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之际(22)
“你让我亲一下,我现在就去把她杀了,顺便附赠个陆仁琛。”
“.....”许老板什么话都没说,手伸到下面拉开抽屉,掏出把枪抵在陆殊同胸口,“滚不滚?”
陆殊同抓住胸前的枪,“许约....你要是现在开枪,可就没有人帮你把陆氏给毁掉了。”
许约冷笑,手放到扳机上,“把你留在身边几天,已经学会威胁我了?”
“我没有!”陆殊同一惊,立刻松开手,并向后退了一大步,服软道,“我不这样了.....”
许约看了下杂种与自己的距离,还没再让他滚远点,陆殊同已经自动自觉地退回到原先坐着的沙发前,看着许约,柔声说,“李姗今晚十点半的飞机去荷兰,我会在这之前把人解决掉。”
“好,”许约应了声,“今晚陆氏有个慈善宴会,你不参加了?”
“参加,”陆殊同说,“李姗也会到场,但应该只是简单露个脸,我会留意她的动向,必要时跟着她离开。”
许约笑了下,“反正你这个手无实权的掌权人,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你是么?大家都去巴结那四个真正有权有势的高层。”
陆殊同看到他笑,心思微动,下意识向前走了一小步,很想过去将人抱住亲一口,低声说,“我也有想巴结的人。”
“谁,我么?”
陆殊同拼命点头。
许老板面无表情,赶在他开口前打断,“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了,不可能的。”
陆殊同猜到了他会这样回答,然而他眯起眼,有点危险地发问,“那李洵玉呢?他和我是...一样的么?”
许约挑眉,轻声细语地问,“你说呢?”
“.....”陆杂种不开心了,他大步向许老板走去,却又在离对方一米外停下,垂下眼睑,看起来似乎有点委屈,“你不能喜欢他。”
许约不置可否,“你还剩不到三个星期就要死了,管得着我?”
“那我今晚也把他给杀了。”
“他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反正你那时候都不在了,”许约慢条斯理地说。
“.....”陆殊同沉默下来,眉头皱起,脸上有明显的烦躁与狠戾。
许约觉得好笑,“怎么,突然又后悔,不想死了吗。”
“没有,”陆殊同抬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开心就好。”
许约惊讶,“你很少这样说话。”
——陆殊同对自己有多大执念,他很清楚。
陆殊同沉默不语,径直走到他身后,转移话题,“处理好工作了么?得去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了。”
——陆氏今晚的慈善宴会,邀请了全市一百多个达官贵族,许老板也在名单上。
“你做什么,”许约被迫被推出办公室,警惕地问,“又想要去做什么事情?”
“没有要做什么,”陆殊同在他身后很轻地回答,“尽管我很想....”
许约往后瞥了眼,没说什么。
当年陆辛就是因为太想得到许约,才会故意将他的腿弄断,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这虽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作为和他一样疯狂偏执的陆殊同,其实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只是后面许约的一系列做法让他明白,对方不喜欢这样。
甚至是厌恶。
陆殊同认识许约这么多年,他清楚对方是个既傲慢、又强势的人。
尽管他非常....想要杀死那些对许约动了歪心思的人,可是许约一定会生气、更加讨厌自己。
所以陆殊同不能这样,许约说过很多次他不喜欢陆殊同,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而陆殊同也听进去了。只是他现在选择性忽略掉那些话,期盼在这一个月里对方能稍微....动了那么一点的心。
这样也算死而无憾了。
——性情暴虐的他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有这种卑微和无奈的情绪。
两人换了套比较正式的衣服,出发去慈善宴会。
陆殊同没和许约坐在一辆车上,他们恶劣的关系算是商界公开的秘密,许约有多不待见自己的养子,对陆殊同有多差,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再加上两人现在之间有个交易,如果让外人看到这对养父子有任何亲密举动,就会好奇他们的关系,继而对计划不利。
不过虽然是不能坐到一起,但还是可以和彼此说说话的。陆殊同独自开着车,忍不住给许老板打电话。
没接。
没关系,再拨几次,许约他口是心非又容易心软,肯定会接。
等了几分钟,平稳有序的“嘟嘟”声停下,许老板独特的冷淡嗓音传来,“什么事,死在半路了吗?”
陆殊同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还没有,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你现在听到了,”许约说完就拿下手机,作势要挂掉。
“等等!”陆殊同说道,“我不出声,你不要把电话挂掉好不好?”
许约的车内很静,即便是放下手机,也能听到杂种迫切的恳求声,他顿了顿,没去把电话挂掉。
“许约....你答应我嘛,”陆殊同意识这点,立刻趁势而上,“我绝对不会讲话的,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安静地.....”
通话“啪”一下结束。
许约果断按下红色的圆键,把手机扔回给助理。
“直接关机吧,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也明天再说。”
他说完又抬头去问司机,“你有看到陆殊同的车么?”
“有的,陆少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开快点,”许约说,“不要让那个杂种总跟在我周围。”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个朋友 说她很喜欢挂电话这段
☆、9.2
2.
由于一路上和杂种飙车,许老板在晚宴开始前二十分钟就到达会场。助理推着他缓缓进去,和各位宾客打招呼闲聊。
陆殊同没跟在他后面——对方不会傻到和养父一同进场。
尽管宴会还要好一会儿才开始,但到场的人已经很多,多半是些小企业家,才刚刚在商界站稳脚步,眼巴巴地急着来结识朋友,累计人脉。觥筹交错、企业家的一言一语间总带着金钱的味道。
陆氏的人还没到,这些真正有权有势、能呼风唤雨的权贵总是有着几分傲气,在宴会还有几分钟前才姗姗来迟——摆足架子。
许约甫一进场,就由一大群人涌上来,他所代表的许家在M市立足了很多年,并且长盛不衰,尽管不如陆家厉害,但也可以和日渐衰败的林家、后来居上的李家抗衡。
所以来自这么个令人艳羡的家族,许约从一进场就被眼尖的人发现,成为香饽饽。
助理刚把老板推到酒水台旁边,想给他拿杯酒,就见到一大批人走过来——将老板围住。
许约眉头皱起,他坐的是轮椅,黑压压一群人压在周围简直像多了堵密不透风的墙。助理放下倒好的香槟,站在旁边,熟练的将那群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礼貌又克制地开始帮老板解决那些烦人的宾客。
许约推着轮椅打算去拿那杯被助理放下的香槟,不想才刚伸出手,那杯酒就被一个人拿起了。
他抬起头。
一头标志性的红发,艳丽的容貌,外加右脸颊的一颗痣。
“李洵玉,”他抬起眼皮。
“嗯…”被他喊名的人站在他面前,一身华服,眉眼弯弯地看着许约,纠正道,“许约,你要叫我阿玉,忘记了吗?”
“什么阿玉,”许约不置可否,给自己重新倒了杯酒,“李先生,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
李洵玉眨了眨眼,“你上次明明有这样喊我。”
“上次是你绑了我的司机,我有求于你,而现在....”许约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是吗?”李洵玉靠近他,弯腰在他耳边说,“许老板前几天把我姐姐的一间酒吧给封掉了,这件事....又怎么算呢?”
“有这样的事吗,”许约后退一步,询问,“我怎么不记得了。”
“摄像头的视频都拍下来了,”李洵玉望着他。
“你确定吗?”许约笑了笑,“我怎么听说警察去到时酒吧内的摄像头都被人打坏,连录像带都不翼而飞了?”
“.....”李洵玉抬眸盯着面前从容淡定的许老板。
许约喝了口酒,“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啊,”李洵玉一字一句地说,脸上的笑收敛起来。
许约没管他,“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去别的地方了。”
李洵玉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轮椅,望了望四周,附身低声说,“那你和陆殊同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传闻里的这么差。”他上次亲眼看着陆殊同上了对方的车。
许约顿了几秒,侧头与李洵玉对视。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稍微偏个头就能吻上对方脸颊的距离,李洵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神不受控地往许约那边瞟,按住狂跳的心,“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陆殊同一进场,目光就自动搜索他家许约在哪,这么巧,看到了在最左边酒水台前纠缠不清的两人。
“陆少,你来了?”一个陆氏的人眼尖地看到他,走过来。
陆殊同向那边看了两三秒,回头,刚想发怒,就看到对方旁边站着的人——表情一下子舒展开,陆殊同诡异地微微一笑,温声细语地说,“姗姐。”
李姗站在他面前,听到称呼后捂嘴笑了下,新做的指甲在灯光下闪耀,“这么客气做什么?”