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218)

　　“没事。”余沂楠低声道，“我只是太感动了。”此刻的郑艺与寻常没什么不同，或许只是她多心了。
　　即使郑艺真有什么，恐怕也无人能改变她的意志。
　　“我们给昌平这边的人打声招呼，等你准备好我们就离开？”余沂楠略收敛了情绪，不愿再深想这些，只岔开话题道，“如果等明天，那我待会回去再写信。如果现在出发，我就在车上写信告知初一昌平基地的情况？”
　　“那就明日吧。姐姐可以慢慢写，不必着急。”
　　“……好。”
　　……
　　仲参基地。
　　根本找不到独处的机会，无论去哪里，只要外出，夏笙总会跟在他们兄妹身边，哪怕夏橙在外借口想去厕所，夏笙也只是露出那充满二次元属性的危险微笑盯着她，提议现在就回家，回家再上厕所。反正仲参基地就这么大，他们有事能力者，真着急回去，速度也很快。
　　他们倒是想尽一切办法，在夏笙不注意的时候给这基地的人使眼色，期望他们发现异常、发现他们需要帮助，但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眼色太不明显还是这些人不想惹麻烦，所以根本没人主动上前询问什么！
　　夏橙和夏盛甚至想尽办法在屋子内不显眼的角落里刻下“变异丧尸”“危险”“夏笙”等并不连贯的词语，这是为了让它尽可能地不显眼，尽可能地写得小。可即使这样，大多数地方的字迹都被夏笙悄无声息地掩盖了。
　　那次谈（发）话（疯）之后，夏笙没再明面上阻止他们自救，不过总是面带微笑地……宛若动漫里饱受熊孩子折磨的大哥哥一样温柔慈悲地原谅了他们，并将他们的一连串小动作清理得干干净净。
　　夏橙怎么都忘不了她在极小的纸条上用极小的字体写下关于夏笙的信息，捏成小小的一团，这样的纸团夏橙努力准备了一口袋，少说也有几十个，打算外出是丢一路，总会有人发现异常吧？哪怕只激起他们的好奇也好，只要有人尝试将那跟垃圾没两样的纸团打开……他们就有了希望！
　　但那小小的纸团从指缝不经意间落下，还未落到地面上，一簇火苗闪过，那极小极小的纸团连火光都没怎么冒，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好孩子可不能乱丢垃圾啊。”夏笙笑眯眯道，“波利咕哩机器人就更不能这样了，你这样违背人设……可让哥哥我很难过呀。”
　　“不过，作为哥哥，我会陪你们继续玩下去的哦~嗯，珍惜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这倒不是说他们明天就会彻底成为丧尸，而是明日夏笙准备离开仲参。而再遇见人类基地，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在那时候，夏笙是否还有兴趣与他们“玩”，就更加不确定了。
　　“为什么啊？难道我们表现得不明显吗？难道、难道他们没发现夏笙身上的危险性吗！为什么没有人来打探消息？我明明感觉到有人会偷偷打量我们，但为什么只停留在观察、打量阶段就没了啊？”夏橙有些抓狂，她压低声音对夏盛抱怨，抬眼看见哥哥明显惨白到异于常人的肤色时心头一凉。他们，真的在逐渐、缓慢地变成丧尸……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这种变化并不会影响她们的记忆、思考能力等，嗯，大概不影响。
　　在仲参的每一个夜晚，夏橙与夏盛都辗转反侧，本能静听自己的心跳，感受自身的体温……一天又一天，心跳的频率似乎真的正在减慢，体温也开始降低，脸色也开始朝不正常的惨白转变。不过他们暂时还没对同类有明显的进食或攻击欲望。
　　“……也许他们察觉到了危险。”夏盛叹了口气，“并意识到这是一个炸弹般的大危险，反而不会轻举妄动，只求稳定。”观察他们，不贸然出手。如果夏笙真的没有对这基地展现恶意，那么这基地也许也不会主动对他做什么，哪怕察觉到异常……只要夏笙在补给完毕后会离开这里。
　　“……”夏橙便不说话了。她的愤怒与抓狂之色褪去，露出几分失落与恐惧来。她搓了搓手，试图让自己体表温度上升，而后才触碰了一下夏盛的手，“……也许，我们离彻底变成夏笙的同类，也没几天了。”
　　“仲参这里有许多无法自保的普通人，虽然有能力者，但似乎没有强如司昊天那种实力的存在。或许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夏盛低声感慨，静默地数了数自己的心跳，而后看了眼好像要哭出来的妹妹，努力挤出笑容，乐观道，“这样也许是好事，他们要是插手，谁都不知道夏笙会发什么疯，那就是个怪物。变成夏笙的同类也没什么，我们都不是人类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常规的食物，夏笙也就不会再带我们踏足人类建造的基地。成为同类后，我们或许可以主动与他打好关系，让他带着我们北上，去没有人的地方生活……给他表演各种节目，远离人类。”
　　“好吧，起码我们还活着。”夏橙揉了揉眼睛，声音愈发低哑，嘟囔道。但愿变成特殊丧尸后依旧能称为“活着”。
　　在夏笙给出的最后一天里，夏橙与夏盛并未再做尝试，他们清早出门，就在街边坐下，安静看着路过的行人们，看匆匆忙忙前往各处抢任务的普通人与能力者，看他们行色匆匆，却难得平凡的生活。夏笙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并未阻止他们发呆，也没说要去某个地方，只与他们坐在一块儿，打量起路上行人。
　　待到黄昏时分，夏笙再次补给了一次物资，便带着夏盛夏橙回屋休息。于第二天清晨离开了仲参基地。
　　……
　　“那三人离开了。”几乎是夏笙他们离开的瞬间，冯淑娴便收到了消息。
　　她并非没察觉到夏笙的危险，也不是没意识到夏橙、夏盛的处境不太妙，但她作为基地长，自然要以整个基地的安危为重。在这期间，除了观察他们，冯淑娴还将地牢里的一位精神类的能力者找了出来，强制让他以能力去探寻夏笙是否有问题结果很明显，那位精神系能力者直接被反噬得昏厥过去，好在并未死亡，可以继续关在地牢，以备高温期的不时之需。
　　是的，仲参又修建了地牢。在高温期后，基地开始平稳发展，又接收了一部分其他地区流浪儿来的能力者，也许是生活逐渐稳定，又或者是能力者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总之，某些人的野心与欲望又被催生出来：抢劫、欺凌、强J……甚至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不把普通人当作同胞，犯下基地内虐杀数名普通人的罪行。
　　好在基地高层管理中有人觉醒了封印能力的异能，所以没让那些犯下罪恶的能力者轻松死去，而是将他们关押起来，成为未来高温期或必要时的移动血袋。当然，偶尔可以让其中一些人发挥一下自己的剩余价值，反正没人在意他们死亡。
　　试探后的直接昏厥，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那位叫夏笙的危险性。这也是冯淑娴他们只做监视而不贸然动手的原因。而当他们刚一离开，冯淑娴便带人去了他们曾经休息的房间，试图寻找一些信息。
　　“很多地方有明显被抹去的痕迹，但根本发现不了上面留过什么信息。”一能力者细细观察着，忍不住沮丧开口。
　　“这里，这里的信息没被抹除！天呐，他们真是执着，还好留下了太多痕迹。”一能力者在床底下惊喜喊道，他拿着照明工具，灰头土脸又极为艰难地识别着那极微小的字迹，“这是……‘变异丧尸’？什么意思？”
　　“变异丧尸？”冯淑娴面色一凝。
　　已经进化到与人类无异、能开口交流且实力深不可测的变异丧尸？夏橙与夏盛那两人可同样是能力者，据宛饮月说，都是变身流……
　　太危险了。
　　冯淑娴一边庆幸自己并未轻举妄动，这种实力的丧尸能轻易召唤尸潮，如果真发生冲突……谁不知道仲参会怎样。但这消息过于重要，他们不能因变异丧尸什么都没做、已经离开了就掉以轻心。等等，他们与宛饮月他们交流过，那是不是知道了埔碣，知道了人类之光？那丧尸会不会想要去人类之光也看一看？这是打探、踩点，还是说单纯的只是在末世旅行……不，如果是单纯的旅行，没必要挟持两位人类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