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156)

　　她试探着开口问道，向余沂楠投以求助的眼神。赵海玥略有不安地掰着指节，令手指发出咯噔地脆响，但她面上的表情却愈发冷静，好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没有，我们只是来给您送来礼物罢了，坐坐就离开了。”郑艺轻笑着开口，她说完这句话，就见初一稍微松了口气，而她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在门口时，您似乎有麻烦需要姐姐的帮助？不知我是否有机会留下来，与姐姐一起为您分忧？”
　　“……”有那么一瞬间，初一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今日局面，她刚刚就不会那样失态。不！早知今日，她就不该让余沂楠为她保密，说就说啊！有什么能瞒住郑艺的？再怎么丢面子都比让郑艺新年第一天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强啊！
　　不，或许从更早她就错了，她就不该跟余沂楠一起商讨“学习”一事，不该跟余沂楠产生“互帮互助”的想法。
　　可惜无论赵海玥后悔到多久之前，如今却也是如何都躲不过了。她垂下头来，简单将“表妹”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而后更新了全新版本。
　　“就，我表妹原打算昨晚表白的。她把所有能买到的玫瑰花都买了下来，一一精修、裁剪，还额外扎了一大束花精美包装了起来，打算直接送给那位……青梅竹马。”赵海玥硬着头皮讲述着“表妹与青梅竹马”的故事，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但是，当那漫天烟花绽放之际。她在云绫涧温柔目光中看到了自己的瞬间，她手脚发麻，这麻痹感一直延伸至大脑，令大脑一片空白。在那样的注视下，她紧张地失声了。
　　她能听见自己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脏，紧张到极致是会有一种窒息感的，有那么一瞬间，赵海玥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呆呆地望着烟火下的云绫涧，觉得云绫涧实在是美极了，只是这副画面就能在她脑海里烙一辈子。
　　她哆哆嗦嗦又努力镇定地拿出那捧花束，玫瑰铺满了那片地面，对着云绫涧单膝跪地，将那大把花束奉上：“云绫涧，我……”
　　“我……我……”她“我”了好半天，无论是“喜”还是“爱”却难以发出，她大脑一片空白着，麻痹感令她无法控制自己，在微妙的气氛中，她猛地闭上了眼：“我祝你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你的研究一定会有更多进展，在这末世里，我们一定会生活得越来越好，一起活下去！”赵海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她热血上涌，不知怎么眼泪也一并流了出来，她失态地将花束塞进云绫涧怀里，甚至没等云绫涧回应，就狼狈至极从漫天烟火下逃离。
　　她甚至都没去看跨年合唱，就直接逃进了屋子里，将自己反锁起来。
　　云绫涧倒是很快追了上来，她敲着门：“赵海玥，你还好吗？”
　　赵海玥觉得她自己很不好，她靠在门上，烦躁又无措地抓着自己长发，毫无形象可言。她为什么要逃？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她埋进自己膝盖，将自己狠狠抱住。
　　她没办法……她，她没法对云绫涧负责。云绫涧那么好的人，可她却没什么大的志向，也做不出什么巨大的贡献。云绫涧研究的很多东西她其实都不是很了解，只是因为云绫涧说起那些时整个人都在发光，所以她才会想要去听去了解，实际上她对那些知识根本毫无兴趣，她只是、只是……
　　赵海玥觉得自己乱极了。她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了，她明明已经鼓起勇气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她已经搞砸了。她甚至不敢面对云绫涧。
　　云绫涧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吧？新年礼物居然是玫瑰花什么的……单膝下跪就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简直是太蠢了。赵海玥状态很不好，她应该起身跟云绫涧解释的，或者进行补救，没能成功表白，那她也得把这些糊弄过去，再等下一次鼓起勇气，等待下一次机会。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什么都不想管，只一个人沉浸在情绪之中。
　　房间内外一片寂静，赵海玥绝望地闭上眼睛，只有窗外偶尔炸开的烟火光芒与烟花声音传来。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只是像雕塑一样僵住了，一直久到窗外再无动静，久到人流都回家休息、避难所街道上再无一人游走。
　　她踉跄而又狼狈地爬起，泪水砸在地面，赵海玥一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有些麻木又懊悔地撑墙站起，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下去。也就是这时候，门外竟传来了声音：“你还好吗？”
　　云绫涧，她居然还在？
　　赵海玥猛地咬住下唇，她僵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如何回应。
　　良久，门外似乎传来一声叹息。这也可能只是她的幻听而已。
　　“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休息了。”
　　“新年快乐。”云绫涧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你真的不开门吗？”
　　赵海玥浑身僵硬着，她猛地转过身，手按在了门把手上，却始终无法用力下去。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盯着这门把手，在这窒息的沉默里，门外的云绫涧再次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那我就不打扰了。海玥，新年快乐，早些休息吧。”
　　云绫涧离开了。
　　而赵海玥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敢将门打开，看了一眼空荡黑暗的走道。
　　这就是她的跨年夜。
　　作者有话说：
　　初一人设崩坏，原因竟是！    （指指点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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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一一三点圣母值
　　赵海玥失眠了一晚上，天亮了才勉强睡着。但睡着了又忐忑担心云绫涧来找她，中途恍惚惊醒一两次，却发现根本没人拜访。一直到下午她起床洗漱，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她原以为是云绫涧忙完了，没想到一开门就是余沂楠。
　　她本想着余沂楠来了也不错，毕竟上次与余沂楠交流学习后，她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至于勇气……赵海玥也很想知道余沂楠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向郑艺那种存在表白心意的。仔细去想的话……余沂楠与郑艺之间的距离甚至说顾虑都应该比她与云绫涧之间的大才对。
　　可赵海玥是怎么都没想到啊，新年第一天，余沂楠这家伙居然带郑艺这大魔王来拜访她了！这哪里是来拜访的，这分明就是索命！更别提余沂楠被身上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痕迹，看得赵海玥又是惊慌又是嫉妒，一听到郑艺开口就心虚到不行。
　　说完昨晚的事，赵海玥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缩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可怜。
　　郑艺和余沂楠倒也不戳破什么“表妹”的故事，余沂楠在略作思索后，忍不住开口道：“可她在外面等了你……表妹那么久，起码一两个小时了吧？这天气也开始转凉了，人家也忙碌了一天，就干站着等你表妹？就一直不开门把她关门外吗？而且，都那么晚了，人家说要走，显然是在等表妹开门吧，你…表妹居然就真的不开？而且那么晚，她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啊，你都不送一下的？”
　　这要角色互换，别说让郑艺在外面等那么久，郑艺还没追上来余沂楠恐怕就提前把门打开，一切准备完毕等着了。
　　赵海玥的头颅在余沂楠一句句的谴责下越来越低，她甚至没办法反驳什么。至于余沂楠最后一句说漏嘴直接说的“你”，她也完全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