装这软件，可知这是多么复古的玩意儿了。
　　【言如玉：可以。】
　　许珏飞快安装，竹生同样不落下。
　　【竹生：你建房我建房？】
　　【言如玉：你开房再邀请我吧。】
　　【竹生：好。】
　　开房，许珏这话有点一语双关，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接茬，她不由思考，这不会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吧？
　　算了，正经点。
　　竹生效率很高，没几分钟就丢了一个邀请链接，许珏跳转过去，发现是练习场。
　　【言如玉：呃，怎么是练习场？】
　　【竹生：系统默认2v2，只有练习场才能单独和你下。】
　　【言如玉：啊？2v2也可以啊，2个人下飞行棋有点无聊吧。】
　　【竹生：开房的话，一般是1v1吧？】
　　开房？1v1？
　　噫，这高铁开的，是个狼人。许珏抛下对竹生未成年的猜测，来了兴趣。
　　【言如玉：那行，谁怕谁，来。】
　　两人开局。
　　飞行棋这游戏，除了一定技术，更多还得看运气。
　　很不幸，这天晚上的许珏是非酋，老半天扔不到6就算了，连飞机出门的5都没有。
　　更惨的是，竹生是个运气绝好的欧洲人，连着四次6，四个飞机在棋盘上欢乐地滑行，像是无声的嘲讽。
　　【言如玉：……】
　　【竹生：噗。】
　　有点气。
　　不久，这局飞行棋毫无意外地输了。等竹生四架飞机入港，许珏后两架飞机才刚出门。
　　许珏气不过，决心在其他非运气的棋种上找回场子。但看到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她又体贴地多问了一句。
　　【言如玉：困了没？】
　　【竹生：没，你呢？】
　　【言如玉：我也没有，那我们继续吧。你会其他棋种吗？】
　　【竹生：你不是只会飞行棋么？】
　　【言如玉：……】
　　许珏挠挠脸颊，笑出声来。
　　【言如玉：我知道你肯定会其他棋种，所以立马去学了。】
　　【竹生：哦？这么快就学会了？】
　　【言如玉：要泡妞，可不得积极点。你说吧，是象棋、五子棋、围棋，还是军棋？】
　　网络上披了张畅所欲言的皮儿，完全不需要顾忌什么，想怎么骚就怎么骚，反正对方也不能顺着网线爬过来。
　　许珏昂了昂头，露出得意的小尾巴，就差说女人你会下什么，只要说，本霸道都陪你下。
　　唉，不是她吹，只要她认真点，撩妹还不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这位资料上才20岁出头、身高155cm的小萌妹，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然而小萌妹没有四选一。
　　【竹生：这样啊，不巧，我只会飞行棋和跳棋。】
　　想难为她？
　　许珏笑了。
　　【言如玉：我不是二分之一的选择，而是一心一意的一。】
　　这句话打出来，许珏都有些鸡皮疙瘩，她还是头一次骚断腿，不会被举报性骚扰吧？
　　那头，坐在电脑前的人差点被牛奶呛到。
　　两种棋都会就都会，偏偏不好好说话，要玩油腻？
　　奉陪到底。
　　【竹生：巧了，我是0，你是1，我们天生一对。】
　　许珏：？？？
　　真是神他喵的天生一对。
　　【言如玉：姐妹，你真的是个狼灭，我不骚了，我们休战好不好？】
　　【竹生：好。】
　　许珏自动脑补了对方含笑宠溺的表情，有些想笑。
　　【竹生：所以，一起去欺负人吗？】
　　欺负人？
　　许珏开始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正式开始玩跳棋，她就被竹生的骚操作给秀到了。
　　跳棋是二至六人玩的，这次竹生找的是六人区，还是人最多的频道。几乎两人刚跳转到准备页面，剩下四个人就进来了。
　　那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高贵的蓝钻会员，特效狂拽炫酷，剩下两个和竹生、许珏的头像一样，充满了傻白甜的平民味道。
　　当然，许珏认为这不是傻白甜，而是隐藏的开挂选手，譬如她。
　　跳棋的开局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基本上开局开的好，中盘和收官不出大错都稳赢。
　　这一局很快开始，许珏下的非常认真，准备开局就把剩下五人压到没有还手之力。
　　……她还记得之前飞机都开不出港的悲愤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许珏按照定式稳扎稳打起步，几个来回就测试出了另外四人的大致水平。
　　两个蓝钻朋友都很急躁，套路比较固定，而且像是一伙的；两个平民朋友，一个头像全黑，就叫小黑吧，他似乎有意在模仿许珏的下法。
　　另外个头像是小猪佩奇，就叫他佩奇吧，他下的中规中矩，不知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流，还是纯粹陪玩炮灰。
　　最奇怪的是竹生，她的走法许珏都看不懂，完全不知道对方那样下，还怎么嬴。
　　确认敌我情况后，许珏再不掩饰火力，宛如出鞘的利剑，在开局剩下三步棋内，突入敌军之中。
　　既计算好了后续的“借跳”，又顺道布置了一些障碍。
　　跳棋之所以人多好玩，是因为势力错乱。无论其他人有没有组队，除了许珏自己，其他人统统可以是她的“队友”，亦或跳板。
　　蓝钻朋友瞄准了最先接触的小黑，两三下把他卡死，而佩奇就藉着他们争斗，迳直跨栏。
　　果然是个社会哥。
　　许珏不慌不忙，准备沿着之前布置好的道路借跳。没想到竹生铺好路，把佩奇拦了个正着，刚好送了一路连跳给许珏，几乎是让她连着跳到终点。
　　这感觉，就像是刚要跑步，旁边的人就送了匹马……不对，是跑车。
　　许珏愣了愣。
　　这是巧合吗？
　　蓝钻团伙两三下收拾了小黑，又瞄准了已经到位一个棋子的许珏。他们一个拦，一个想要借跳和带跳，主意打的挺美。
　　许珏笑了笑，故意装作失误，送了一个棋子过去。蓝钻团伙立马上钩，两个人都借跳并挡住了前路。
　　然而，他们忘了还有佩奇。佩奇先前被竹生整，送了许珏一子，窝火到不行，见状连忙卡死蓝钻团伙，跳了好几步。
　　佩奇知道许珏会藉着他跳，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蓝钻团伙能一下领先。
　　机会来了！
　　许珏扬眉，刚要点击，路上又恰好冒出了竹生的棋子，又是一道可以连跳的通路……
　　【蓝钻团伙1号开启了付费小喇叭：握草，竹生你踏马会不会玩啊，每次都送通路？】
　　眼下是中盘末期，小黑已经心知自己没戏了，索性划水吐槽。
　　【小黑：你们两个大傻逼，就知道整我一个人，还没看出来那言如玉和竹生是一伙的呢？】
　　【佩奇：我也发现了，刚才还把我当踏板，好气哦！】
　　连小黑和佩奇都看出来了，许珏还能看不出来？
　　她悄悄打开私聊窗口。
　　【言如玉：你……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一起欺负人？】
　　【竹生：嗯。】
　　按说换一个骄傲的人，被这么放水指不定生气，但许珏不然。她不只不生气，还觉得挺开心。
　　或许这就是欺负人的快乐吧。
　　嗯，是快乐不是甜。
　　【言如玉：干嘛这样，你嬴不了了。】
　　【竹生：我不嬴，让你嬴。】
　　【言如玉：哦……】
　　【竹生：现在开心点了吧？】
　　咦，原来先前飞行棋输了很不开心，对方感觉到了啊。所以，这一连串的折腾，都是想让她嬴，想让她开心点？
　　许珏笑了。
　　【言如玉：诚信下棋，从我做起。现在的小女生不得了啊，为了哄人开心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竹生：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年轻吗？】
　　噗嗤，这人挺会扯淡。
　　【言如玉：是啊，你非常年轻，祖国的花骨朵呢，明早就迎风盛放。】
　　【竹生：我奔三的人了，你还说我年轻？】
　　如果二十岁出头就算奔三，她这二十四的老阿姨脸往哪儿搁？
　　【言如玉：必须年轻啊。俗话说，女人三十一朵花，那奔三可不就是花骨朵嘛？】
　　那边的人失笑，眉宇间的阴霾尽数消散。
　　【竹生：诚信做人，从我做起。可见诚信这种原则，还是会为美色让道的。】
　　许珏挑眉，脸上不自觉涌出一股淡淡的热意。
　　这小孩子家家的，还挺会撩？
　　聊天间，旁边的跳棋也没有落下。两人棋艺不差，又是一个想当王，一个递王冠，那四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