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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辉拍了拍褚勋的肩膀，怕他由此联想到妈妈去世的事情，道：“有时候可能就是因缘际会吧，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至少在这段短暂的旅途中，你曾给她带去过快乐。”
　　褚勋许久没有说话。
　　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触动，他忽觉自己的伤春悲秋很是故作姿态。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想所谓的“意义”呢？
　　他不由得开始去想自己最初投身博主行列的动机。
　　因为他的妈妈，他学习了化妆；因为觉得可能有人需要帮助，所以他分享自己的经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的事情对别人而言是那么的重要的，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原来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和支撑。
　　直到今天。
　　抵达北京之后，褚勋思考了很多事情。他从不发牢骚，但特意为这番贵州之行写了一个很长的微博。先是交代了这次的奖品确实有兑换，然后又说了一下为何拖延了一段时间的经过。他掩盖了圆子的信息，只用“身体不太好”五个字一笔带过。后面的纯粹是他自己的一些感慨，有些事情不经历永远不知其全貌。他之前说他想要沉淀一段时间，去找寻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到了现在，他心中约莫有了一些雏形。
　　这个“雏形”他跟方浣聊过，但没有必要告知网友。结果就是这么一含糊过去，就又被杠精逮住了，说他顾左右而言他，说他作秀，说不定哪天就以此由头出来圈钱。
　　网红都是这种套路的。
　　褚勋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方浣气不过。他自己被骂已经习惯了，但对于身边的朋友，他很容易上头。
　　方浣发起飙来一车尖叫鸡都吵不过他，最后杠精也气得没脾气，发出了必杀技。
　　“既然你们都是人美心善大好人，有本事捐款修路盖希望小学啊，至于跟网上跟网友吵架么？不是作秀是什么？”
　　方浣看见这句话火气顿时就烧起来了，当时周唯赢就在他旁边看电视，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问：“怎么了？又有谁招惹你？”
　　“虽然我书读的少！但是我觉得姓周的说的都对！”方浣咬牙切齿地跟网友激情对线。
　　“……什么？”周唯赢说，“我说什么了？”
　　方浣说：“我说鲁迅！”
　　“嗨……”周唯赢压在方浣肩膀上看他打字，在最后一秒拦住了方浣的手，说，“你别骂他了，当代网民需要的不是被骂，而是现实教育。”
　　方浣问：“什么现实教育？”


第85章
　　“所谓的现实教育，就是你要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他自己的银行卡里真的没几个钱。”周唯赢随口说，“这种人网上太常见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找存在感，要不然你觉得他在现实里是能跟自己的老板撒气还是能跟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撒气？”
　　“哎，真的没得救了。”方浣说，“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们说这种话有什么诉求？纯粹为了心理快感么？成天到晚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他们觉得什么好？”
　　周唯赢耸肩：“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也跟他们一样了么？”
　　方浣贼兮兮地笑道：“但我知道你有法子治他们，是不是？”
　　周唯赢也对着方浣笑：“怎么着？要我现在给微博打电话，让他们给我屏蔽炸号一条龙？”
　　“特权阶级就是标准的爽文套路呀。”方浣搂住了周唯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甄嬛一样跟他们说，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站在你眼前的是谁！”
　　周唯赢戳了一下方浣的额头：“你想得美。”
　　“我就是想想嘛！”方浣哼唧地说，“要不我拍个银行卡余额给他看看，让他酸到爆炸，然后恼羞成怒疯狂喷我，紧接着我再给他发另外一张银行卡余额，怎么样？”
　　周唯赢忍俊不禁：“倒也不必吧？”
　　方浣已经开始脑补这种爽文故事了，他也是说一说，真这么干指不定得有多少酸鸡跑来说他炫富。
　　“不过，有些事情你确实可以考虑考虑。”周唯赢说，“明星艺人都很热衷于参加公益，可以树立更好的人设形象和口碑。你不是一直很想做一些事情么？想到就去做，然后用自己的成绩打那些杠精的脸——虽然我觉得可能到时候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对你说过什么话了，有些人说话真的跟放屁一样，还没屁响。”
　　方浣“噗嗤”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也说话这么难听了？你们姓周的真的是……”
　　周唯赢说：“你可不要拉着我登月碰瓷。”
　　“好啦好啦！周叔叔说的都对！”方浣认真下来，“我确实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老实讲，我现在的能力还很有限，只能一点一点来。”
　　“你能这么想很好。”周唯赢说，“很多事情争不了当下，争的是未来。”
　　方浣以为周唯赢后面还要说什么高深的话，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周唯赢，没想到周唯赢继续说：“我之前在外面接触了几个项目，你要不要看看？”
　　“切！”方浣扫兴地拍了一下周唯赢，“前面说的那么励志，后面又扯到钱上，你真是商人本性。”
　　“商人重利轻离别。”周唯赢问，“我是那样的人么？”
　　方浣说：“得了得了，别吟诗了，你说吧，什么事儿？”
　　“是之前影视圈的几个朋友介绍的项目。”周唯赢把项目书发给了方浣，“你知道的，这段时间行业比较冷淡，没什么钱，都想谈异业合作，植入也好还是后续的IP衍生开发也好，价格分成都好谈。”
　　方浣看着周唯赢给他的几个案子，有电视剧网剧，也有电影，其中有几个都是女性题材。方浣看完之后点头说：“现在的影视剧和衍生跟美妆品类的合作确实不多，就算合作，也都是面膜护肤品之类的，彩妆太窄了，无人问津。”
　　“确实需要很大的教育成本。”周唯赢说，“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从无到有，第一个去做的人总会面临异常大的风险和苦难。”
　　方浣沉思，抬头对周唯赢说：“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周唯赢从众多项目书里挑了一份出来，说：“这个网剧吧。”
　　“网剧？”方浣故意说，“像我这样的国际巨星不应该配个什么奥斯卡班底的电影么？你怎么给我找了个网剧？”
　　“因为这个性价比最高。”周唯赢根本不吃方浣那套，有理有据地说，“都市女性奋斗题材，剧本我扫过，比较漂亮规整，几个角色的人设也很好。”他拿出给艺人分析剧本的姿态跟方浣讲这些，神情异常认真。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方浣看周唯赢本来就有滤镜，现在更是想发发花痴，周唯赢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喂！”周唯赢在方浣面前搓了个响指，“你认真点！”
　　“我听的很认真啊。”方浣说，“你都已经分析的这么清楚了，让我最后拍板不就好了？”
　　周唯赢说：“你不怕我坑你？”
　　“你能坑我什么？”方浣说，“我白天赚钱养家，晚上陪你睡觉，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坑的？”
　　“……”周唯赢无语。
　　“我只是觉得，你在这方面比我专业，如果你觉得很好的话，那我可以试试。”方浣说，“我愿意做一些别人没做过的尝试，而且我相信你。”
　　周唯赢问：“要是赔了呢？”
　　方浣说：“赔了你就肉偿啊，这不是很简单么？”
　　“……”
　　“说到这个。”方浣也换做认真模样，“周叔叔，去年我就跟你提过要不要来我公司帮我的事情，结果被你糊弄过去了。现在正好就着现在这件事咱们再聊聊，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周唯赢说：“我只是觉得，我又不懂化妆品和你的行业，去你的公司掺和有点外行指导内行了。再说，我很怕我们把工作矛盾引到生活里来。”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一个人真的有点应付不过来了。”方浣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不要你来我的公司了，你继续当我的个人经纪人怎么样？只处理我一个人的事情。虽然我现在有公司，但我还有另外一个博主的身份，这部分还是需要打理的。”
　　周唯赢没说话，方浣觉得这事儿可能有戏，继续说：“反正这个合作也是你牵线的，我什么都不懂，到时候也得由你去谈。你觉得怎么样？”他用胸口蹭了一下周唯赢，软绵绵地在他耳边说，“你就管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听你的。”说完，他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周唯赢的耳朵。
　　周唯赢被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说：“我考虑考虑，你从我身上下来。”
　　方浣说：“那你到我身体里来？”
　　春天不光是交配的季节，还是很多时尚活动扎堆举办的季节。方浣好不容易从一个修罗场里爬出来松了口气，就收到了若干品牌活动的邀约。
　　他现在身份不同了，除了是当红的美妆博主之外，还是眼下风头正劲的新兴彩妆品牌的创办者。虽然手下没有几个兵，可也是个响当当的CEO，还是话题人物，岂是那些野鸡博主可比的？
　　方浣不可能全都去，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了最大牌的活动。可当他看到出席名单的时候，有点不爽了。
　　“他们PR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方浣说，“把我和欢宇的人放在一起，太不给老娘面子了吧？还有那个刘苑竟然也敢出现在老娘面前？”
　　周唯赢看了一眼，随口问：“刘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