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42)
景竹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停止表演:“老朋友可不会一边聊骚正主,一边和对方的女朋友说些有的没的。”
温涟又是恨又是恼:“那你为什么一早不说!你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
“如果你是说研修的事的话,我的确早就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很恨我,才这样对我……”温涟又心生一点希望道。
都说越是恨,越是深爱,对方这样恨自己,是不是代表……
景竹却一脸冷淡:“你误会了,我早就放下你了。要不是你找上门来,我绝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小雪可是很难哄的,看现在的情形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那边的吃瓜二人组,补充道:“只是借用这个机会,让她们替我表达一下忠诚。顺便,也看腻了你的手段。”
风轻舟和苏阑:“……”
吃瓜的二人组抱着猫不敢说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涟看了看苏阑和风轻舟,又看了看景竹,心里明白了大半,冷笑着说:“好,好得很,景竹,真是我小看了你……”
景竹懒得再回答,只懒洋洋地用手指比了比猫咖门口,示意对方没事快滚。
温涟气不过受到这么大的羞辱,浑身颤抖着,拿起咖啡就要泼向景竹,却没想捞了个空。
景竹早有先见之明的在那一瞬间把咖啡端了过来,放在了脚边。
“怎么说也是我认真泡的咖啡,温小姐这样不太合适吧?本着多年好友的友谊,今儿就不收你的钱了。还请快点离开,我要打烊了。”景竹贱贱地耸耸肩,还有些意外的痞气。
温涟气得哆嗦,拎起包包就离开了咖啡厅。
橘猫十分有眼见力,早就不在门口吃饭了,而是懒懒地趴在充电宝上,旁观着这一戏码的终场。
腹黑大佬转过身,对仅剩的吃瓜群众微微一笑,就走了过来。
风轻舟望着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的苏阑:“你抖什么抖?”
苏阑扒着风轻舟的胳膊,极其不要脸地说:“我抖了吗?我没有。明明是你抖,害得我抖。”
风轻舟好笑:“那你放开我。”
苏阑:“我不。”
她像八爪章鱼一样扒拉了上去,还特别小鸟依人地缩在了风大所长的怀里。
看上去,嗯,有那么一点娇羞。
“苏小阑,你是不是借机耍流氓呢?”
苏阑弱弱地辩解:“不是啊,我是正大光明地耍流氓。”
风轻舟乐了。
呵,这不要脸的。
腹黑景大佬竹在她们桌前站定,欣赏够了她们那纠缠不清的连体婴姿态,才特别优雅地坐下,忍着笑说:“两位女士?”
苏阑小鸟依人地打招呼:“嗨。”
渣男基因突变成腹黑大佬,怎么办,在线等,急。
风轻舟还算淡定,尽管她怀里有只大型栗色宠物,显得有点滑稽:“景先生直呼姓名就好,我叫风轻舟,她是苏阑。”
景竹又恢复了平日那温和的姿态,好商量地说:“你们也叫我景竹就好。”
苏阑:“景大佬好。”
风轻舟:“……”
景竹笑了出来,这一刻看上去有点像阳光男孩儿。
“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是小雪找来的人吧?”尽管在问,他却十分笃定。
两人点头。
景竹犹豫了会,还是好心提醒她们:“你们不太适合跟踪人,呃,这个是叫跟踪吧?”
苏阑接的很快:“捉奸。”
景竹愣了一下:“……捉,捉奸?”
他想了想辞雪,接受了这个十分扯淡的说法。好笑之余,又心生怜惜。
他说:“不知道两位能不能再多接个业务?”
风轻舟望着他:“我们是女性情感事务所,男性客户的需求应该右转找男性情感事务所。”
在景竹失望之前,她又轻笑:“不过,鉴于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如果是狗粮业务,我们这次也接。”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负责【捉虫】
八点档电视剧没看成, 还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两人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更让人心寒的是,吃完狗粮,两个人的晚饭还没着落。
明天就是周六, 倒也无所谓晚归。
苏阑问:“一起约个饭?”
风轻舟唔了一声说:“你不愿意和班主任吃饭的话, 就各回各家。”
这人,一言不合就小心眼啊。
苏阑把风轻舟的手搁自己兜里,哄起了小心眼的所长:“怎么可能不愿意,我以前上学的时候那叫一个乖啊,班主任经常上门和我一起吃饭, 开心得不得了。”
风轻舟斜睨了她一眼,完全不相信:“你这哪是乖,怕是班主任天天被你气死, 才上门告状的吧?”
心疼苏阑的班主任一秒钟。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苏阑笑了笑, 没说话。
周五晚上过了饭点, 大街上全是来来往往的人, 吃饭的、逛街的、遛弯的, 哪怕是寒冬, 也挡不了难得解放的人的热情。
她吐了一口气, 温热迅速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了夜色中。
太冷了, 适合吃点东西。
“吃那个吗?”苏阑指指路边一个老人的手推车, 那黑色的大暖炉上放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红薯,矮矮胖胖的像是泥娃娃。
风轻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摇摇头。
红薯的确好吃,暖暖甜甜的,但就是不好操作,影响形象。你想啊,扒开那红薯皮儿,嘴往前一凑,半张脸都是黏黏的红薯瓤,又是大街上,太尴尬了。
虽然不一定有人注意到自己。
苏阑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跑了过去,买了一个大红薯。没等风轻舟喊她,她又跑到一旁的杂货店了。
天气太冷,风轻舟刚才还暖暖的指尖,一脱离那个兜,又迅速冷却下来。
熙熙攘攘间,泛黄的灯光尽职地洒在人群里,落下各色的阴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标,奔着目标来去就行,而她只能始终站在这里,茫然地占据一席之地。
这么冷,下次还是直接回家吧,她懵了一瞬后想道。
忽然,听到了一连串小跑的脚步声。
哒哒哒。
黑白的寂静画面陡然成了碎片,遗忘在了风里,栗色点亮了其余黯淡的颜色,转眼间又是那片灯红酒绿的都市了。
“等久了吧?”苏阑把风轻舟凉下去的手指又轻车熟路地握进自己兜里,给她另外一只手里塞了一个袋子。
袋子暖暖的,沿着手指传递它的温暖。
一冷一热的交替并不好受,风轻舟打了个哆嗦,回了神:“没……这是什么?”
“栗子,糖炒栗子。我看那边还有这个,就顺道买了过来。”苏阑贴着风轻舟,保证对方的手不掉出兜里,一边撕开红薯乌黑的皮。
红薯是个神奇的食物,除去那丑巴巴的皮儿后,就是炽热的暖芯。
风轻舟恍惚觉得,自己也躺在苏阑的手里,那些浮于表面的外皮都在相处中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只剩下软嫩的内心。
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纠结都毫无意义,这个人,才是她的意义。
“喏,尝尝。”
苏阑见她一直没说话也不催促,舀了一勺红薯递到她嘴边。因为害怕弄掉红薯,苏阑的眼睛一直盯着红薯,所以那双眼里全是暖黄色的光,像是阳光一样驱散了冬夜的黑。
原来对方刚才去店里是为了拿勺子……
风轻舟心里微暖,就着苏阑的动作,握上对方的手,吃下了红薯。
那暖暖甜甜的味道顺着食道滑了下去,让胃舒服了点。
她说:“很甜。”
不知是在说红薯还是在说什么。
苏阑笑:“真的吗?我也尝尝……”还没来得及动手,风轻舟就把栗子的袋子挂在手腕上,用勺子剜了一块红薯,递到了她嘴边。
苏阑心道,这不是轻舟刚用过的勺子?
她张开嘴想提醒一下:“你的……唔。”风轻舟已经把红薯径直喂了进来。
苏阑只能含住红薯与勺子,咀嚼。
风轻舟问:“甜吗?”
她问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荡漾的柔波。绿草茵茵,春风拂面,邻近的海涛声阵阵,微甜的海风指引着方向。从松软的沙滩上抬起脚,驻足望向那绵延的海岸线尽头……
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苏阑心里一动,耳朵红了红。
她用可以说得上是怯怯的语气,轻声答道:“……甜。”
同样不知道是在说红薯,还是另有所指。
风轻舟轻轻地笑,眼睛亮亮的,像是装了星星,闪烁间照亮了夜空。
原来只要她主动,苏阑也会心动和慌张吗?
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
曾经,风轻舟无比厌恶那些所谓的经验与经历。固然是长期工于情感工作的缘故,学到了很多判断与揣摩他人思绪的能力,却也看得太透。
灰色本就是暧昧的色彩,只余黑白二色就显得看得太透。看得透没什么不好,就是觉得复杂,追求简单的她哪还会想触碰呢?
苏小阑够笨,连灰色这种圆滑的颜色都涂抹不上,倒让她欢喜。
所以,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的纯粹与真诚。
可也不是没有弊端……
之前相处的种种画面实在印象深刻,风轻舟心里无声地叹息。
等这根钢管开窍,她这老阿姨都要锈迹斑斑,熬成搁置太久而生锈的退休厨具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只是这怎么个就法……她很记仇,要报复的,谁叫苏阑总撩完就直呢?当她是个没脾气的?
温柔,不存在的。
她笑得越发无害。
苏阑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根筋不对,竟然觉得有点妩媚?
风轻舟再拿起勺子继续吃起了红薯,因为入口太烫,时不时还卷着舌头吐出一口白气,宛如旧时苏阑去乡下走亲戚,望见的那缕炊烟。
悠悠地晃荡着那温馨的情意。
竟然……一点也不嫌弃她用过的勺子。
苏阑心里一动,更加不敢直视风轻舟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
她想,今天自己肯定是狗粮吃多了,才这么奇怪。
但好像……这样也不错。
这样?
这样是哪样?
苏阑的脑子越发混沌,煮成了一锅乱粥,连什么味道都难以分辨。
而风轻舟不打算停止脚步。
“苏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