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领结和红胸花(41)

　　“行，那你们先聊吧，晚上你有空了记得跟我视频。”
　　“好……”
　　梁郁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
　　为了早点吃上肉，让我加快点速度……


第七十七章
　　挂断电话的梁郁洗洗手到餐厅“赴约”。
　　“你这……”陈嘉彦做了四菜一汤，卖相其实还行，但是前有金铎这么个厨娘小宝贝，怎么也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挺丰盛啊。”
　　“那是必须。”陈嘉彦没听出来梁郁话里的停顿，真以为梁郁是夸他呢，这俩人以前是个顶个的不会做饭只会吃饭。“上次你去我家……不是没吃好吗，而且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陈嘉彦端着两个小碗摆到餐桌上。
　　是挺久了……梁郁能想到的两个人独处，还是陈嘉彦结婚以前，那会儿梁郁还默默喜欢陈嘉彦，以朋友的身份跟在他身边。
　　“开吃开吃，让我好好尝尝你的手艺。”想到原先的事梁郁总是不禁觉得心里刺痛，他赶快岔开话题。“你这红烧肉……”梁郁吃了一口，有点柴，也不是很入味，跟卖相一样，都很一般。“还可以啊。”
　　“第一次做，应该不是太好。”陈嘉彦没怎么动筷子，端着碗看梁郁吃。“是不是没小金做的好？”
　　“跟他比确实差点。”梁郁说的实在，“你们都不知道，他看着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其实做菜还挺有一手，尤其是做甜点，那真是堪称专业级的超一流水准。”客观来说金铎手艺其实也有点一般，但耐不住梁郁要求也不高。梁郁都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显摆自家孩子门门课都考满分一样的家长，骄傲自豪都直接挂在脸上。
　　“你们……感情挺好的啊，他经常给你做饭？”
　　“嗯，我家正重新装修，也不知道我爸哪根筋突然不对了……我没地方去，就住他那了。”
　　“认识这么短时间啊。”
　　“嗨，你不是更短，婚都结了娃都……”梁郁边往嘴里扒饭边说，他和陈嘉彦一直比较放松，话都没经过脑子。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礼貌， 梁郁就闭嘴了。
　　“我也觉得有点短。”两个人都尴尬了一会儿，陈嘉彦自嘲式地轻笑一声。
　　“……”梁郁放下筷子，“能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我一直觉得这不是你的作风。”
　　陈嘉彦行事向来严谨，除了在自己的事情上马虎，他大事上没出过岔子，不可能搞出个奉子成婚临时婚礼的事。况且对方还是个连梁郁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不认识的小助理。
　　陈嘉彦盯了梁郁好半天，久到梁郁都认为陈嘉彦什么都不会说了，他才开口。
　　“还记得我放你鸽子没去你家找你那天吗？”
　　“记得。”
　　“那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我跟金欣躺在一块儿，在栾毅家。”
　　他说的那天，是之前和梁郁约好的。梁郁买了一套蝙蝠侠的蓝光DVD，早早跟陈嘉彦约好叫他到自己家来通宵看电影。结果梁郁眼巴巴等了一周，等来了陈嘉彦的爽约通知。
　　电影肯定是没看成，没多久还接到了陈嘉彦的婚礼邀请，甚至还让他当伴郎。
　　“前一天，栾毅何焕之他们几个叫我去玩，我不愿意跟他们多掺合，但是我爸……愿意让我多和他们来往，我就打算去露个面就走。”
　　陈嘉彦娓娓道来，梁郁安静地听。
　　“那天我秘书请假了没来上班，金欣就临时顶班。
　　本来我还打算以工作为借口，带着她去，说一会儿还要去公司，还能当我脱身的理由，结果反而害了我，也害了她。
　　他们不知道从哪弄了迷幻药还是助兴药，混到酒里，说来都来了喝完酒就让我走，骗我也骗金欣喝了下去。再醒来，就那样了。”
　　陈嘉彦口中的栾毅、何焕之都是陈嘉彦家集团的股东的儿子，股份加起来比陈嘉彦家的还多。当初陈嘉彦爸爸创业能成功，离不了当时几个股东的帮助。
　　但是这些人和陈嘉彦完全不是一路人，自小便是纨绔子弟，花花肠子也多，往常也没少坑陈嘉彦。
　　他们还拍了视频。陈嘉彦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但是现在他家的股份确实不如他们几家加起来多，没办法真跟他们翻脸。
　　所幸他们当时没要求什么，就说拍了视频玩玩。
　　“但是，金欣是我带去的，假如没有我一开始的小心思，她大可不必经历这些的。如果那帮孙子以后拿这个事要挟我，她一个女孩儿怎么办，我连累了人家，我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所以，梁郁，”陈嘉彦望着他，嘴角微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眼睛里却波光粼粼毫无笑意。“那天你问我爱不爱她，其实我真的不爱。”
　　“其实如果你不问，我想瞒一辈子的，就让别人当我是玩人家女孩子玩出人命了才马上大张旗鼓结婚好了，我没所谓。”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最近越来越懒，简介都不想写，就一二三四排过去了......


第七十八章
　　空气似乎再度凝固，但其实厨房的窗户都没关严实，屋里暖气烤热了的空气和窗外涌进来的冷风交叠流换，气流波动，只有桌上的餐巾纸随着气压差形成的风轻轻颤动。
　　梁郁几度试图张嘴说几句话但是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猜到陈嘉彦可能是先搞大了人家肚子才不得已跟人家结婚，就像陈嘉彦后来说的他希望别人就那样想他一样。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能骂他说事情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再怎么也不用把自己一辈子都交出去。
　　这些年来表面上看是陈嘉彦温柔细心作为朋友处处包容照顾梁郁，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梁郁像个老妈妈一样操心陈嘉彦，这个人的性格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梁郁觉得自己喘气都不通畅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那你突然把公司搬到这边……和这些事有关系吗？”
　　梁郁觉得没办法再说这件事了，他心上就像被撒了一把盐，水分都被析出，心脏整个缩成小小一团，皱巴巴，干扁扁。
　　“也算有吧。”陈嘉彦的目光从梁郁身上移开，抬抬眉毛舒展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好像让自己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放松一下，“他们几家最近想趁我爸退休之后推自己家的人上位，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只做了互动娱乐这一块。他们早就觊觎着其他业务了。我现在想把整个互娱分裂出来，连市这个部门就是我的第一步。”
　　“那……燕市那边，你都不管了吗？”
　　“管啊，股份还在，但是我只想当甩手掌柜了，丢块肉让他们去抢吧，我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陈嘉彦用筷子戳戳有点放凉了已经开始散发出蛋清些许腥气的鹌鹑蛋。“这几个月以来太多事情都超出我的控制了。”
　　“我再不走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他苦笑，不同于刚才说自己被骗被坑时候的冷静，他现在说话似乎都带着颤音，从内到外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的痛苦。他动作没停，但是又抬眼看向梁郁。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梁郁觉得自己仿佛被攫取住了呼吸，梁郁直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关乎自己。
　　太直白的视线。
　　“梁郁，你现在可能过得很不错，和小金，但是我之前一直没说过......”
　　“还是先吃菜吧！！……”不行，不能再让他说了。
　　“其实我……”
　　“我好久没吃过莴笋了！哎呀有点凉了。”不能再听……
　　“如果不是出了这个事……”
　　“赶紧吃吧，太凉了你又胃疼。”梁郁给他夹菜，“七点多了这边我不认得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呢，我还答应金铎一会儿要和他视频。”求求你别再说了。
　　“……”目光可见地，陈嘉彦哽了一下，之前没说完的话全被堵住。
　　再度安静，房间里只剩下梁郁一个劲儿给陈嘉彦夹菜时候筷子碰到盘子碰到碗时候轻微的磕碰声音。
　　“好，”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你急什么啊，一会儿我怎么都得把你送回去，这荒郊野岭的难不成我还让你自己走回市区？再让狼叼了去。”
　　“啊？这边还有野生动物吗？”
　　“大灰狼我不知道，大色狼没准有。”
　　“去你的……”
　　话题好不容易又切到无关紧要的琐事上。
　　这边的房价不高，陈嘉彦没空管装修，让秘书看着随便弄了弄，什么都没有，暖气刚通，房间还不是特别暖。
　　梁郁听着陈嘉彦又恢复往常的语气和情绪，两个人聊天，有抱怨的烦恼有高兴的趣事，像是又回到以前。
　　但还是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既陌生又熟悉。
　　饭后梁郁不再好意思闲着，就去跟着帮忙收拾碗筷，但是拿到洗碗池边陈嘉彦还是没让他动手碰水。
　　“凉，还没安换热器。你别冻着。”
　　“……”
　　小事上对梁郁的照顾也还跟以前一样。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自己才逐渐喜欢上陈嘉彦的？
　　梁郁想。时间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怎么动心的了，就是从懵懵懂懂对爱情有概念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真要说具体的，又说不上来什么。
　　“那你不会觉得委屈吗，和……金欣结婚。其实你可以选择别的方式的，没必要这样。”明明是梁郁当时在饭桌上岔开话题的，但归根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
　　陈嘉彦开着车，收拾完厨房后他就载着梁郁送他回酒店。“也没有怎么样。”他说，“以前我不是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吗？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