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真香了(55)
嘶,真狠。
旁观的几个人对视几眼。
盛凌除了脸色苍白,还能继续说:“那个对象可能是我吗?”
所谓为了追媳妇儿脸面都不要了,大抵就是这样。
易无澜给听笑了,短促笑了一声,收回来:“不可能。”
“咳咳咳,”盛凌继续问:“那你准备找谁?”
易无澜:“我说过,向九明。”
盛凌索性脸皮都不要了:“你找他不如找我,他既没我有钱还没我大,我也会背艺术史,不信你听,莎士比亚是……”
易无澜:“闭嘴。”
盛凌:“哦。”
“他真没我大,我见过。”
旁观众人:……?您要点脸,我们这些旁听者不是人吗?
快到医院的时候,盛凌止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嘶声抽气。
他伤得不算轻,要是换几十年前,这个伤都不一定能治。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保护了玫瑰不受伤,从此易无澜的人生该平顺很多。
易无澜紧绷的身姿也放松下来,靠在车壁上显出一丝愉悦的疲惫。
几个在救护车上的人,气氛还算轻松,外面可不一样。
各种猜测和评论什么都有,易无澜公布的那半份名单,在网上不停地传。
这里的图挂了,那边有更多的图冒出来。
还有人直言已经把图片里的名字都背下来了,挂图的人,除非能把所有人的脑子都清空。
网上也有骂易无澜的,还没发出多少声就被按在地上锤。
若易无澜的母亲真是因这份名单离世,说这些的人没有心。
也有猜测盛凌了易无澜关系的,都不是主流的讨论点了。
更多的话题集中在证据上。
想要证明这份名单的正确性,得有证据才行啊。
*
一个星期之后,易无澜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的是盛凌和一个老者。
监视器旁坐着的人,若干。
会拖到现在,是易无澜只接受盛凌的问询。
这倒不是因为对盛凌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就算易无澜由别人审讯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还是要配合盛凌做。
还有些证据需要盛凌提供,所以才拖到现在。
老者把灯调暗,说:“开始吧。”
语气很温和。
十年前去世的那位林先生,就是这位老者的后辈,据说老者一夜白头。
易无澜低敛下眸子:“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梁翡的那通电话开始吧……”
易无澜一直知道自己母亲给自己留了些东西,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只有藏到所有人都不知道才叫秘密。
易母天性柔软善良,这可能是她做得最缜密的一件事。
梁翡那天电话里追忆往昔,提起儿时的玩耍,说两人总爱把糖果塞进相框背后。
“我回国,给澜澜带玫瑰糖好不好?”
梁翡说的是玫瑰糖,易无澜却是在想相框的事儿。
但那时候很显然不是成熟的时机。
易无澜和盛凌离得太近,盛凌工作时候也不避讳他,只言片语和摆在桌上的文件,名单两个字入了易无澜的眼。
名单这两个词他记忆可太深刻了。
于是在慈善晚会的那个晚上,易无澜回了易宅,拿走自己母亲的遗像,并真的在里面找出了那两张糖纸。
一张是名单,另一张是编码。
他那晚问盛凌,你喜欢玫瑰吗?
是问自己的爱情,也是问可信度。
但最终,盛凌没有取信于易无澜,这件事如果易无澜猜想没错,那将是多大的一件事。
而爱了十年的人铁石心肠,甚至可能保护不了他。
易无澜娓娓道来:“其实有人跟踪那些都是我编的,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母亲当初为爱自杀合情合理,没有人关心这样一个总呆在家里的女人的自杀事件。”
“之所以一直没有交出这份名单,第一是我在想找到证实这份名单的证据,第二是我在想该把这份名单交到谁手上。”
交到谁手上,才能活下来。
薛定谔的立场,选交给谁,成功率是百分之零和百分百。
摆在易无澜面前的是生或死的问题。
“事关重大,我只能一个个排除定位,当时正好赶上我和盛凌离婚,梁翡回国,妖魔鬼怪都显露,倒是很方便排除。”
后面的事情,盛凌都猜到了:“你是通过饶易,选定了我。”
“是。”
老者记载的笔停了停,问他:“你是怎么发现饶易有问题?”
易无澜抬眼笑道:“我那天说过,他演技太拙劣了,目的也很明显。”
可能是不把易无澜当作对手吧。
其实选择盛凌也还是有风险,但易无澜不能等了,这份名单在他手中时间越长,他被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他深居简出,万事不在意的心死模样。
挑了个良辰吉日策划一场走秀,把所有准备都做好,慷慨赴战场。
“最后一个问题,证据呢?”
易无澜望着盛凌:“我很早就给你了。”
盛凌笔尖停顿。
易无澜说:“袖扣,记得吗?我送给你的那对袖扣。”
易母跳楼那天,白天是很正常的,她把易无澜叫到房间,给易无澜换了套刚买的衣服,白色衬衫黑色西裤。
易母眼弯弯像月牙:“哎呀,我们无澜真帅,穿正装是最帅的小帅哥。”
“无澜以后也做设计师好不好呀,过浪漫的,诗意的一生,多好呀。”
那时候易无澜看到母亲的眼里全是深黑的漩涡,最深处却有火焰。
他以为母亲是有了新的设计想法。
设计师总是这样的,有灵感时候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焰。
易母送了易无澜一张画,用力抱住易无澜:“无澜,妈妈好爱你啊,你要好好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易无澜一直以为母亲是为爱自杀,兜兜转转十年,易无澜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就把一切真相放在作为设计师的易无澜的身边,把自己的所有热爱藏于一副满是星光的画中。
在盛凌问易无澜要不要结婚之时,易无澜把那片星空摘取部分,做成袖扣送给了盛凌。
取了漫天星光落于你之意。
和易母不谋而合。
盛凌看向易无澜,目不转睛,心像是遭了重锤。
监视器外,有几个熟悉盛凌的往那边挤挤眉头。
被训了一句:“专心。”
易无澜没在意这些:“编码就在那副画上,画在南花路232号一盆玫瑰的花盆里。”
“解码应该看您吧。”
不出半小时,画就被送过来,老者顺利解码。
距离江城很近的,在掌控之中一个村里的阴沟,淤泥里。
老者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站起身对着易无澜鞠了一躬:“谢谢你,也谢谢你母亲,谢谢。”灯光下眼角沁出泪花。
易无澜反倒平淡:“我应该做的。”
为了那些拼死也要保护这份名单的人。
接下来是证据查探,和各种排查的事了。
易无澜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就住在了这里。
每天和这些人同吃同住。
没彻底查明之前,易无澜不允许使用通讯设备,无聊就有人找他打牌。
然后被易无澜赢个底朝天。
众人:???
有知道的打这群憨憨的脑袋:“人家能藏名单这么久,是你们这些四肢发达脑子不够的人能比的吗?”
这里人事简单,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憨批排着队输钱给易无澜。
过分舒适。
六月末的一天,小徐脸上贴满了白条,拿着手里的牌惊讶看向易无澜:“不可能!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明明,”
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赌博你还敢大声嚷嚷!”
“凌,凌哥!”
一群围观的人瞬间做鸟兽散。
盛凌伸出一只手:“结果查完了,可以出去了。”
易无澜没理他那只手,拍拍裤腿上的灰,自己站起来。
两人站在门口等车,盛凌把手机递给易无澜,自己叼了根烟。
易无澜拿着手机:“我把你当棋子,不生气吗?”
看盛凌的资料,用盛凌气梁翡,明知饶易是个什么玩意儿还要试探盛凌,还有最后不是自己受伤就是让盛凌挡枪。
盛凌淡声:“我自愿的。”
“哦。”
盛凌:“哦是什么意思?”
易无若无其事把手机收回兜里:“就是不会再爱你的意思。”
盛凌自嘲一笑:“那对袖扣,谢谢。”
易无澜懒懒散散靠着,事情解决了,他有心情关心点别的:“你真爱我?”
盛凌顿了下,“嗯”一声。
易无澜听到这声觉得可太爽了,配合事情解决,让他觉得六月炽热的阳光都是舒适的。
易无澜扫了盛凌一眼:“那你可有得受了。”
说实在的,现在彻底走出来之后,易无澜确定自己对盛凌。
唔,对身材还是挺满意的吧。
毕竟曾经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一无是处显得自己也太惨了。
车从远方驶来。
易无澜挥手上了车。
把整个冬天的消沉都扔在了身后。
易无澜曾经不能释怀死亡,生死关难跨,一念起而百念生,执念摆在盛凌身上,就长成了刺,深陷进自己的肉里。
现在真相大白,他一个大好青年连生死关都能跨过,还有什么跨不过呢?
毕竟,最大的未知,是死亡啊。
*
向九明在机场接到的易无澜。
对于自己被转正一事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