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重生后变怂了(28)
严菟点头:“嗯。”
沈析洛大小眼:“嗯?”为啥她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一丢丢的含羞?一定是错觉……
抱着书包的严菟抬眸看她:“我答应你。”
沈析洛不自觉地做挠头状:“这样啊……”明明是在强制威胁对方当自己的跟班,怎么这一对上话,气氛就硬生生变成了像是在给对方表白许诺了呢?莫非这就是大佬与生俱来的特定气场?!
“嗯哼!”沈析洛重咳了一声,“行吧,礼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跟班了,现在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待会回家把我的书包也带回去,就这样,我先走了。”
严菟往前一步:“你要去哪?”
“关你啥事呀。”沈析洛故作不耐烦道,然后不愿再作逗留地毅然转身离开,自动屏蔽掉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
***
日落夕阳,橙色霞光披照在沈析洛的身上。
她漫步在校道上,越走肩膀越往下垮,最后干脆找了花坛的角落随意坐下来,耷拉着脑袋脊背,模样看起来竟有些消沉。
能不消沉么?她只不过是摘了一顶假发,一帮人就立刻跟见了鬼似的对她又是害怕又是排斥!
仅仅因为她是“沈析洛”!
她扪心自问,去A班的这段期间,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除了以前那些已经存在的臭名劣迹外,当她换上蘑菇头的时候,不也照样和那群人和睦相处、正常交流,并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那些人根本就没真正和“沈析洛”相处过,只光凭她外表和身份,就下意识地否定原先“蘑菇头”的一切,转眼就与她划清界限,和迫不及待地驱赶她……
他们难道忘记了昨天大家还围在一起吃冰棍的美好时光吗??
不过,她又认真地自我反省了一下:其实也没多美好,除了吃雪糕冰棍的时候挺开心的,大部分时间依然是她在到处怼人和气人……这么转念一想,她心里瞬间好像平衡了许多,甚至没觉得有多失望了,毕竟他们也不容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还是很低落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老大?”
“嗯?”沈析洛抬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来人是扎着双马尾的钱小昂,她背着粉红色书包坐到了对方的旁边:“我今天值日,所以走得比较晚。”
沈析洛问:“值日做什么?”
钱小昂认真报告:“有擦黑板,打扫教室,和倒垃圾。”
“打扫?我们学校不是请了很多校工么,干嘛还要让学生去打扫?”沈析洛理所当然道。
钱小昂一板一眼道:“老大你说什么呢,普遍的中小学都是需要值日生的,就算是私立学校也不例外,而且对学生来说这些算是轻便的工作了,正好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劳’中的劳动技能和自理能力。”
沈析洛疑惑:“是么,那我怎么好像没做过值日?”
钱小昂理所当然道:“因为老大的值日都是我做的呀。”
“……”沈析洛语塞了两秒,然后说:“以后的值日我自己来做吧。”
钱小昂赶紧摇手:“没事没事,我替老大值日是应该的!”
沈析洛好笑地看着对方:“干嘛,你想剥夺我的‘劳动权利’吗?”
“诶,当然不是……”钱小昂一时摸不着头脑。
“真是个傻妞……”沈析洛顿了顿,真诚地道:“谢谢你,小昂。”
“老大,你最近怎么了?”钱小昂有点慌:“怎么老是无缘无故跟我说谢谢?”
“你帮我值日我不能说声‘谢谢’么?”
“替老大值日是应该的!”
“……”沈析洛默了一下,只好转移话题:“其实我刚才心情不好,被你这么一来,还卖了个蠢,我心情现在好很多了,真是谢谢你呀。”
“我哪里卖蠢了。”钱小昂小声嘀咕,又好奇问,“老大你心情为什么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吗?”
“哎,也不是谁惹我生气,反正就是一些别人讨厌我、我也懒得理别人的破事……”沈析洛忽然发泄地喊道:“啊啊啊,总之我再也不吃巧克力味和榴莲味的雪糕冰棍了!!”
钱小昂老实巴交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平静道:“那多亏呀,为什么要为了一些不喜欢的人或不喜欢的事,而放弃掉自己原本喜欢的美食呢,食物是无辜的。”
“嗯……是这个道理了。”沈析洛想了想,立刻改变心意:“那以后我还吃。”
钱小昂陡然笑出声来,“嘿嘿嘿……”
沈析洛:“你笑个啥?”
钱小昂:“没有,就是觉得老大最近变了好多,忍不住就笑了……”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沈析洛问。
钱小昂:“当然是变好啦!”
沈析洛眯起笑眼,故意逗对方:“所以我以前很坏咯?”
“也不是,老大以前也很好的,”钱小昂犹豫了一下:“只是……看起来不太擅常表达自己,所以才总是让人觉得很凶很坏……”
听了对方的话,沈析洛蓦地一愣,继而神色柔和了起来:也许钱小昂,是第一个真正愿意主动了解她的人……
她望向别处,随口问起:“小昂呀,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直无怨无悔地追随我、甘心做我的跟班?”
沈析洛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有着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很多人根本不屑与她为伍,都恨不得纷纷远离她。上一世被冤入狱时遭遇到的众叛亲离,就是一个最直观的例子。
就像黄毛之前直言不讳说“跟着老大可以狐假虎威”,至少黄毛是个务实主义者,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来意和立场,从她身上获取好处的同时,也知道付出相等代价尽全力做好跟班的职责。
所以等她入狱后,黄毛选择安静地离开,她也没怨过黄毛,毕竟她们从头到尾只是纯粹的互惠互利关系。而不像一些人,平时表面只会恭维拍马屁,一出事就立即落井下石、倒打一耙,简直比明面上的敌人还可怕。
至于钱小昂,上一世的沈析洛确实不曾去认真了解过对方,在她印象中,对方总是唯唯诺诺的,又胆小又爱哭,所以她很少带对方玩,最后对方就变了被其他跟班使唤的小跟班。
这一世的沈析洛再次回想起往事的细节,又突然觉得钱小昂挺有意思的——
说她聪明吧,晚上约她出去玩,她说家里八点门禁;带她去放学去堵人,她说下午五点前要回家吃饭;让她做些违反校规的事,她开口闭口第一句就是“我爸爸不让、我妈妈不肯”……
说她木头脑袋吧,好像有一次不小心帮红毛绿毛买错了饮料,两人联合起来恶整她,将她锁进了操场旁的器材室里,要不是放学有老师路过把呼救的她放出来,估计就得在里面过夜了。明明被这样欺负,第二天却还是主动跑来道歉,求原谅。
沈析洛越想,内心便越不是滋味。说白了,虽然这些事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但跟班们的行为也是她纵容、默许下来的,所以合情合理,小昂该怨她的才对……
此时坐在花坛前的钱小昂,低头对手指,回答着她刚才的问题:“老大,你可能忘记了,其实都是些小事啦……我记得在开学的那天,你把一个二年级的学长骂哭了……”
沈析洛插话:“所以你觉得当时的我很帅?”
钱小昂:“不是,因为那个学长忙着打球,不肯带一个迷路的新生去报到处报道,你那时候刚好路过,就把学长给骂了。”
沈析洛:“……你是那个新生?”
钱小昂:“不是,我也是刚好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