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真香了(64)
向九明就是得知消息后约的易无澜。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易无澜回国参加一个会议, 见得很匆忙。
两人约在那家曾经一起坐过的咖啡馆,江城又下起了小雨。
易无澜进门时候把伞收起来, 看这家咖啡馆的前台小哥换了个人,不过这个小哥抬头看到易无澜也是眼亮晶晶:“易设计师!”
易无澜:“你也是我粉丝?”
小哥不好意思挠挠头:“啊是, 我学艺术的嘛。”
易无澜心中一动:“之前这里的那个招待, 好像也是学艺术的?”
小哥点头:“嗯嗯,是的,向总这家咖啡馆都是找学艺术的人的兼职, 易设计师说的应该是我学长。”
“向总在二楼。”
易无澜若有所思, 笑了笑上楼。
向九明没回头就听到声音:“加了双份的奶和糖。”
“这次准备在江城常待吗?”
易无澜坐下,拿着银勺搅拌了咖啡:“嗯。”
一时两人无话,易无澜五年前出国, 向九明没问原因, 现在回国向九明约易无澜来咖啡馆,易无澜也不问原因。
彼此间心知肚明。
细雨一点点滴落在玻璃窗上。
向九明:“前段时间我看到你给我母亲献花了, 木芙蓉,我猜她一定很高兴。”
“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其实当初她选择嫁进向家, 也是因为和我爸相爱。可结果真不怎么好, 她那性格在向家待着太委屈了。”
易无澜温声:“你或许喜欢的不是我,九明,你喜欢的是艺术感。”
向九明多情的眼眨了眨:“以前或许是, 现在不是。”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要是赢了,你答应再给我一次机会。”
易无澜:“你输了呢?”
向九明难得认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易无澜不置可否:“赌什么?”
打赌这件事,还是在于赌注,向九明给出的赌注不多么让他动心。
何况,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打赌会让向九明更加深陷。
向九明把咖啡杯一放:“无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纯粹,但这很不现实。不瞒你说,我认定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纯粹的爱情。”
“打个比方,就算一个人愿意为你死,他也可能是想死后在你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向九明不解:“我们既然在各方面都合拍,为什么你要因为这种理由不选择我?”
“欢愉都是片刻的泡沫,平庸琐碎才是长久。”
近几年向九明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很好继承了父辈的基因,并更为出众,至少和绝大部分的同龄人比,他算得上年少有为。
因此他越发不明白。
易无澜一针见血:“你不是想证明我是错的,你只是想证明你是对的。”
向九明旋即一笑:“是。”
易无澜敲敲桌面:“你对纯粹的定义是什么?”
向九明:“不丧失自我的条件下一切只为爱的人。”
易无澜:“很难。”
向九明刚露出一个笑。
易无澜就说:“但不是没有,你没见到而已。”
向九明:“所以无澜,你赌吗,只用赌你身边,”
易无澜打断他:“不赌。”
“你的条件打动不了我。”
易无澜觉得不用再继续说了:“九明,我们认识也算有几年,我欣赏你游荡人间片叶不沾身的本事,我们互相试探过,但没办法说服对方。”
“你不必执拗。”
五年沉淀,向九明扩大商业版图的同时,易无澜也更成熟。
今天向九明的意图,其实不在赌约。
而是让易无澜意识到他所要的东西要不到,身边的人都没法给他,不如挑个顺眼合拍的,比如选择向九明。
向九明依旧像是在谈生意。
去楼下撑伞易无澜在脑海里过了一圈,要说和纯粹沾点边,现在也不是没有。
这天下雨,天上乌云密布,易无澜抬起头看。
今晚没有月亮。
*
自那天后,盛凌也没再见过易无澜。
本来也是,既然易无澜曾经说过不想再见到他,那现在不见面也是正常的。
但有些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已经渴水成习惯,有天尝到一口,往后反而更加难熬。
身后有人拍他:“在想什么?今晚要不要去喝一杯。”
盛凌略微有些焦躁的把手里握着的袖扣收起来,不动声色把这人的手掀开:“今晚不去。”
那人看着盛凌越走越远,大喊:“凌哥,真不喝啊?”
盛凌挥挥手。
看盛凌这样,那人忍不住嘀咕:“想讨好也太难了。”
旁边人听到笑道:“你以为,那位可是别人把宝石黄金搬到眼前也没法讨好的人。”
盛凌去了易无澜的艺术馆。
这几年盛凌一直避免踏足这里,他从许多地方看到易无澜的设计品和画,也想尽办法买了两副,毕竟易无澜主业设计,画作不过随手为之,画技不算很神,流传在外的更好。
所以任盛凌开了再高的价格,千方百计也只求得两副。
他把这两幅装裱起来,和当初易无澜搬家留下的那一叠画作放在一起。
盛凌有时候实在难捱,就拿出这些画看,有天发现一张纸略厚些,里面有夹层,小心翼翼拿出来,发现里面藏了一张设计稿。
是那对袖扣的,纸背面精心写了一行字——
“漫天星辰落于你”
不期而遇的浪漫。
饱满酸胀的情绪瞬间塞满了盛凌,比起易无澜,自己实在乏善可陈。
盛凌去了一切能寻到易无澜经历蛛丝马迹的地方,就是没再进过这家艺术馆,因为情怯。
里面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照样是各样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灵感或者其他一些什么。
只不过因为人太多,有了好几个圆圈形的吧台,多了几位调酒师。
而且二楼正在装修,目前不允许人再上去。
盛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有人站在桌子上举着画展示,一群人围着那儿看,盛凌看了几眼。
这圈吧台的调酒师是个女人,跟人说自己叫阿玉,看到盛凌,风情万种走过来,眼带兴味:“你看起来可不像那些为副画要生要死的人。”
盛凌回头,看到女人涂成暗红的指甲,移开视线说:“看看罢了。”
女人弯下身子:“先生怎么称呼呀,我是阿玉,来点什么酒?”
盛凌:“波澜。”
阿玉一听就抬起红唇:“又是为易设计师来的啊,粉丝?”
盛凌手指节敲了敲吧台:“我喜欢的是男人。”
阿玉一听立马变了脸,造型懒得凹了,随手拿出工具,顺便还点了根烟:“早说啊,看来你还易设计师的男友粉。”
看盛凌眼神余光四处在看,阿玉粗鲁卷起袖子:“你想见他?这里很多人都是冲着澜来的,真想见到他,可不容易。”
盛凌端起酒杯:“很多人吗?”
阿玉:“嗯哼,多的是,他这间艺术馆造福不少新人,好多新人出头就是在这里,加上才华,你说呢?”
“有好多人爱他爱得要死要活。你知道,那群搞艺术搞得疯魔的,啧啧,他拿金奖那会儿恨不得直接跳楼明志表示爱意,哎哟。”
她看盛凌不理,就又问:“这位先生,你长得是俊,但你拿什么和人比。”
盛凌:“我不一样。”
阿玉“哟呵”一声:“你怎么不一样啊?”
刻骨,盛凌想,我刻骨的爱他。
在盛凌幡然醒悟的那天,他就知道,这份爱意会伴随永久,直到他死亡,烧成一把灰,也会和他的灰混合在一起。
但这话不用和任何人说。
男人低敛下的眉眼,原本英俊锋利的轮廓看起来有不易察觉的低落与痛苦,就阿玉一双栽了跟头后练出来的利眼。
痛苦藏在骨头里,大概就是这样。
一杯又一杯酒,白的红的全混在一起,阿玉看盛凌一副要把自己喝醉的架势,直接给调了杯深水炸弹。
阿玉在旁边跟着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啧,真是长这么帅看起来又有钱,还是不痛快。
喝得有些醉了,嘴里喃喃。
阿玉仔细听了听,是无澜两个字。
看来还真是铁粉。
说巧也巧,易无澜今天刚好在这边,也不算巧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把控艺术馆的装修。
还有那些堆积的画要处理,基本三天里有两天是在这儿。
明天恰逢周末,他也没大事要处理,见了向九明就来这边转转。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一楼一群还没喝醉的人注意到了,跟他打招呼:“易设计师二楼什么时候开放啊?”
“易设计师拿金奖!!拿金奖!”
“易设计师来喝一杯。”
……
喊的人都是混不吝的,还有些人看了一眼听到喊话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易无澜跟几个人聊了聊,就往外面走。
阿玉看了一眼好像醉了的盛凌,叹了口气,想自己今天生日,做个好事,招手:“易设计师,易设计师!”
看易无澜看过来,阿玉大喊“易设计师过来下呀,我有点事找你。”
阿玉是前两年来这儿的,初中肄业,给人做指甲一绝,调酒技术也不错,后来靠着自己开了家美容院。
结果被个已婚设计师骗了几年,差点人财两空,艺术馆里有人知道了,看不过眼帮了她一把。
她就常跑过兼职做调酒师。
易无澜知道她,有时候也会聊两句,这会儿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