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怼自家小姐(9)
不巧的是,在“一周抽检”的初次实施中,伊丽莎白被抽中了。
更不巧的是,她的检验结果为半年内未注射过压抑剂。
关白白愣愣地看着报告,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过错。
毕竟她很清楚地记得,在伊丽莎白配合长老会的行动抓捕统一派的某队长后,她已经去过医院注射了压抑剂。
那为什么,检验结果会是没有呢?
关于阴谋(三)
最终,伊丽莎白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进了“隔离所”。
冰冷的空气,冰冷的白墙,冰冷的铁笼,还有,坐在铁笼外,神情冰冷的关白白。
伊丽莎白凑上前,一脸委屈地道:“我真的打过针了。”
关白白:“检验报告我托社保局的朋友查过了,并没有问题。”
而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伊丽莎白半年内没有注射过压抑剂,却从未对人类出过手?
是自控能力压抑了她体内的本能,还是她对人类下手后处理得很干净?
见眼前人开始审视自己,伊丽莎白更加委屈了:“连社保局的人都骗过去了,幕后真凶一定很不待见我。”
关白白扯了扯嘴角,道:“你怎么老是不招人待见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见不得我对你好吧。”伊丽莎白一脸娇羞。
关白白的太阳穴跳了跳,问:“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得罪哪个地位尊贵的人?”
伊丽莎白摇头,“我一向只欺凌弱小的。”
关白白扯了扯嘴角,“你倒懂得柿子挑软的捏。”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因为硬柿子一个就够我捏的了啊。”
闻言关白白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人,见此伊丽莎白连忙道:“小关!”
关白白顿住脚步。
伊丽莎白深情道:“下次来看我记得带柿子过来,你刚刚把我给说馋了。”
“……”
砰。离去的关白白把门关得巨响。
应青见她出来,连忙晃了晃手中提着的满满一袋的番茄:“关小妹,我检查回来了,他们说现在可以把东西带给伊丽莎白小姐了。”
关白白面无表情道:“扔了。”
“……诶?”
“饿死她算了。”
“……”应青心想,伊丽莎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一向冷静的关白白给磨得没脾气,也是挺厉害的。
关白白走后,格雷去探望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道:“你那个正义的小伙伴能帮我脱离困境吗?”
“谁?”格雷没听懂。
伊丽莎白:“就是那个,几号来着?23号?”
“他才不是伙伴。”格雷嗤了一声。
“那那个屁颠屁颠跑去帮人的血族是谁?”
闻言格雷沉下脸来,见此伊丽莎白连忙改口道:“能为了守护和平而放下成见的格雷范才不愧范家族的人,哥哥我为你感到自豪。”
格雷面色稍缓,于是伊丽莎白打铁趁热,问:“我还得被关多久?”
“23号说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毕竟‘一周检验’还处于测试阶段,所以只要你现在补上压抑剂,且20年内都主动上交按时注射压抑剂的报告就行了。”
“……我觉得我想出去的想法很简单,你说的能出去的方法很复杂。”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又问,“那我还得等多久才能摆脱这个笼子?”
“本来是明天,但现在是三天后。”
“为什么?!”
“我要求的,作为你让范家族蒙羞的惩罚。”
“我哪里让我们家族蒙羞了?!”
“两年前压抑剂刚推出的时候,我们范家族是带头接受的。现如今范家族的现任继承人却被查出未按照时限注射,难道还不够丢人吗?”
伊丽莎白欲哭无泪:“反正又没拿喇叭到处喊,而且重点是,我、真、的、打、针、了!!”
格雷:“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明天得补一针。”
伊丽莎白这下子真的哭了。
而这时格雷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然后也要走了。
伊丽莎白问:“又是你的那个23号?”
格雷:“是你的23号。”
“……”几天不见,哥哥竟然会用人类的梗来开玩笑了,真是相当惊悚啊!
伊丽莎白道:“我已经有小关了,他就给你吧。话说回来,他找你又有什么事?”
格雷:“请我吃饭。”
“……”我错了,这才叫惊悚啊!
格雷转身离去,门刚关上,却又被打开。
伊丽莎白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白袍人,眨眨眼问:“怎么了?”
“伊丽莎白大人,轮到您注射压抑剂了。”
“不是说明天么?”
“因为赶时间,所以提前了。”说着,白袍人打开了铁门,拿着注射器走了进去。
伊丽莎白看着尖锐的闪着寒光的针头,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与此同时,关白白开始重新调查伊丽莎白是否在半年内注射过压抑剂一事。
利用社保局给过的权限去调医院的监控来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确定伊丽莎白确实去过医院后,关白白找到了当天值班的那个医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问:“范家族的伊丽莎白?”
关白白点了点头,“请您认真回忆下,她有没有打针?”
“打了呀。”医生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是唯一一个打了针差点哭出来的高级血族呢。”
“……”关白白一脸黑线,掏出钱来递给医生。
医生凛然正气,“你要干嘛?不知道威武不能屈吗?”
“封口费,请不要把她打针后差点哭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特别是范家族的格雷大人。”
医生顺水推舟,“发家致富靠屈屈。”
关白白满意地走了,同时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社保局的朋友告知此事。
朋友“咦”了一声,“那先前的检验报告是被内部人员动过手脚?”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内部人员来查查不出来问题。
关白白“嗯”了一声,道:“上报局长让他查一下吧,还有,尽快把伊丽莎白大人放出来。”
朋友应下,挂断电话,但很快又重新给关白白打了个电话。
“白白,你是不是被医生给糊弄了?”
关白白一愣,反问道:“怎么了?”
“你家的伊丽莎白小姐就是没有打注射剂啊!她现在已经失控发疯了!”
“……”
关于阴谋(四)
血族血族,自然与“血”分不开。
就像狼会猎杀兔子,鸟会啄食虫子一样,鲜血对于血族来说是他们为了生存而衍生出来的本能之一。
哪怕后来人类与血族定下了血律,血族背地里猎杀或圈养人类的行为依旧屡现不鲜——直至压抑剂问世。
人类能与血族做朋友,做同学,做同事,甚至于做-爱人,都是拜它所赐。
如果没有它,就没有现在的社会。
如果没有它,关白白也不可能成为范家族的管家。
但如果早知道伊丽莎白不会按时注射压抑剂,自己就像被绑着一颗定时-□□的话,关白白想,她应该也不会去应聘。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关白白现在正快马加鞭地赶往隔离所,要给伊丽莎白收拾烂摊子。
到了隔离所,跟前台打了招呼,关白白就急冲冲地往里边跑。
站在走廊等她的朋友见她目不斜视地就要冲过去,连忙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衣角,“白白。”
关白白回过神,站定身朝她打了招呼,又问:“伊丽莎白小姐呢?”
朋友道:“她还在笼子里。”
闻言关白白抬脚又要走。
朋友连忙再次拦住,“你进去干嘛?失控的血族很危险的!”
“不是关着么?”关白白有些不耐烦。
话音刚落,却听轰的一声,隔离所内传来医生的尖叫声,“妈呀!跑出来了!”
“……”朋友看了看关白白,问:“你什么时候学的乌鸦嘴技能?”
关白白扯了扯嘴角,“局里没有这种情况的应付方案?”
朋友掏出小本子翻了翻,推了推眼镜说:“找到了,有的。这种情况局里一般会找合作的天师团过来收服失控的血族。”
“应该提前找天师团的人过来预防这种情况才对啊!”关白白吐槽道,然后突然把朋友拽向自己身后,同时另一只手伸进怀中掏出黄符迎上袭来的白光。
白光于视线中清晰,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熟悉的身影。
虽然身影熟悉,但人却是陌生的。
伊丽莎白喜欢笑,喜欢撒娇,偶尔也会恶作剧,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从未用如此狰狞的表情看过自己。
关白白收回手,同时示意朋友离开这里。
朋友不解,看着一动不动的伊丽莎白问:“不是已经收服了吗?”
“你觉得一张黄符能控制一只高级血族多长时间?”关白白一脸黑线,“还不快叫人过来支援?!”
闻言,朋友连忙抬腿就跑,却突然又被关白白唤住。
“这里有没有备用的压抑剂?”
朋友点了点头,“消防栓箱里有。”
关白白了然,待朋友走后,便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又掏出几张黄符挨个贴伊丽莎白身上,确保她短时间内无法动弹后,就放心地往消防栓箱的所在地跑去。
但未等她的手触碰到铁箱,背后突然袭来的阴风骇得她转而掏出又一张黄符往身后扔去。
半空中的蝙蝠扑哧着翅膀奋力躲过黄符,继而落地化成伊丽莎白的模样。
关白白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你醒了?”
伊丽莎白拍拍胸膛,又不解地反问:“不是你的黄符叫醒我的吗?”
关白白正想回应,却见伊丽莎白突然大喝一声“小心”继而朝自己身后飞去,她便面无表情地掏出又一张黄符,果断地朝伊丽莎白的眉心贴去。
黄符甫一触碰到她的肌肤,便听“滋滋”声响起。伊丽莎白吃疼,嘶吼一声摔落地上,便化作陌生的男子模样。
关白白双手环胸,“伊丽莎白如果知道我会使黄符,可不是你这个反应。”
男子捂着流血的眉心站起身来,露出苍白的獠牙道:“该死的人类!”
“陷害同类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关白白不为所动,继而掏出一张黄符晃了晃示意他再攻过来。
男子也不生气,“你的黄符应该剩得不多了吧。”
“对付你绰绰有余。”
“那伊丽莎白大人呢?”男子咧嘴傲然一笑,“我可是在来找你之前,顺手撕下了几张她身上的黄符呀。”
关白白面色一变,继而眼前白光一闪,伊丽莎白便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瞧见关白白愕然的表情,男子笑弯了腰,却没想到此后他再也没挺直身板的机会。
穿膛而过的手臂纤细却强大,伊丽莎白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嗜血欲而非自己所知晓的呆愣,明白过来自己也只是一个试验品的男子在一瞬间面目变得狰狞。
但尽管他再不甘,心脏受损的他也只能退场。
目睹全程的关白白浑身僵硬得宛若绷紧了的弦,而下一秒突然转头看向她的伊丽莎白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把剪刀。
一把刚经过血的洗礼,磨得锋利无比的剪刀。
看着一步步缓慢接近自己的伊丽莎白,关白白咬紧了牙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伊丽莎白小姐?”
……
伊丽莎白停下了。
当伊丽莎白恢复意识时,她正躺在医院的床上。
站在床边的医生见她醒来,拿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道:“醒了就好,你感觉怎么样?头会不会晕?”
伊丽莎白摇头。
“视线会不会模糊?”
还是摇头。
医生战战兢兢地问:“你会不会说话?”
“……小关呢?”伊丽莎白反问。
医生松了口气,说:“会说话就好。你说的小关是你的管家吧?她正在给你办住院手续,等下就来见你。”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些疼,便把这事说给了医生。
医生发愁了:“没听过注射压抑剂会有这种后遗症呀?”
“那个是我造成的……”从门外走进来的应青听见这话,连忙承认了。
“怎么回事?”伊丽莎白皱眉。
“我跟谷哥赶到隔离所的时候,看到你跟小关在对峙。情急之下,只好出手伤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更疼了。
伊丽莎白疼得直冒冷汗,医生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地伸出去手去想要探探她的体温。
而那只不断在视线中放大的手吓了伊丽莎白一跳,她侧身躲过,既然愣住。
医生与应青也愣住。
“……唧唧?!”坐在床上的小蝙蝠扑哧着翅膀,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瞪得浑圆。
应青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也惊讶不已:“没听过注射压抑剂会有这种后遗症呀!”
“后遗症?那怎么办?”应青急了。
“不用担心,血族的自愈能力很强大,强大到能够强迫身体兼容体内的抗体——不过这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那伊丽莎白小姐怎么办?”应青皱起眉看着床上那只始终变不回人形的蝙蝠,见它耷拉着头,毫无生气,心里不由更加担心。
这时,关白白进来了,于是床上的蝙蝠扑哧着翅膀飞向她的怀抱,末了唧唧地蹭了蹭关白白的胸。
……
应青想,刚才担心她的人一定不是我。
突然被扑了个满怀的关白白只是稍稍一惊,然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她捏着蝙蝠的翅膀拉离自己的怀抱,抖了抖蝙蝠的身子说:“怎么这副模样?”
应青帮忙解释了。
话刚说完,格雷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妹子被人类管家捏着翅膀吊在半空,立马怒了:“松开你的手!”
于是“啪嗒”一声,措手不及的伊丽莎白摔地上了。
地上的蝙蝠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幽怨地看着格雷。
格雷一惊,“变不回来人形了?怎么回事?”
于是应青又解释了一遍。
格雷正要对医生发怒,门外却又进来一个人。
伊达看着地上的蝙蝠小声地惊呼一声,“伊丽莎白?这是怎么回事?”
……
应青舔了舔唇,问:“那个,你后边还有人会进来不?”
关于阴谋(五)
得知前因后果的伊达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神是昭然若揭的同情与爱怜。
伊丽莎白“唧唧”了两声,然后钻到关白白的怀中去。
令人惊讶的是,见此情景,格雷竟然没有出言反对,甚至在看向关白白的时候目光还柔和了几分。
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关白白虽心存疑惑,却不好问出口,只好道:“伊丽莎白小姐,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伊丽莎白点了点小脑袋,说:“唧唧唧唧,唧唧唧!哼唧!”
说完,用黑溜溜的小眼睛定定地看着关白白。而惊悚的是,关白白竟然从那毛茸茸的脸上看出来“求安慰”的表情。
……
所以说她才想要跟伊丽莎白保持距离啊。
关白白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头,反应过来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动后,登时微红着脸把蝙蝠推开。
而听完伊丽莎白说的话的格雷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不悦地皱起眉,说:“原来是假扮成工作人员给你注射了假的‘压抑剂’么?没想到统一派的人已经侵入到社保局的内部了……”
闻言伊达担心不已。
格雷想了想,忽然又开口说:“伊丽莎白,你现在这副模样不方便出面,范家族接下来一段时间由我暂时管理。”
伊丽莎白晃着脑袋否决了他这个‘临时继承人’的方案。
格雷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兀自转过头来对伊达道:“伊达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帮忙照顾一下伊丽莎白。”
“当然没问题,格雷大人。”伊达红着脸郑重应下。
“那就麻烦你了。”格雷朝她微微一笑,旋即转身离去。见此,伊丽莎白连忙扇着翅膀追了上去。
走廊上,兄妹一人一蝙蝠四目相对。
伊丽莎白飞累了,便停在了格雷的肩膀上。
歇了一会儿后,她说:“哥哥,我觉得‘继承人’这个身份并不是他们盯上我的全部原因。所以你就算暂时掌管范家族,也无济于事。”
格雷耸耸肩:“我只是需要一个身份让我做些事罢了。”
“……你要做什么?”伊丽莎白有了不详的预感。
“只是教教长老会那些老不死的一个简单的道理而已,”格雷嗤了一声,“软柿子捏久了,总会捏到榴莲的。”
……
虽然是蝙蝠,但伊丽莎白还是觉得自己的手隐隐作疼。
为避免出现坏上加坏的难看局面,她不得不给长老会说好话:“长老会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